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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人听着!放下武器,立刻投降!你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不断回响在耳边的喊话声已经重复了不知多少遍,此刻听起来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充满了虚幻和不真实感。
张昕远斜斜地靠在窗户下方,如果不是这个年代的日本警察根本没有什么热成像仪之类的玩意儿,他这个位置早就被狙击手爆头了。
不是张昕远不谨慎,实在是短短四天之内,就想让一个正常社会的普通大学生立刻变成一个精明强悍,谨慎果敢的战士,太难了。
如果不是有龚庆山的冷静和强大,有祁岩的细心和……某种程度的腹黑,他们五个新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
当然,此刻的张昕远也没有心思去回想周维民那个又臭又硬的石头带给所有人的困扰……看过无限恐怖的人,虽然不能说都是坏人,但在生死危机面前,还是知道自私知道腹黑的,而周维民这个家伙……说他顽固不化好呢?还是说他操守刚正呢?
在祁岩第一次提出要用人质来掣肘警方的时候,周维民就提出了强烈的反对,而理由则非常令大家感到“无语”,那就是宁可死也不能伤害平民百姓……
好吧,大家谁都不能说他的观点是错误的。但没有人愿意为了这种道义去送命,更何况,祁岩也没打算真的滥杀无辜,让他杀他也不一定下得去手,不过是想令对方投鼠忌器罢了。
虽然如此,但好在周维民这个家伙还没有顽固到令人想吃了他的地步……再三要求自己保护人质安全后,这个家伙总算是可以听话地跟着祁岩和龚庆山的步调走了。
在日本警方的追捕下逃亡战斗了四天。这是最后一天,而他们五个新人也到达极限了,这一次警察团团包围,已经是绝路。能用的诡计和手段,祁岩和龚庆山已经用遍了,现在他们实在没有更多的办法来个金蝉脱壳或者调虎离山了……力量对智慧的制约就像是基因锁一样,令他们望洋兴叹的同时,心底也滋生出深深的渴望。
对力量的渴望。
张昕远对面不远处,祁岩看了看表,说道:“还有十三个小时了……一定要撑住!龚庆山,你去跟他们说,我们同意谈判,可以释放部分人质,但他们绝对不允许派丝毫警力接近我们二百米以内!”
龚庆山点了点头,自是熟练无比地拿着大号的扩音喇叭,像张昕远一样窝在窗户下面,对外面的警察喊话。
祁岩叹了口气,如果这种拖延时间的办法可以一直奏效,他轻轻松松就能拖住这些警察十天半个月的。但汪川怎么可能任由这种情况发生,那对新人们就起不到任何逼迫的效果了,所以在祁岩使用任何拖延时间的办法十二小时以后,如果警察依旧没有发动攻击,汪川就会用各种手段让他们强行决定进攻——甚至不惜人质的性命。
祁岩不知道汪川是怎么做到的,就好像恐怖片中的主神一样,不让他们有任何空子可钻……他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不过这个猜测他并没有说出来,因为如果是真的,他说出来就等于白费了汪川的一番苦心。
关于与谈判专家扯淡的事情,都交给了龚庆山,他虽然不是谈判专家,但他接触的谈判专家或者亲手经历的审讯也不少,自然不会随便被这些舌灿莲花的人给糊弄过去。
不知不觉,十二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夜里十一点左右,再有一个小时,这次咒怨就真的结束了,而这个时间点,也是汪川必然会令警察强行进攻的时候!
别无他法,只能背水一战了!
四天以前,几名新人只是早上一起床就已经不见了其他资深者们的身影,没等几分钟,就有警笛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当然——屋子里某个显眼的地方放着几十公斤的白粉。
鬼知道汪川如何一夜之间搞来这么多白粉,莫非他也是随身带在身上准备在恐怖片世界里跟黑道打交道用的吗?这还是人吗?
来不及想这些,五名新人根本就没得选,每人身上只有手枪和十个左右的普通弹夹,两枚手雷,以及少量的医疗用品,其他的东西一概没有。除了立刻逃跑,别无他法。
若是给祁岩一些时间,准备一些其他的小玩意儿,再凭借地形优势,祁岩就算一个人也能拖住这些警察两三个小时。然而汪川根本没给他留这些时间,所以现在,他们只能靠手中的枪,依托这栋楼的地形,苦苦支撑一个小时。
果然,如果不是龚庆山在十一点左右的时候已经提高警觉,突然间取消了谈判从走廊的入口位置退回来,那几枚刚刚扔进去的闪光弹就足以令他失去战斗力。
警察又开始强攻了。
手雷只剩下一颗了,在祁岩老道的“恐怖分子”经验下,封住楼梯入口是没问题的,接下来就是如何防御窗口的问题了。
尽管已经用尽了屋子里的各种资源,还是有三个窗口根本没办法堵死,何况其他所谓堵死的窗口,也不排除有特警爆破进入的可能性。
此时,每个人身上也就剩下两三个弹夹而已,至于医疗用品早就用光了,张昕远肋部的绷带,龚庆山胳膊和腿上的绷带就是证据。
反倒是黄小楠和周维民这两个没什么战斗力的人没受什么伤,祁岩给他们安排的也一直是帮助大家安排退路的任务,战斗则交给了龚庆山、张昕远以及他自己。
如果没有龚庆山,张昕远也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回了。
可惜,没有一个人开启基因锁。毕竟这种热武器的较量,给人类的刺激感还是太小,很难达到开启基因锁的境地。
当七八枚催泪瓦斯扔进窗口后,五名新人就开始了艰难的战斗,枪法最差的黄小楠负责尽量清理刚刚扔进屋内的催泪瓦斯,虽然她做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但以她一个女孩子的身体素质,自然无法阻止催泪瓦斯的烟雾慢慢充斥了整个房间。
没有经历过的人骤然碰到催泪瓦斯的时候,绝对会升起一种“卧槽这玩意儿怎么这么变态”的想法……想想第一次被催泪瓦斯攻击的时候,五名新人差点就都挂在那里了。要不是龚庆山一人挡住了三四个警察的进攻,挂了三四处彩,他们五个人早就走不到现在了。
即便已经习惯了,但催泪瓦斯带来的痛苦依然没有多少减弱。一个个黑影开始从窗边出现,试图突进,这些人已经不是最开始那些普通的刑警了,虽然也不如警匪片里那些特警牛叉,但起码在枪法身手上已经不是任何一个新人敢独自面对的了。
祁岩的战术很简单,几人的外衣都被他通过各种支架什么的挂在了房间里比较显眼的位置,而自己等人则是蹲在比较偏僻的角落里,依靠早先准备的一些水、毛巾和各种洗涤剂来对抗瓦斯烟雾。
就算是有很多经验的武警,在这个时代的科技下仍然不可能完全识破祁岩的这些小伎俩,第一波进攻就这样被打退了。龚庆山和祁岩分别击中了一名特警,死没死不知道,其他人只是辅助开了几枪,不知道打没打中。
然而接下来的战斗越来越艰难,这样的进攻两波以后,没死只是受伤的武警基本就知道了祁岩的诡计,虽然他每次都会改变那些诱饵衣服的方位,但毕竟那东西和活人不同,稍微注意一点就能看出端倪。紧接着局势就再度恶化,被他们堵上的其他窗口开始被爆破拆除。
催泪瓦斯的烟雾逐渐散去,其不良效果却依然残留在新人们身上,窗口被爆破得越来越多,防守越来越艰难,可见度提高也令祁岩的小伎俩失去了作用。
如果不是他们这帮人表现出的那种悍匪一样不要命的疯狂,恐怕警察进攻的规模要比现在还大。
枪声时停时歇,断断续续地几次以后,第一个中弹的是张昕远。
这次在腹部,没有足够的医疗品,等待他的将是失血过多而死。
下一个则是周维民。
这个曾经宁折不弯的清官为了保护骤然暴露在某个窗口突袭下的黄小楠,胸膛中了两枪,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黄小楠的眼泪早就在第一天的时候就流干了。
虽然她依然孱弱,帮不上什么忙,也没有男人那种特有的,上了战场就能热血冲头,暂时忘记恐惧和疼痛的本领……但她还是坚定地靠在已经昏迷了的张昕远旁边,不时地用她差劲的枪法对各个窗口出现的敌人扫射。
她用的是自动模式,不然根本打不到人,没多久她就没子弹了。
龚庆山肩膀中了三枪,已经无法站立。
祁岩身上也中了两枪,不过非常幸运的都是擦伤,不过他只有三发子弹了。
枪声不知何时竟然停下来。
祁岩躲在一个破旧的桌子后面,身边是陈国生,另一边的另一张桌子后面是周维民、黄小楠和张昕远。
作战靴踩在水泥地板上的声音微微响起,祁岩知道,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看了看表,还有三分钟。
三分钟啊,只要再有三分种!平时转瞬即逝的三分种,此刻就像时光的尽头那样遥远,那样不可触摸。
深深吸了口气,祁岩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猛地从桌子后面站起来!
“别过来!”他手中的枪顶着自己的太阳穴,神色狰狞而绝望,人生全靠演技啊。
几名端着枪缓缓接近的武警愣了一下,各自对视了一眼,手中的枪仍然没有放下,但还是指着祁岩,其中一人说道:“放下枪!束手就擒吧,你没有别的选择。”
祁岩惨淡地一笑:“我知道我身上背了多少罪,杀我一百次都杀不完,不过你们就不想知道我的上家是谁吗?你们就不想知道几十公斤的海洛因是怎么流入这里的吗?”
为首的那名武警并不动摇,冷笑道:“你现在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你知道你身上背负了多少人命,又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吗!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才能稍微减轻一点你的罪恶!”
祁岩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咬牙道:“我可以束手就擒,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们,但是我有个请求!我的兄弟中弹了,他已经昏迷了!你们救救他,把他救回来!就算是一样要死,也让我见他最后一面!否则你们什么也别想知道!反正我都死定了,我怕什么?我特么还怕什么?哈哈哈……”
若是汪川在这里,定然会感叹祁岩的演技之高,即便是此时在旁边已经绝望失神的黄小楠,看着祁岩那像是真的一样绝望愤怒,像是一头濒死的猛兽般的表情,也不自觉怔忡起来。尽管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正是这种以假乱真,给了她一种别样的感觉……
没人能明白,也没人有时间去弄明白黄小楠这个女孩复杂微妙而怪异的心理。
祁岩的话终究还是争取到了那三分钟的时间,毕竟谁也不知道面前这个人就是想再拖延三分钟而已!对于警察来说,反正情况已经完全落入他们的掌控之中,能得到一份关于特大贩毒渠道的情报,绝对是意外之喜。
三分钟的时间,在祁岩的不安和忐忑中,终于过去。
五名新人在或清醒或昏迷的状态下,一齐失去了意识……
“这次新人的素质的的确确是难得,也不枉你费这一番苦心。”童芙看着逐渐清醒,恢复神智和记忆的五名新人,回头对汪川说道。
汪川淡淡地点了点头,心中的感慨并未表现在脸上,只是一如既往地摆出智者的冷漠架势:“他们的考验结束了,还有三天时间,我还想去验证一个猜想,要去一趟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