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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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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完这几天的事,就到了淑瑶生日的,也是她的一个大生日,30岁了。我定制一个蛋糕,写的是永远18岁,大家都懂的,然后很早去她家,和她父母一直做菜,准备招待她的亲属与朋友。下午,我定的几盆百合到了,放在客厅中间,等待她的归来。她也提前下班了,看到花,特别开心,关键是可以长期养下去,每天都看到了,都会想起我,她亲我了一口,她父母在旁边笑着,很温馨的场景。晚上,来了很多人,也有上回那两妹妹,大家把礼物送上后,就围坐着,吃着喝着聊着,当然话题多是与今天主角有关,作为主角的男友我也成为靶子,不仅被灌酒,还要被各种询问着与调侃着,也不知哪位问了淑瑶一句,准备什么时间办事?她真愣住了,看表情就没想过这个问题。看到这情况,我端起酒杯,敬了大家一杯,说我们等到双喜临门的时候,再通知各位亲友。大家听了,哈哈大笑,淑瑶用手掐我的腰部,她父母开玩笑说他们也着急抱外孙呢。一顿就在这种欢快气氛吃完,我们把亲友送走了,他父母帮着收拾完,就让淑瑶送他们去了另外一处住处,给我们留下浪漫的空间,但是我感觉出自那句提问之后,她状态便有些不对。

    我把提前准备的蜡烛围上一个心的形状,也撒了很多玫瑰花瓣在卧室与客厅,关上所有的灯,倒上两杯红酒,放上她喜欢的音乐,我坐在地毯等着她。一会,她进来之后,就被吓着,眼睛也有些湿润。这时候,即使一个女人多么坚定宣称自己是经典实用主义者,在面对这种电影里才有的浪漫情节,内心还是有些波澜的。我搂着她,坐在那对蜡烛中间,喝了一口交杯酒的,就轻吻起来,也不知吻了多久,两人似乎有些渴,我去倒水,她进入卧室放水,准备泡澡,一会出来,喝了一些红酒和水,就牵着我进了浴缸,两人嬉闹一会,就各自冲凉去。

    我躺在床上,静静等着,她悄悄走了进来,穿上一件很薄丝质的睡衣,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呈现在我的眼前,幽暗的光也这挡不住她的妩媚,我陷入一种对美的沉醉,她轻轻走了过来,坐在我的身上,吻着我上身胸口,点燃我的欲望,想要撕下那最后的遮挡,却被她阻止了,撕咬我耳朵,轻轻吹着热气,让我慢慢享受这个过程,她轻吻我的全身,时而在敏感地方轻咬着,我浑身在“痒”的状态,实在经受不住了,想要抱她,她却躲开了,嬉闹几下,还是抱住她,紧紧搂在一起,亲吻着她,就像她刚才那样,随后,就慢慢进行身体交流,时快时慢,一夜的浪漫就在彼此的爱中度过。第二天中午,我们才起来,简单点了餐,两人就对视,也是含情脉脉的样子。只是,她还是提及那个话题。

    “小木,昨天我亲戚说的那事,你是怎么想的”

    “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我说结了就结了,说不结就不结了,哈哈,这是两人的事。如果咱们觉得这个时候该结婚,就让双方家长见面,如果要等等,就等吧,当然昨晚我说的双喜临门,也不错哟”

    “滚你的吧,想的真美,可是我这两年是事业的关键期,经济形势又不好,结婚生子真的对我来说,太奢侈,奋斗时间都不足呢。我还有顾虑,我比你大三岁,万一过两年你嫌弃我,跑了,怎么办,还有我马上去国外做项目,半年或者一年,期间回来时间都很短暂。想想的,都是难题”

    “难难难,何事不难?累累累,何人不累?不做一件事,可以有一千个理由,做一件事,只需要一个理由。我们都是冲动的产物,不要去想这么多,现在,你觉得事业最重要,就放开这一切去做,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或者负担,如果真是那样,我也会主动离开”

    “你舍得吗”

    “说实话,鬼相信我会舍得,但是这就是现实。上次的分手,让我想明白很多,我们又重新走到一起。是因为我不舍得,你不忍心,都怕留下遗憾。这段日子,我们尽心过着每一天,享受着也许只有天上才有的爱情,又何必贪心,分开了也是一种结果,我没遗憾”

    “哟,你这话说的真洒脱,那就分开吧,说好了,你千万别找我”

    淑瑶生气的说完,就埋下头吃东西,我悄悄走到她身后,把椅子挪了过来,她蜷缩坐着,不愿看我,我慢慢拿开,吻着她,两人拥在一起。

    “你好坏,满嘴都是油”

    其实谈完之后,我们彼此心里都有了答案,走到最后,是运,分开了,是命。没几天,她确实出国做项目去了,就像一样,我们错着时差,不时诉说着自己的想念。

    几天没见秦奋,倒是有点想念那小子,我开车去了实验室,打开门,看见这小子蓬头垢面的样子,眼神盯着芯片,专注弄着,我也不懂,就四处看看,居然角落里放着一堆快餐盒,我赶忙收拾,不然被学院发现了,违犯条约,会把我们赶出去的。收拾完,我顺便去买一些饭,回来的时候,秦奋还是那副模样,等了一会,看到他满头大汗,我递了纸巾过去,才闻到他身上的酸臭味道,一阵恶心。他扭过头,放下手里的物品,拿起饭,狼吐虎咽起来,吃完猛喝一口水,打了一个饱嗝,就用脏手从我兜里掏烟,点上,我赶紧让他掐灭,他没理我,我就站在门口,放风。

    “师兄,你胆子也太小了吧,我不过抽根烟而已,还能把实验室点了,再说有点常识好不好,这屋子没啥可燃物品,就这几样材料,尼玛,都是我以前做实验攒下来的废品”

    “祖宗,咱现在是寄人篱下,能不能守规矩,实验室不让抽烟”

    “好吧,再抽一根,对了,给我点钱,没钱了买盒饭了,还有,那有一张单子,你去买材料,还有,一会给我买两条烟和一个烟灰缸,再弄几件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我身上确实臭了”

    “你要住在这里啊?实验室晚上要关门的,会把你赶出去的”

    “没事,前两天我陪我院长喝酒,他喝开心了,就协调了,只要不把实验室烧了,我干啥都行”

    我惊讶看着,这小王八蛋一直目中无人,没想到还有这交际的本事,就掏出1000元给他,他看也没看就装兜里,我走过去,拿单子一看,我操,抛去租房装修和请一个前台的三月工资,剩下的20万都不够你这小子一半材料的费用。

    “祖宗,什么玩意都这么贵,我就这么点钱,咋买”

    “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

    “你大爷的,你这小王八蛋当初给我挖了一大坑,我就没看出来”

    “师兄,都说了多少次,你也是名校的研究生,能不能文明用语,你可以说NMD啊”

    在我要杀人的表情震慑下,他站起来,划去一部分,我算算了,勉强能买足。我又问他,这是多久的量。他伸了伸五个手指头,我缓了一口气,五个月就好。他紧接着说是五周,差点把我气得吐血,我抄起一旁的扫把,就要揍他。他露出一副不畏强权的表情,我乐了,服了。

    “师兄,你说你一资本家,就不能为我这劳苦大众出点血吗,科研与创新是要花钱,然后再有回报的,这点道理,你还不懂”

    “你闭嘴,再说话,我真揍你了”

    我着急上火,三十万十天就被这小子花完了,借钱的事,我从来不做,总觉得欠人情,还不起,难道让我抵押房产,关键这房子不是我买的,心里也不过去,咋办呢,算了,先把这小子要的东西买了吧。购置完东西,我陪着他待到晚上,他真是专心弄着,很认真的样子,也真没人过来催,我也安心离开了,免得在一旁为钱焦虑的情绪影响他了。

    回到家里,我真的想和淑瑶聊了聊,看了时间,那边还刚起床,她已经够累够操心的,就不要说这些烦心事。不停抽着烟,想着身边的每个人,算了,估计他们对这也都不感兴趣,再者,这确实是烧钱,谁能一直烧下去呢,想了一夜,天快亮了,我累了,喝了两瓶啤酒,就打算睡了,醒来的时候,父亲打来电话,问了近况,一开始没说什么,但觉得我状态不对,开始逼问,我只能实说,接下来的场景,是大家都经历过得。

    “你不是说搞完餐饮项目,无论成败,就安心读书,结婚生子,做学问。咋又被人忽悠搞科技项目,还是这么烧钱项目,淑瑶也不管管你,对了,她哪去了”

    “国外做项目去了”

    “算了,她不管你了,我也不管你的事,你真气死我了”

    说完,我父亲就挂上电话,一会,我二哥发来的短信写着,弟弟,我给你点钱,先用着,不过有条件,是借给你的,你可以干着你的事,但是开始帮家里卖产品,慢慢把钱还上。我也没回复,真是不好意思,家里最近新上一条生产线,资金也很紧张,二哥估计也着急着呢。没多久,我手机上就显示一条银行到账短信,我哥给50万,这估计也是留下的应急资金。我开了一瓶酒,喝了几口酒,哭了几声,擦完眼泪,就坐公交去实验室,车也得少开了,省点是点,到了实验室,秦奋还是那副模样,只不过更加憔悴了,我让他停下来,吃口饭,也想问问我有可以做的,就是简单点的操作,他露出不屑的表情,但是想了想,就说几项简单操作的流程,我试了试,看似简单,做起太不顺手,秦奋一边吃着,一边嘟囔着骂着指导我,我就像一个学徒,他就像一个严厉的老师父。最后,他摇了摇了头,让我起开了。

    日子就这样过着,只是当初的材料确实不够用,三周就被他用完,角落里那堆废料早已没了当初的价值,我又按照他的要求,买了更好的材料,找熟人以后,价格也比之前材料高些,那也没办法。再加上,办公室购置一些简单的办公用品,钱更紧张了,每天我都为每一分钱精打细算的,也为未来的缺钱焦虑着,很多精力也得放在为家里买着产品,只是那些赚的钱,我得还给家里,不能留着自己用。

    弹尽粮绝的日子终于来了,又三周过了,我装作开心送走出差回来待几天的淑瑶,心情就直接坠入谷底,账上就剩几百元。材料倒是还有些,办公室下三月的房租及那无所事事的前台哥们的工资,迫在眉睫,甚至那名前台都打算不要钱,觉得太闲,每天就来打打游戏,喝喝茶,应该付我钱,听完,我也觉得别耽误他的人生了,从还家里的钱拿出5000,给他,让他再找一个可以学点什么的工作吧,没想到这孩子居然不要,还说要和我患难与共,我真以为他看武侠小说看多了,也没理他,反正明天起,他就不是我的员工了。

    两月不到,我花了八十万,眼前就剩下这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与秦奋所在的实验室里那堆废料,真是讽刺,没资本的支持,科技创业或许就是一场骗人消费的游戏,不是我这种人可以玩的游戏,只不过我不知道是应该恨秦奋,还是感谢秦奋。算了,这场游戏,我也只能陪他走到这了,给他打了电话,让他来到办公室,用账上剩的钱点了一堆啤酒和菜,这几周,我们都没正经吃过饭,就当项目完蛋之前的一次狂欢。秦奋来了之后,很兴奋,说快要研发成功,再坚持一段时间,或许见曙光了,这样的话,我已经听不进去了,听了太久了,真的不想再听了,就开了几瓶啤酒递给他了。

    “秦奋啊,师兄玩不动了,师兄不是资本家,是空想派的野心家,现在真要被现实狠狠打脸了,这场创业的游戏,我要出局了,你看到的眼前的酒和菜是我最后的资产了,咱吃完喝完,别浪费,明天,你把实验室的材料收拾收拾,卖了,估计能凑几个月工资给你,踏实找个工作,你有一技之长,也钻研吃苦,找个平台,没几年,就能过上你想要的生活”

    “啥意思,你要抛弃我啊”

    我抽了一瓶啤酒,大喊道:“听清楚了,不是我要抛弃你,是现实要抛弃我,没钱了,没钱了,玩不动了,你去找工作吧,别做创业的梦了”

    秦奋听完,愣住了,居然哭了出来。

    “没钱了,就没钱了吧,喊什么,也不用抛弃我吧,大不了咱一起打工搬砖,我还跟着”

    “你哭什么啊,跟着我,做屁,我都不知道明应该去做什么。你找个工作,还能养活不了自己啊,我又不是去死,你哭啥啊”

    秦奋哭得更凶了,我也有点难受,又开了一瓶酒,唱起歌。一曲终了,他不哭了,反而笑了笑,开始喝酒了。我发了一条状态,是我和秦奋喝酒的照片,配上“一无所有,不知是谢他,还是恨他”,想了想,就立马删了,免得家人担心。又开始喝起了,一会,有人推门进来,正是我赶走的那员工,他叫王业,当初从网上看到他的简历,还以为是王爷,听着和旺业也相似,就把他招进了,就喊他王爷了。看到他进门,我就招呼他坐下,说让他明帮我把办公用品买点钱,给我车加满油,剩下的钱,他当奖金吧,我要回家了,哈哈,不玩了。

    王爷听后,坐下了,开了一瓶酒,一口气喝了,从兜里拿出一张卡给我。我看了看他,摇了摇头,他就硬塞过来,我放在桌上,问他有多少,他伸出二根手指头,我说两万不够,他摇了摇头,我说二十万不够,他摇了摇头,我说二百万够了。他点了点头,把我吓一跳。

    “王爷,你不会抢银行去了吧,要是的话,我陪你自首去,这钱都够枪毙你了,快去”,说着,我就起身。

    “瞧哥说的,看不起我了,这是从小到大的压岁钱”,王爷点着烟,嘚瑟着摇着腿。

    “你家开矿的,压岁钱都这么多”

    “哥,你咋知道的。说实话,当初我爸天天说我上完大学不务正业,就知道打游戏,我受不了,就想找个清静的地方打游戏,刚好看到你号称未来产业的科技项目招人,正好我可以忽悠我爸,我要去干正事了,我就过来,到这一看,还以为是一个骗子公司,不过倒是清静,适合我打游戏,后来待快两月,天天看你愁云满目为各种事操心,就觉得你还不错,是一个好人。今天下午,你把我赶走了,我回去想想,以后在家又得挨骂,也没清静的地方待了,就挺难过,这辈子没做过啥牛逼的事,有点遗憾,你不是缺钱,我就把压岁钱都给你,这是我这辈子感觉最做过牛逼的一件事,我跟着你混,挺开心的挺踏实的,我爸也挺放心的,你就收下吧,以后挣钱了,再还给我,赔了,我就当打游戏输了”

    “你爸知道你给我钱这事吗,你这是胡闹,赶快拿钱滚蛋”

    “我爸知道,我和他说了,他说支持我,不留遗憾就好,大不了赔了,他养我,让我放手干”

    我敬了他一杯酒,也不知道说什么,钱我肯定不会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喝多了,快天亮的时候,我总觉得躺在一个人腿上,醒来,才发现是齐菲儿,我揉了揉眼,找了一瓶酒喝下去,就跑出去吐了,回来的时候,发现王爷还在玩游戏呢,秦奋躺在另一个沙发睡着。

    “王爷,你咋没睡呢”

    “我就喝了一瓶,又没醉,看你们倒下去,就开始玩游戏”

    “那姑娘啥时候来的”

    “哦,她啊,你刚倒下,她就来了,给你擦脸,倒水”

    “我没说什么胡话吧?”

    “没有”

    我看了一眼时间,快八点了,就把秦奋踢醒,让他回实验室把那堆废料卖了,他看我坚定的表情,问我要了车钥匙,就去了。我把齐菲儿喊醒,叫上王爷到路边早餐摊吃早餐去了,吃完,我把卡给王爷,王爷没要,撒腿就跑了,留下我和齐菲儿,喝懵逼的我也没体力追了。

    “你咋来了”

    “虽然你很快删了那条状态,但是我看到了,加完班,我就来了,不过你已经倒下了”

    “来看我笑话吧”

    “扯淡呢,你有没有良心啊,那么晚,我来了,你还这样说”

    “齐菲儿,我认真问句,如果我没有那套房,没有这个学历,没有家庭的支持,没有那一切,你会看上我吗”

    “不会,因为这一切造就你,但是你不想依附于这一切,这是我看重的”

    “哈哈,我现在什么都没有,造就我的这一切都快乐,你也走吧,让我一个孤独着吧”

    “淑瑶姐知道吗”

    “不知道,知道又能怎样,她自己每天都忙的连睡觉时间都没有,又何必让她操心,再说,万里之外,能做些什么呢”

    “那你以后咋办”

    “回家种地养鱼,你走吧,别烦我了”

    齐菲儿抱住我,眼里留着泪。

    “你还有我呢,我的积蓄都给你,不够的话,我再想办法”

    “别开玩笑,我自己的都花完了,我家里给的也花完了,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花你的”

    说完,我挣脱了,回办公室,准备继续补觉,只听见身后齐菲儿继续骂着,路人议论着,我当作没听见,坚定往前走着,有些事情开弓就没回头路,停不下来脚步,回不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