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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丫头,你可怨爹爹没能给你们出口气?”秋满贵看到秋麦回来,他也知道村子里因为秋老三搬出去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秋麦什么都不说,他心里却满是愧疚。
没出气么,对于秋老三一家来说,搬出去也就是少了座房子,对他们不过是财产上的损失,可除此之外又能怎么样,真的以拐卖孩子或者私通卫国人为由送官吗?
苗苗被及时救回,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而且以他们家和卫国理不清楚的关系来说,目前报官也并不明智。
唯一的一点,却是小原主的那一条命,秋麦相信,善良的小原主也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吧。
秋乔这辈子已经被毁了,失了名节,比要命还要严重,她已经没有未来了,苟活着比让她死了更痛苦。
那便这样吧!
秋麦想了想,说道:“就这样吧,他们也就是前几年作恶,这几年也没从我手上讨到好。”
“你是个好样儿的,老祖奶奶和苗苗果果被你照顾的很好。”
这样的夸奖,秋麦也不过是一笑置之,她不过是投桃报李。
他们把自己当做亲人,自己自然也会保护好他们。
“茂山哥说你们要走?”不想再提这事儿,秋麦转了话题。
秋满贵点头,“嗯,今儿夜里就走,等此间事了,我会去找你娘,我终究不相信,她会抛下你们跑了。”
秋满贵这些年的经历说得很少,但秋麦也从简单的话语中听出一些关键。
他此次怕是有其它不可明说的任务执行,借着回乡的名义,却是要去做别的事情。
“嗯……”
秋麦应了一声,连婉容的身份特殊,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诉秋满贵连婉容的事情。
犹豫了一下,秋麦问:“你此去……?”
“往北……”
安北县已经是慕国的边界,再往北那就是卫国了,难怪秋满贵不言明此去何处,还要夜里才出发。
卫国呀,那可是她娘的地盘,他去也好,就看他能不能查出事情的真相吧。
连婉容的事情秋麦决定什么都不说,现在秋家也就只有她一人知晓此事。
她已经打定主意,等卫国大局已定,她会将此事告知秋盛和苗苗、果果,但现在她还是先将这个秘密压在心底,毕竟连婉容现在在卫国是历经生死。
对方已经摸过来寻找苗苗,必定是探查到什么苗头,只盼一切早日结束。
……
战火纷飞,狼烟四起,天下怎一个乱字了得。
卫国十万军队直逼大岩城,连渭被迫归位于太子翊,卫国新帝登基,连渭一党被清扫。
秋麦读完飞鸽传来的信纸,将纸条放进灯盏中烧成灰烬。
“大姐,是有什么喜事儿吗?”苗苗欢欢喜喜的进屋,就看见秋麦面上荡开的笑。
“是大喜事儿啊。”秋麦拉了苗苗的小手,对着跟着苗苗进屋的双喜说道:“你去跟你爹说,让他立刻套了车去青州府把大哥接回来。”
“我得去挑两坛子好酒。”
秋盛回到十里堡已经是第二日下午。
当夜,秋家摆了丰盛的筵席,秋家兄妹四个以及老祖奶奶五人,各自杯盏中都倒了些酒水。
苗苗和果果的杯盏中倒的是带着甜香味儿的果酒,秋麦给自己倒的是封存的前几年初初酿造的葛根酒。
秋盛不胜酒力,秋麦给他和老祖奶奶倒的都是春日里的桃花酿,味香浓郁,芳香沁脾,却不易醉人。
这一场晚宴,秋麦将连婉容之事告知了兄妹几人以及老祖奶奶。
“娘……她……”秋盛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苗苗和果果对连婉容的记忆很浅,他们乖乖的坐着,什么都没说,他们懂得秋麦所言的那个身份到底有多贵重,但好像与他们又没有多大关系。
“早些年,我就觉得,你们娘行事作为很有章法,不像是农家姑娘,却没想到,她的身份竟然……”许久,老祖奶奶感叹了一句,她看了一眼秋麦和秋盛以及苗苗、果果,心里明白,这几个孩子,比他们爹更出色。
卫国初定,秋麦将此事隐瞒至今,秋楚氏也明白此事的利害关系,她没有再说什么,只安静的坐在一旁,满怀欣慰的看着几个孩子。
……
慕国三百三十年,又是一年寒冬,十里堡大雪封山,到处白茫茫的一片,扩修的马路却依然时常有车马进出。
秋家的酒生意越做越大,每日都会有车马队伍拉着酒水出去,载着空酒缸回来。
东山的酒厂已经修建完成,全部投入使用,生产队伍也已经扩招完成。
吸纳了附近几个村庄大部分壮劳力,同时在清泉村购置大量土地,种植酿酒原料,更是和十里堡以及清泉村村民达成协议,收购其种植的高粱、小麦、糯米等酿酒的主要材料。
秋麦每日忙的脚不沾地,若不是惦念着老祖奶奶一个人在家,她恨不得直接搬一张床住在半山腰的酒厂里。
“姑娘,我瞧着这处好像记错了,你看看可有问题?”
双坠跟在她身边几年,也长成了不少,她教了双坠识字,算账,小丫头年纪小,人却精明。
苗苗和果果跟着秋满贵去了卫国和连婉容团聚,秋麦放不下酒厂,却是没能走得掉,秋盛在府学里读书,自然也是不能耽搁课业的。
苗苗和果果走的时候,秋麦让双坠她姐姐双云和小妹双喜跟了过去,她娘和奶奶则在家中照顾老祖奶奶秋楚氏,她爹和哥哥在青州府秋盛跟前。
秋麦就带着双坠。
双坠比秋麦还小了几岁,如今也不过十岁的小丫头,心思却是玲珑剔透,还能帮着秋麦看账,照顾秋麦起居也是稳稳妥妥的。
“是有问题,你先做了记号,等会儿告诉宋先生,请他查清楚后再做修改。”秋麦拿着账本子看了一眼,确认了双坠看的没错,她吩咐了一句,抬头望了一眼窗外,快到午后了。
去年秋日,苗苗和果果就跟着秋满贵去了卫国。
这一年寒冬,秋麦和老祖奶奶守在十里堡,一直到年跟前儿,秋盛才回来住了几日,又赶着回学府。
从寒冬忙到初春,账目都查清楚了,便是要开始一年新的生产计划。
春日里是酿造花酒、果酒的好时节,自然不能错过,秋麦亲自去挑选材料,严格监工,每日里忙的不停。
她放下手中的账本子,伸了一个懒腰,吩咐双坠道:“你去帮我把马儿牵过来,我去村口一趟。”
“哎……”双坠应着,将账目有误的地方记录好了,才放下笔墨,又问道:“姑娘,可要我陪着一起?”
“不用了,你回去帮你奶奶招呼一桌饭菜,晚上有客到。”
……
马儿悠闲的走在宽阔的道路上,冰雪才化开,小草露出嫩绿的头,莫老幺骑在马上,一晃一晃的前进着,熟悉而陌生的地方,离开短短几年,恍若隔世。
一人一马悠闲在前,后面跟着一辆宽敞的马车,赶车的是个年轻的仆人,皮肤黝黑,看着老实巴交的样子。
透过马车半撩开的窗帘可以看见,马车里坐着的是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她的身边还跟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
秋麦早已等在村口。
就坐在村口那棵大黄角树下,常年摆在那里的那两把椅子还在,只是喜欢坐在村口看着人来人往的刘老婆子去岁老去了。
“莫叔啊,我是该叫你一声叔呢,还是叫兄长呢?”
秋麦笑得灿烂,眯眼看着翻身下马的莫老幺。
莫老幺的脸瞬间就红了,他张张嘴,却憋得说不出话来。
“哈哈……”看莫老幺那窘迫的样子,秋麦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马车的车帘被掀起,一个圆圆脸的美貌女子走出马车,她嘴角荡开笑,仿若灿烂的花。
“麦丫头,你这是不想认我这个表姐了?”
她的声音清月舒朗,不似从前那么小心谨慎,反而悦耳好听。
“秋麦见过表姐,见过表姐夫。”秋麦这才认真的对着马车上下来的女子行礼,又对莫老幺行了一礼。
见秋麦这般,莫老幺的脸更是红的快能滴血了。
“你现在倒是规矩起来了。”张春花笑得爽快,丝毫没有因为秋麦笑,而不好意思。
她看似柔弱,却是个性格坚毅的人,在家里的逼迫下,她逃婚远走,却遇上了莫老幺,两人情意相投,在莫老幺远在卫国的家人的支持下,两人成婚,如今随莫老幺回归十里堡,她都是大大方方的。
“只许你一副大户人家少奶奶做派,却不许我规规矩矩一下。”秋麦撇嘴。
两姐妹分别几年,手挽着手边走边说笑着。
“你们回来的正好,这厂子总算是有人给我看着了,我也该出去溜达溜达了。”秋麦跟张春花说着,又转了头看身后跟着的莫老幺。
他一手牵着两匹马儿,安静的跟着。
“你要外出?”张春花问。
“自然,不然为何这么急把你们叫回来,姐夫是看着这个厂子建起来的人,里里外外他都清清楚楚,除了他,也难有人能替的了我。”
秋麦说的这是大实话了,秋虎和林三叔都能帮她短时间照看酒厂,可若是要出远门,他们两却还是没办法把酒厂看顾的过来。
张春花点点头,又问:“你可是要去卫国?”
苗苗和果果数月前就随秋满贵去卫国与连婉容团聚了,秋麦没去,那是厂子里走不开,秋盛却是因为入了府学,课业为重。
“我这次是要往京都去,去瞧瞧咱们麦记酒肆开在京都的铺子到底长什么样儿。”秋麦说的京都自然是慕国的国都。
“走走走,今儿你们是客,我给你们接风,守酒厂的事儿从明儿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