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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闹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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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和徐倩然到达君度酒店时,陈浩已经在那等着了,看到我们到了,就带着我们往一个包间而去。

    这是李氏兄弟订下的包间,看里面的规模,客人应该有十二位左右,除开自己三人和李氏兄弟以外,应该还有7人,而此时,包间里已经有了四人。

    得到陈浩的暗示之后,我就知道,坐在左侧的两位,应该就是李卫国和李安邦兄弟了。

    “李老板,闻名已久,今日才得见面,幸会幸会!”我热情的迎上去道。

    “哪里哪里,李区长,您太客气了,您是父母官,按理说应该是我们来拜访你才是!来,这边请”李卫国话里去掉了一个副字,倒是满足了我的部分虚荣心。

    李卫国紧紧握住我的手,虽然早就从陈浩口中得知我很年轻,但是今天见到,还是禁不住吃了一惊,长期在生意场上走动的他,自然知道混上副处级的难度,这个身份,有些干部奋斗一辈子也不一定能当的上,何况我那么年轻。

    包间里虽然只有十二张椅子,但空间着实不小,而东边整整齐齐摆着的二箱茅台,也让我有些紧张,一箱6瓶,两箱就是十二瓶,平均下来就是一人一瓶,但愿来的人中有几个是海量的,不然自己可就惨了。

    “李区长,说实话,我见过很多领导,年轻的也不少,但是像你这样,这般年轻就混到这般重要岗位的,可不多,实在是年轻有为!”李卫国颇有感触道。

    “哪里,只是运气好,有贵人帮助,算不得什么?”我谦虚道。

    “怎么会呢?今年清明,我还回去了一趟,感觉县里的变化太大了,让我都差点认不出自己的故乡,想来其中很大一部分是李区长的功劳!”李卫国朗声笑道。

    “李老板,你这不是捧杀我吗?我去神农架才几个月,能做多少事?就算真有什么功劳,那也是省厅和县领导指导有方,算不得我身上!”我有些汗颜道。

    “李书记,你这话我可不爱听,谁不知道你管理的那个工业园区,连李书记都称赞不已,难道说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李卫国眯着眼,看着我有些不自在。

    “哪里,这都是工人们做的好!”我含糊其辞道。

    “对了,我听浩子说,你想要在神农架建一个木材市场,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李卫国并没有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结,改变话题道。

    “不错,是有这么一回事?”我点了点头道。

    “这百年树人,十年树木,这树砍了,说不得会破坏神农架的环境,这件事,李区长你怎么看!”李卫国神情变得有些严肃。

    我心里不由一颤,早先自己以为,作为木材商人,有好的森林资源,李氏兄弟肯定会很乐意来神农架开发林业,却忘了神农架毕竟是李氏兄弟生养的故土,要是为了自己发达而毁坏故土,想来他们还是会抗拒的。

    “李老板说的确实有理一味的追究经济利益而以环境为代价,确实不妥,政府里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提出了要又好又快的发展,就是在保护环境的基础上开发林业资源。”关键时刻,我的脑袋转的飞起,立刻将自己看过的那份资料后半部分的观点说了出来。

    “哦,在保护环境的基础上开发林业资源,怎么说?”李卫国颇有兴趣的看着我,旁边的李安邦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

    “两位老板都是在神农架长大的,应该知道,很多树长大以后,几年甚至几十年也不会再长大一点,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森林的资源是有限的,空间分布太密集,不但会抑制森林的生长,更有可能会导致树木之间因资源而进行争夺,导致部分树木得不到阳光和水而死亡。所以我县提出划区域开发林业资源,砍伐那些无法再生长的老树和死树,同时种下新的树苗,这样就可以可持续的开发林业资源。”我解释道,“当然了,这些都还在草拟之中,还需要向李老板这样有经验的长辈来帮我们一起参详,哪怕是提出不同意见甚至反对意见,也是对我们工作的帮助。”

    李卫国笑了起来,他开始也是当心县政府会为了发展而罔顾神农架的未来,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如此我们也放心了,关于林业发展这一块,我们也要多谢政府为保护我们的故乡而做出的努力!”李卫国有些兴奋的说道,“可能李区长不知道,我们兄弟的父亲,很是反对我们通过砍伐树木来挣钱,这也是我们之前从未在故乡建设木材厂的原因,现在看来,我们可以放心了,因为按政府的计划,我们可以安心开采神农架而不担心毁灭它的未来!”

    时间过的很快,李氏兄弟邀请的三个朋友很快就到了。最开始陪在李氏兄弟旁边的是东北的张氏兄弟,他们在大兴安岭那边的基业,不比李氏兄弟小,之后来的一个姓秦,是个房产商,一个姓马,同样是神农架人,最后来的是一名姓王的女子。

    李氏兄弟将我介绍给他们,随后一一的将他们介绍给我,寒暄之后,他们变热情的交流了起来。他们都是生意场上的老油条,对于政府部门也不陌生,很快,大家就熟络了起来。

    “王斌怎么没来?”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了,老秦疑惑的问道。

    “嘿,别说了,人家的中原地产,生意不知道有多好,据说都要向其他省市扩张了,现在,王斌可是红的发紫,这两天怕是应酬太多了?”王女生不无嫉妒的说道。

    “难免难免,谁叫人家背景大,有的是为他赔本赚吆喝的人呢?现在的中原地产都上档次了!不过他这架子也太大了吧,让我们等这么久!李老二,你们怎么就请了他呢?”老秦有些不满。

    “这可不是我们请他的,是他主动要来的,我总不好意思拒绝吧,来来来,我先自罚三杯!”李安邦捧起酒杯道。

    我一边和陈浩、徐倩然聊着,一边听其他五人聊天,好像还有一个人没到,就是他们说的王斌,好像是中原地产的一名重要人物,不过,这名字怎么就听着这么耳熟呢!

    此时,李卫国已经出去打电话,迎接那位王斌,看样子这王斌来头不小,不过看其他人对他的评价,似乎对他有些不满与看不起,真是矛盾。

    “呵呵,真是对不起,有点事耽搁了,真是不好意思!”门终于开了进来,一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在李卫国的陪同下走了进来,他嘴上说着不好意思,面上却是极为倨傲,好像我们这些人能等他是我们的荣幸。

    “是你,你这家伙怎么在这?是谁把这蠢货带进来的,还不把他给我赶出去!”当我转过头后,那名青年男子先是微微一愣,随后有些暴怒的说道。

    “怎么,王少和李区长见过面吗?冤家宜解不宜结,看在我老李的面上,不若一笔勾销吧!”李卫国做和事佬道。

    “区长,是哪的区长,武汉的几个区的区长我都见过,咋就没见过这小子,再说有这么年轻的区长吗?这小子该不会是骗子吧!”王斌嚣张的怀疑道。

    “这位李区长是神农架来的,这不,正和我们大家商讨着关于投资神农架的事宜吗。王斌,你不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吗?”李卫国有些疑惑。

    我压抑着心里的憋屈,一言不发,谁叫人家背景深呢。

    “嗯,之前的事,大概是误会,来大家一起坐,服务员,还不快上菜!”王斌的脸色变的很快,而他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坐在我旁边的徐倩然身上,这家伙,该不会是看上倩然,想要给她留个好印象才会变得斯文有礼的吧,我很怀疑。

    酒席终于开了,王斌大摇大摆的坐到了首位。

    “小李是吧,听老李说你们要在老李老家那边搞什么木材开发市场是吧,我听说那地方山水挺好的,但也太偏僻了吧,要知道搞一个木材市场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王斌晃头晃脑道,“我这人性直,你不会生气吧!”

    “哪里,你说的是,神农架的条件的确不算很好,但也有几处优点的,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扬长避短,查缺补漏,把我们神农架的优势展现出来!”我平淡的说道,似乎之前什么也没发生过。

    “呵呵,不算很好,小李,你们神农架的人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在湖北谁不知道,神农架那鬼地方就是湖北最穷乡僻壤的地方,除了那里树多,有一点人文色彩,我还真看不出有什么优势,就算要搞木材市场,那破路,能运的出去,怕是难搞的很吧!”王斌脸上满是鄙夷。我无语,这家伙,难道就不知道神农架如今已经打通了两条国道,数条省道吗?

    “王少,现在做什么事没有难度?要是没有难度,那不是每个人都抢着做了。就像在座的各位老板,你们生意很简单吗?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只是玩玩就有大把的票子到口袋的事,恐怕没有吧?”我反驳道。

    王斌一阵语塞,不知道怎么说好,好在李卫国立刻端起酒杯,向他敬酒,这才缓解场上的尴尬气氛。

    “说到底,我也不知道,你们那有什么值得我们去投资的?”王斌喝了两杯酒,有些不甘的说道,“我们都不知道你们那树木的品质怎么样?”

    “这是经过第三方权威部门检测得出的结论,我们县里的木材绝对是符合国家标准的甚至还超过很多。”我取出一份关于华测检测公司的检测报道,上面有各种树木的检测结果。

    “做生意要有人气,神农架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有人去吗?”

    “这是我县人口流动统计,从外地赶到神农架的人数同比增长374%,环比更是1170%,由此可以看出我县的人气是越来越旺的。”

    “神农架以前有木材市场吗?既然没有,那这个投资谁来搞,要知道这投资成本可不便宜,你能保证我们投资后就一定能挣回来?”

    “做生意哪会没有风险,但我们会努力将风险降到最低,例如头三年免税,第一年免租金,而且我们也会协助投资者做宣传,你们看,这些是我县经过商讨后,愿意提出的优惠条件!”王斌的问题越来越刁钻,还好底下有能人,居然将资料准备的如此充分,不仅没有被王斌难倒,相反,通过他的鸡蛋里面套骨头做法,正好给自己说服其他人的机会。

    “真是的,这些东西有什么好看的,来喝酒,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也不迟!”看着几份资料在几人手中传阅,王斌感觉自己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呵呵,王少说的对,李区长啊,这些先收起来,以后再看,来,先喝酒!首先,我先感谢王少关照我们李氏集团,我们兄弟也会按照中原地产的要求,挑选优质的木材,按时交付!”李卫国附和道,“王少,我先敬你一杯!”

    “嘿嘿,好说好说!”王斌得意的笑道,“我中原地产现在正在建的地越来越多,对木材的需求量也在不断扩大,有你们生意做的。”

    “那就多谢王少的关照了,我先干为敬!”李卫国很爽快的干了一杯。

    紧接着,其他几位也纷纷向王斌敬酒,让他颇为自得。

    “老李啊,这么多人,两箱酒怎么够呢?再来一箱!”王斌站了起来,脚步有些踉跄,我也是有些头大,这酒可是茅台,不是啤酒,这般喝,也不怕喝出事来。

    “这儿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士,来来来,我们敬你一杯!”王斌眯着眼睛,握着一瓶茅台就往徐倩然这边靠过来。

    在场的众人脸上都有些不太自然,不过来这的人,要不是生意上有求于王斌,要不就是顾忌他的背景,也不愿和他闹得不愉快,影响日后的合作或背后添堵,那就不好了。

    毕竟王斌现在正在酒兴上,拆了他面子,只怕会有心结,虽然可以明显看出这家伙针对我和徐倩然。对我,大家都能看出王斌和我有过节;对于徐倩然,在座的众人也不傻,男人间的那点儿龌蹉心思说看不出来。与我为难,最多不做神农架的买卖;与王斌反目,只怕会有大麻烦,但两害相权取其轻,很快就有人附和。

    “对不起,我不会喝酒!”徐倩然脸色冰冷,宛若冰山。

    王斌被拒绝,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再加上冰山一样的女人,征服起来更有成就感,不是吗?只见他不依不饶道:“哪有人天生会喝酒,来就这么一小杯,一口就喝下去了。喝,不和就是不给我王斌面子!”

    徐倩然扭过头,似乎没听到王斌在说什么。

    “好好!”王斌眯着眼睛,似乎不以为意,“李处长,搞这么个木材市场虽然难,但就你这份魄力就很难得,像你这般年轻就有所做为,有胆魄,识时务,想来过不了多久就能升到省厅了,来,我敬你一杯。”

    “谢谢王少吉言!”我笑了笑,端杯一饮而尽。

    “嗯,说真的,我们公司现在正在扩展,要用到木材的地方很多。李处长你代表着神农架政府,如果真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我们不妨多走动走动,没准儿,我公司采购的木材,都要经过你的手,这个是一个大业绩啊!”王斌一脸得意。

    “哦,那我回去一定要向县领导汇报一下,也请王少留个手机号,到时候,我们也好来拜访您!”我心里微微一动,王斌的话或多或少打动了我,要是能得到中原地产的支持,对自己的业绩也是一个巨大的提升。

    “没问题,这是我的名片,我平时应酬多,不太会呆在公司,有事打我电话就好!”王斌倨傲的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

    “李书记,王少的母亲就是中原地产的董事长,有他帮忙说话,中原地产的木材采购,非你们县里不可,到时候可别忘了兄弟们!”马姓男子也帮腔道。

    “哪里,是我们需要各位帮衬,来,我再敬各位一杯!”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酒量,来,再喝!”王斌豪气的说道。

    我也有些打嘀咕,开始自己以为王斌是想侧面突破,如今6、7杯下去了,也没发生什么事,是自己多虑了吗?”

    “对了,美女,我们都喝了这么多杯了,还不知道你姓啥名啥,在哪高就呢?”王斌酒意上身,但意识还是清醒的。

    “徐倩然,在神农架工业园区工作,请多多指教!”徐倩然冷着脸回答道。

    “哦,和李区长一块工作的,那不也是咱们的父母官,失敬失敬,来,我敬你一倍,希望我们合作愉快!”王斌一脸严肃的说道。

    碍不过情面,徐倩然浅浅的喝了一杯,脸上露出一抹红晕,显得更为诱人。

    “老李,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敬徐小姐一杯!”王斌催促道。

    “徐小姐,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感觉很投缘,你在神农架为官,我们也在那出生,以后还要一起合作,以后若有啥难处,还需你多多提携才是,来,我敬你一杯!”

    徐倩然的脸变的更冷了,刚刚王斌敬了她一杯,她碍于面子都喝了,现在一个接着一个向自己敬酒,分明是针对自己,估摸这第二杯下去,第三杯也要来了,这样无休止的纠缠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而且看王斌屡次三番的来纠缠自己,显然是不怀好意,若是自己喝醉了,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我酒量有限,就不喝了,李老板请自便!”徐倩然停顿了几秒,回答道。

    “咦,这是什么话,今天大家伙儿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既然没醉,为什么就不喝了?”王斌眼珠子转了一下,不满道,“怎么着老李都敬你了,你这杯酒必须喝,喝了这杯,也该回敬我一杯!”

    我脸色有些古怪,这王斌真的是有些过份了,真以为他是这一桌人的主人吗?想要谁干嘛就干嘛,虽然他背景有些深厚,但有些人的背景并不比他差。

    “王少,徐小姐毕竟是一个女儿家,酒量有限,要不这样吧,我替她干了这杯,再跟你回敬一杯,然后咱几个男人把剩下的酒都喝了,怎么样?”我站了起来,端起酒杯说道。

    “这可不行,李区长,这老李要敬的是徐小姐,你替她干了,是不是看不起他!再说,我现在也不想和你喝酒,就想和徐小姐喝,怎么,你不同意?”王斌脸瞬间沉了下来,语气也有些咄咄逼人。

    “徐小姐是和我一起来的,我替她干了一杯,有何不可?你说不想和我喝酒,那徐小姐就想要和你喝酒了吗?每个人都有想不想喝酒,想和谁喝酒的权利,不是吗?”我毫不客气的说道,从王斌一进门,自己就受了不少气。像王斌这样的人,你客气了,他就得寸进尺,不好好敲打一下,他都不知道姓什么了。就算他背景深厚,自己又不归他管,何必看他脸色。更何况,自己现在也算是徐述含一派的,怎么着也不能帮着外人欺负自己人吧,反正自己都得罪过他了,在得罪一次也没什么,我也不信他能一手遮天。

    王斌的脸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只见他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姓李的,你几分意思,给你点颜色,你就开起染坊来了,啊!不就是一个穷不拉几的穷山沟的烂干部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信不信我把你揪到公安局里,关你个十天半个月!”

    “王斌,我也劝你一句,敬人者人恒敬之,辱人者人恒辱之!”我平静下来,淡淡的说道。

    眼看场面变得混乱,众人纷纷起来打和场,但怒极的王斌夺门而出,嘴里叫嚣着,“有本事就别出门!”

    “李区长,今天真是有些不好意思!”李卫国也是无奈,明明是中原地产自己找上门来,似乎有和神农架政府合作的意思,怎么到头来却是这么一个结果,“王少平时也不这样,可能是喝多了酒,别放在心上!”

    “没事,李老板,今天我还是很开心的,能结交几个朋友,不管我们之间的合作能否成功,我还是希望各位能到神农架走走,帮我们向你们的朋友宣传一下,我相信,神农架的木材市场,前景还是非常光明的。”我坦然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