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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峰很高,半峰之处就已经耸入云层,云雾以上的山体被白雪覆盖,只有登过顶的人才知道,最顶端被一个青色好像石头一样的东西压着,那便是始祖兽。
始祖兽坐在那里已经很久很久,它只有一个目的,守护自己庞大身躯下那个法阵。
从它坐到这里开始,陆续有人来发起挑战,然而通过的人很少。
最近的一次还是一年之前,那个隐居在苍岚涧的女人,始祖兽记得她是第二次来闯关了,只不过她的同伴换了,这个新同伴看上去有些稚嫩。最后这个狡猾的女人居然又一次骗过了自己,让那个后生进了法阵。
始祖兽想不透她是什么意思,因为它的身心智就跟寿命一样,古老而未经开化。
可今天它预感会有人来闯关,结果还真的有人来了,它认为是自己变得聪慧了,但却不知道世上还有巧合这两个字。
那是一对看上去非常年轻的男女,始祖兽很兴奋,它的职责虽然是守关,但久了就容易寂寞,就像远古时期它一个人奔跑在大地上一样寂寞。每次有人来挑战,它都会兴奋一阵,就跟今天一样。
很明显童川早有准备,獬忧早就将它的弱点告知自己。在童川看来,这始祖兽除了个头大点,气势唬人点,其实并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它皮肤粗糙,没有鳞片利爪和尖牙,看上去像一只青色的大螈。
它会很厉害?童川有些不相信,他想试试这个远古巨兽的手段,最起码从一开始他还不想走捷径。
观察才刚开始,那始祖兽就动了。
迅疾如风,简直和那庞大的身躯相悖。
一只前掌铺天盖地落下来,那是雷霆般的气势,就像山崩一样。
童川身形移动的同时,一道浩然的剑气直接斩向那只巨掌。
剑气无声,但留下了痕,始祖兽的掌心被印上了一道深深的剑痕。
没有出血,那是因为始祖兽的外皮坚韧似铁,但它感觉到了疼痛,巨掌落下,山摇动、雪花飞溅,好像雪崩一样。
始祖兽有些不可思议,这让它想起了一年前那狡猾的女人,与她第一次来闯关时的同伴,似乎和这少年手段相似,但旧人比不上新人,因为这个新人让它感觉到了痛,这是镇守在这里第一次感觉到了痛。
它更兴奋了,因为今天这人不一般,自然可以玩更长的时间。这巨兽张开大嘴,腹部痉挛一样收缩,跟着脖子向后一退,然后大嘴猛地向前一喷。一道耀眼的光芒从喉咙中射出来,那是一记强大的雷闪。
童川怀中的雷魂有了感应,很自然地出现在他的右手掌心,童川也很自然地用这把剑抵挡着那记大雷闪。奇怪的是,始祖兽口中喷出的雷光竟然被雷魂完全吸了去。
始祖兽来不及诧异,因为除了雷系法术它还有冰、火、风,每一样都不逊于五行师的究极法术,于是青衣出手了,她是赤月女神的天祭司,自然懂得法术之间相生相克的道理。
火克冰,风克火。青衣不出意外地化解了这些法术,搞得始祖兽有些郁闷,今日这两人简直出乎意料的强大,莫非自己还能败?
怎么会?自己可是始祖兽,试问始祖两个字世上有几个生物能当得起?它除了守护那个法阵,还要守护自己那小小的骄傲。
霎时间,它的身体变大了一倍,青色的皮肤渐渐裂开,缝隙中闪着暗红色的光。
这才是它的真身么?童川疑惑着。
变大的躯体在他瞳孔中一闪就消失了,童川下意识地往青衣的方向移动,砰的一声巨响,仿佛山顶响起一个炸雷。原来青衣站的位置突然下陷,形成一个大坑。童川及时出现在她身前,用雷魂挡住了始祖兽撞过来的铁头,那狂躁的力量被童川宣泄到身体以外,于是就出现了那个大坑。
这时的始祖兽已经是一个暗红色的狂暴巨兽。
童川朝青衣眨了眨眼,青衣会意立刻避在一旁。
始祖兽毫不在乎,它非常清楚今天自己的玩伴就是眼前这个少年,于是它挥动巨掌狂风暴雨般向童川招呼过去,那气势犹如山岳崩颓,那场面犹如翻江倒海。
理智一点的人此时都需要暂避锋芒,可那童川居然持剑迎击,他就是要刚正面,并以梨花剑雨回敬对方。
童川的剑气夹杂着闪电,就像横飞的雨点。
始祖兽的前肢夹杂着山风挥动,就像疾驰的陨石。
虽说滴水可穿石,但那需要时间。所以的童川的剑气根本无法阻挡那排山倒海的巨掌,始祖兽攻破剑气后,对着本体一阵狂轰滥炸,它要宣泄刚才的愤懑。
它就像一个抱着大鼓,不顾音律疯狂击打的顽皮孩子,受伤的山顶下雪了,那是被始祖兽极大震起的雪花,地面也留下了许多坑洼,许久许久才归于平静,意外的是原来的雪还是原来的雪,并没有人类的血肉或骨头,就连一丝气味都没了,那两个挑战者似乎从未出现过一样。
始祖兽停了下来,山顶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藏人是藏不住的,然后它又坐回原来的地方一动不动。
想不透就算了,反正自己捍卫了荣誉不是么,那怕是个假想敌。
始祖兽很厉害,整个小秘境的所有猛禽凶兽加起来都不是它的对手,可它也有弱点,就是智商不太高。于是童川留下了个分身与它战斗,自己和青衣偷偷地钻进了那青色的法阵。
青色法阵将二人传送到一个只有三道门的空间,那三道门其实只有三个门框,通过一扇就会关闭一扇,这就是童川父母也过不去的三门心海。
两人立在门前观察了许久,根据楚天平与獬忧的心得,在三门心海必须要坚守内心,不能受贪恋、嗔念和痴恋困扰,方可有机会过关。
因为这一层需要面对自己的内心,所以只能独自通关。据说进门的顺序不一样,难度也不一样。童川根据以前父母的的顺序先进了贪门,青衣则很随意地进了痴门。
进入贪门,目光所能看见之处黄金铺地、白银成林,就连罕有的乾坤币都堆积如山,仿佛人世间的财富都在这里。除此之外,童川还看到了海市上陈列的那些名贵宝剑、宝物,这种种诱惑可难不倒童川,他本来就是个无欲无求没什么野心的人,于是径直走到路尽头便出了门,随后贪门关闭。
接下来闯嗔门,那里有一座豪华的宫殿,宫殿上有一个镶满宝石的尊贵宝座,无数的女人站在路旁,似乎在等童川登上宝座。那些女子个个都如阮梦溪般美丽,个个如红伶般妩媚动人,更令人血脉膨胀的是她们都没有片布遮体。一路走,一路都有女人上来拉他的手,童川觉得这感觉很好,酥酥麻麻的。
突然童川发现那些女人堆里还有一个男子,看上去好像是薛稹,他被困在了这里吗?就在这片刻沉思间,一些女人突然胆大起来,直接贴上了他的身体,幽兰的气息徐徐钻入他的耳道,更为大胆的人则赤身在他身上磨蹭。
童川有些崩溃,心道这三门心海果然厉害,于是他只好转移注意力,回想母亲对他的交待,得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过冥想显然没有用,他的身体依然很燥热,自己已经不是未婚少年,为何身体还有这般反应?难道是心智不够成熟吗?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被这些莺莺燕燕围在一起,感觉实在太好,好到童川快被心中的欲望焚灭。
“蠢货。”千钧一发的时候,心中的一个声音越来越响,直到这声音将他骂醒,就好像有人在他头上淋了一壶冰水,那个声音来自童川的意念深处,关键时刻是童灵救了他。
很快,周围的宫殿和美人都消失不见,只有一条平凡的路,路尽头就是出口,嗔门也关闭了。
差点栽在嗔门之中,好在有惊无险。现在只剩一座痴门,当年父母就困在这里面,那个神秘人也会跟自己谈条件吗?也不知道青衣姑娘现在过了几道门,带着无比复杂的心情,童川走了进去。
一座酒肆,两棵垂柳,天渊村的记忆来到了这里,童川坐在酒肆的吧台前打着瞌睡,口水流到了账本上面,他好像忘记自己是在闯心海的人。
砰砰砰,有人急促地扣打着桌面,把童川吵醒了。
童川正要说一句脏话来宣泄自己不满的心情,话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发现那个搅自己清梦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父亲楚天平。
“今天什么日子,你还在这里打瞌睡,新娘子就要来了,快去准备准备。”楚天平的话让他懵了,新娘子?谁的新娘子?
童川正在思考父亲的话,耳朵就被拧了起来。回头一看,獬忧正气呼呼地说道:“发什么呆?你爹的话没听到吗?快回房间换衣服去。”
哦,童川唯唯诺诺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大红的礼服就放在凳子上。“我今天娶亲?”他自言自语,有点不相信。
不一会就听见敲锣打鼓的声音,一群人簇拥着一座花轿来到了酒肆,他们都沉浸在喜悦之中,童川穿好礼服已经来到门口在迎接,那些送亲的人很面熟,都是天渊村的街坊邻居,有乔寡妇、蒙祭司、还有夏震鞘等人。
童川与新娘开始行礼,拜天地,拜父母,对拜,入洞房,这是一套常规的流程。他好像对这流程很熟练,感觉有些奇怪,但具体说不上来,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盖头下的新娘是谁。
夜深人静,宾客都已散去,酒肆的油灯了慢慢熄灭掉,只剩童川的房间还亮着,夜晚属于这对新人。
桌上有两杯酒,是合卺酒。
童川提议喝掉,新娘点点头,把酒端进了盖头里,优雅地入喉。
合卺酒不应该是交杯吗?童川觉得什么地方好像不对,但也仰首一饮而尽。
“相公,把灯灭了吧?”新娘子说道。
“可是还没掀你的盖头呢?”童川手中撰着那根喜秤说道。
“我害怕...”新娘的声音犹如蚊蝇。
有什么怕的,男女之间不就那么回事吗?童川突然捂住了嘴巴,差点这句话就脱口而出了,自己也是第一次娶妻,凭什么这么说话?
童川吹灭了房间的烛火,用手轻轻摘去了新娘的盖头,扶着她慢慢地走向床边,一切都很熟练...
夜里,街上的猫儿哀怨的叫着,持续又绵长。
房内,新娘发出了一声轻哼,短暂又清脆。
后来,新娘想学猫儿那样放肆,可猫儿却不再叫唤了,她只好将身上的男人抱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