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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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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鎏收拾妥当, 退房。

    他坐在车上,开始打电话。

    “你好, 麻烦问下富星达公司对账的人到了吗……没到……好的,谢谢。”

    “富星达财务部吗?请问言宛黛上班了吗……她已经离职了……好的, 谢谢。”

    “伯母, 我是邵鎏,黛黛回家了吗?”

    “黛黛说你办了对不起她的事情, 我就想问问,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言母态度不善,气势汹汹地问。

    “这个,对不起。”邵鎏声音低落。

    “你不要以为工作不错长得不错就能为所欲为……”言母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 她终于逮着机会, 给邵鎏大上特上政治课。

    “那伯母能告诉我黛黛去哪里了吗?”听了一阵政治课,邵鎏终于插话问道。

    “她去新公司实习了,具体地点没说, 只说挺好的。”言母没好气地说道。

    邵鎏想了会儿, 给陈识光打了个电话。

    “陈总在忙什么?”

    “邵律师难得给我打电话啊, 上次的案子谢谢你了, 帮我解决了大麻烦, 有事您说话。”

    陈识光跟邵鎏关系并不是太熟, 因为拜托他打过一件官司, 两人才多少有了点儿牵扯。

    “是这样, 上次在温泉度假村, 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人, 能不能把她的电话给我一下?”邵鎏言简意赅地说明自己打电话的用意。

    陈识光眸色一沉:“邵律师,您几个意思?”

    邵鎏语气一般要求直接,难怪陈识光会多想,他淡淡地解释:“您别误会,我没有撬墙角的习惯,我只是向她打听个人。”

    这一来陈识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声音稍缓,“您要打听谁?”

    “言宛黛,应该是她的朋友。”

    陈识光这回信了,“那我让她给你回电话。”

    陈识光打给赵宋,上来就问:“你认识一个叫言宛黛的?”

    “对呀,是我朋友。”赵宋正在练瑜伽动作,闻言顿住,“你怎么知道?”

    “邵鎏律师想向你打听一下。”

    赵宋坐在瑜伽垫上,拿毛巾拭脸上的汗水:“你给我邵律师电话,我跟他讲。”

    “邵律师,你好,我是赵宋。”

    “你好,请问一下,今天言宛黛跟你联系过吗?”

    “凌晨打过一个电话,之后就没有了。”

    “请问,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赵宋动了动下巴,说道:“这个我不清楚。”

    邵鎏音色疲惫:“如果有消息,麻烦通知我。”

    赵宋好脾气地答应了:“好的。”

    挂了电话,赵宋伸了个懒腰,笑眯眯地自言自语:“这下,邵律师有苦头吃喽!”她擦擦汗,继续回到瑜伽垫上练动作。

    邵鎏律师事务所里,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正在对谢绝颐指气使地发脾气。

    “我付那么高的价钱是为什么?”他用手拍着桌子,“就是要求邵鎏亲自出庭,怎么着,今天他为什么不到庭?”

    “实在对不起,”谢绝一脑门子的汗,“今天初审,我们顺利过了,如果您实在不满,我们可以退还部分律师费。”

    邵鎏临时爽约,只好由其他律师代替他上庭,虽然初审顺利过了,但顾客还是不满意。

    他不光要顺利赢得官司,他还要求一份面子,由这个城市最好的律师替他辩护的那份面子。

    顾客用手指着谢绝的鼻子:“你看我是缺钱的人吗?我不要钱,我就要求邵鎏出庭。”

    “好的,我会如实转告邵律师。”谢绝被人指着鼻子也要保持一份谦恭的态度,谁让邵鎏爽约在先呢。

    “他人在哪里,我现在要见他。”顾客余怒未消,非要见邵鎏不可。

    “他有特殊情况,不接电话。”谢绝再三保证,“等他一有消息,我立马让他给您回电话。”

    好话说尽,谢绝终于将这位顾客给劝走了。

    中午时分,邵鎏神色疲惫地回了律师事务所。

    他用手支头,眉头紧锁地坐在办公桌前。

    谢绝急匆匆进来,“邵律师,明天上午的庭审,您必须出庭。”

    邵鎏低头不语。

    谢绝语速飞快地汇报今天律所的事情进展。

    邵鎏沉默地听着。

    等谢绝说罢,他伸手:“你把律所目前必须我负责的案子拿过来。”

    谢绝闻言,转身出去,拿了相关的资料走进来,放到邵鎏的桌子上。

    邵鎏将资料在自己面前摊开,看了会儿,他有条不紊地吩咐:“除了这几个案子之外,暂时不要接必须我出庭的案子了。打完这几个官司,我要休息一段时间。”

    “您要休息?为什么?”谢绝表情错愕,邵鎏是律师事务所的招牌,他休息,势必影响律师事务所的运行。

    “现在在进行的这几个案子,你跟顾客沟通一下,如果可以换其他律师的,就让他们换,同样,律师费折价。实在不换的,我会继续负责。”

    谢绝手指放在桌子上,轻轻叩击桌面:“邵律师,你这是打算撒手不管了?”

    “不会,只是暂时休息一下。有你们在,律所可以照常运营,不会有问题的。”

    邵鎏神色疲惫,安排完,轻轻挥了挥手:“出去吧。”

    谢绝疑惑地走了出去,出去后,还贴心地帮邵鎏掩好了门。

    邵鎏闭目思索了很久。

    员工都下班了,他的办公室依然亮着灯。

    他给谢绝打电话:“你确定不知道我为什么跟言宛黛分手?”

    谢绝就差指天发誓了:“我不知道啊,只知道你去国外出差了十几天,回来后便茶不思饭不香的,后来我才知道你们分了手。但我问你,你什么都不说,还非常烦燥,好象这是一个禁忌的话题。”

    邵鎏捂唇坐了会儿,给在国外旅游的父亲打去了电话。

    父亲乐呵呵的:“儿子,有啥事?”

    “爸,我五月份去国外出差的时候,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五月份?”父亲不笑了,“你为什么问这个?”

    “您就回答我,我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

    “你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问我?”父亲疑惑。

    “我失忆了,我缺失了从1月25号到8月17号的记忆。”

    “你怎么了?怎么会失忆?生病了?”父亲的心提了起来。

    “我出过车祸,身体没事,就是缺失了一部分记忆。所以,爸,如果你知道什么就赶紧告诉我吧。”

    父亲刚提起的心又慢慢地放下了,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你忘了反而好。就不要去想了。”

    “爸,有些事情,不是忘记就可以的。你现在必须告诉我,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我明天会放下所有工作去国外找你和妈。”

    “别别别,你可别折腾了。”父亲声音急切,“你等等,我先跟你妈说说,一会儿给你回电话。”

    邵父拿着手机,心思深沉地来到卧室,邵母正在对着镜子梳头发,看见老头进来,高兴地招呼:“老邵,你快看看,我这么梳头发,洋不洋气?”

    “洋气!”

    “你怎么了?”她听出老伴语气不对劲,转过身,“怎么了?有事?”

    “还是那事。”老邵叹口气,“儿子过不去这个坎。前几天他出车祸了……”

    “什么,出车祸了?”邵母急得站起来,“那还等什么,咱们收拾收拾回国吧。”

    老邵按下妻子的肩膀:“你别急,他出院了,现在身体挺好的。”他指指脑袋,“就是,就是失忆了。”

    “失忆了?”邵母一屁股坐到床上,喃喃说道,“怎么会这样?”

    “唉,儿子正在等我电话,让我说清楚呢。”

    邵母双手握着,左右为难,她抬头看着老伴,迟疑道:“说,还是不说?”

    “早晚会知道,说吧。”老邵犹豫了会儿,下了决定。

    他给邵鎏回电话。

    邵鎏依然在办公室里,他站在窗前,听父亲在那头结结巴巴地说事实。

    邵鎏越听面色越沉,听到最后,他的脸色渐至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