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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那三个人还没走。”锐雯小声地对伊泽瑞尔说道。
伊泽瑞尔抬起头,盖伦那三个货果然又跑了回来,在门口躲在门后面上下并排探着脑袋狂瞅锐雯。说起来也是尴尬的很,为什么自己当初会担心盖伦会因为她妹妹的事情扛着暴风巨剑追自己满城跑?现在看来伊泽瑞尔不拎着酒瓶子追他两公里算给德玛西亚面子了。
眼看快到午时已过了,伊泽终于还是将这三基友放了进来。
毕竟不管怎么说嘉文、盖伦和赵信三个人也是德邦城的有名的人物,真的一直让他们趴在门框上也不妥。
三人一进酒馆第一时间哄抢吧台的位子,争先恐后的伸长了脖子去看擦桌子的锐雯。伊泽瑞尔抽了抽嘴角,狠狠的咳嗽了一声提醒道:“看够了没有,不喝酒回家喝奶去。”
“喝喝喝,我们本就是来喝酒的,对不对?”三个人立马假正经的转过头来,嘉文一脸认真的用手肘戳了戳赵信的肩头。
“就是就是,我们不缺钱,不缺钱的。”赵信说话故意大着声音,眼角朝着锐雯所在的方向偷偷看去。
“什么酒好就来什么酒,我能喝着呢!”盖伦指了指自己,猛地一拍桌子大嗓门儿喊道。
伊泽瑞尔淡定的擦着杯子听这三个活宝吹牛,擦完了手上的玻璃杯往吧台上一戳,身子前倾小声的说道:“我们这最好的酒,八十金币一杯。”
刚说完,只听咚的一声,盖伦身子一委直接从椅子上滑了下去,摔在了地上,他等不及坐回去,蹲起来直接趴在了吧台上夸张的说道:“什么?这么贵......我一年才五十个金币的收入。”
“闭嘴!”嘉文赶忙伸手捂住了盖伦的嘴,轻轻咳嗽一声:“嗯,我身为皇子应该以身作则,怎么能在外面随意的花销,这可是人民的钱,对吧,赵爷。”
伊泽瑞尔摇了摇头,撇着嘴将目光转向已经被八十个金币价格吓得愣在了那里的赵信,他听到嘉文的呼喊才缓过神来,咽了口吐沫有些沙哑的说:“是......是啊,怎么能乱花钱呢,我身为德邦总管也应该以身作则的!”
“所以你们想怎么样呢?不喝滚蛋。”伊泽瑞尔算是完全看透这三个家伙的本质了,干脆直接点问道。
“咳,这个嘛......盖爷,盖爷,你的私房钱呢?”嘉文拉了拉盖伦的手臂低声问道。
盖伦有些尴尬地一笑,把声音压得更低:“我那什么......咳,全都用来泡卡特琳娜了,你不是出的点子要买礼物嘛,我哪还有私房钱,你去问问赵爷。”
“别问我,我有钱早就娶媳妇了!”赵信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
嘉文跟盖伦齐齐鄙视道:“德行!”
“哎,那你泡上了吗?”转过头,嘉文又问盖伦说道。
“没呐,礼物到没到她手上我都不知道,你也知道她看到我就要动刀子的,我哪敢自己去送。”盖伦一脸头疼的说完转而冲嘉文嚷道:“你不皇子嘛,出钱啊。”
“我......咳,虽然我是皇子,但我工资还没你高呢,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父皇,虽说我是皇子,但我除了单身就是缺钱!”嘉文一脸沮丧地说道。
伊泽瑞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了,这三个穷货上来就嚷嚷着要最好的酒,结果好嘛,相互间一打听,都没钱!
“那就这样吧,给我来!”盖伦深呼吸了口气,猛地一拍桌子,突然间豪气万丈的说道,说完,他扭头一看锐雯,又低下头冲着伊泽瑞尔小声的说道:“最便宜的。”
“我能说我早有预感吗?”伊泽瑞尔眼角都开始抽搐了,他现在有种拿酒瓶子给他一下的冲动。
“哈,既然盖爷都这么大气,那我也来一杯!”嘉文跟盖伦如出一辙,说完一看锐雯,接着就低声说到:“也是最便宜的。”
德邦的工资真的这么低吗?还是你们三个根本就是把每个月的钱都用来逛窑子挥霍掉了。伊泽瑞尔叹了口气,看来今天也是赚不到什么钱了,碰到竟是些打脸充胖子的家伙。
“你们两个人真掉价,说着话还带拐弯的!”赵信很不屑的哼了一声:“我德邦总管赵信,人称信爷,向来是说一不二,从不大喘气。”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目光去瞥锐雯。
“哟,看来信爷是打算大出血了!”嘉文拍了拍赵信的肩膀:“那你倒是说句直的。”
“给我来一杯跟他们一样的!”赵信很直接的说道。
“无耻!”盖伦跟嘉文再次同时说道。
得了吧,你们俩也差不到哪去,伊泽瑞尔在心里默默地鄙视道。于是他用木杯子盛了三杯普通的麦酒。三个人边聊着天边喝了起来,期间自然是少不了偷窥锐雯了。
聊着聊着,三人聊到了艾欧尼亚的事情,伊泽瑞尔顺便跟着听了听,只听说许多艾欧尼亚的英雄陆续迁往瓦罗兰大陆,数量还不少,而且大多是没有组织背景的英雄及通缉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艾欧尼亚的英雄们会来瓦罗兰呢?”伊泽瑞尔问道。
盖伦猛灌一口麦酒说:“因为艾欧尼亚的政府啊!听说是派出了杀手,到处狙杀英雄。”
“艾欧尼亚政府?”伊泽瑞尔皱起了眉头,奇怪的的问道:“那个政府就是个摆设,再说,如果是政府派出来的,你们怎么会知道?”
“尽人皆知,虽然艾欧尼亚保卫战争当中艾欧尼亚政府就是个摆设,连战争军队的指挥权都落到了你小子的手里,但是你想啊,以前艾欧尼亚政府跟各大门派相安无事,互相也不是很了解,突然间,政府发现民间的力量几乎能轻易颠覆整个国度,那能忍得了吗?那个杀手出来之后,没过两个月,艾欧尼亚政府就被渗透,杀手资料外泄,嗝。”嘉文无所谓的说道。
“其实这样也好,大量的英雄外迁,也只是削弱了艾欧尼亚的实力,如果他们真的是想造反,艾欧尼亚政府早就覆灭了,那些掌权者也挺有意思的。”赵信喝着麦酒,砸吧着嘴。
伊泽瑞尔还是皱着眉头,没有接话,他想,就算艾欧尼亚政府真的是一群猪在掌管,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狙杀英雄,战争学院是绝对不会不管的。不过这跟他也没什么关系,而且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哪个英雄真的被杀掉,更多的只是些不入流的人。
“哎,对了,均衡教派跟影流怎么样了?”伊泽瑞尔忽然心中一动,开口问道。
“均衡教派已经是支离破碎,传闻中劫在均衡杀人的时候你不是在场吗?均衡剩下的教众也没多少了,听说最近开了一间医院当作副业,想要振兴均衡,应该还早着呢吧。”嘉文放下手中的杯子,沉声说道:“至于影流,现在仍然在扩张,而且行事嚣张,肆意妄为,基本上跟他作对的门派都被灭门了。”
伊泽瑞尔叹了口气,也不想再问下去了,干脆给自己调了一杯淡蓝色的酒水,慢慢地喝着。
“哎,这个看起来很好喝,给我来一杯。”
“十个金币。”
“你一口就喝了十个金币!咳......那就再来杯麦酒好了。”
伊泽瑞尔又接了杯麦酒递给盖伦,坐在吧台后的凳子上沉默着不说话。
“其实均衡到现在没有灭门也是你的功劳,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劫可能会杀掉所有人吧。”嘉文忽然说道。
伊泽瑞尔摇着头笑了笑:“他给我面子?他要给我面子怎么会当着我的面杀人,我早就告诫过他不能去禁地,也不准碰那里的任何东西。他只是被嫉妒蒙蔽了眼的人而已。”
“我听说,你们是兄弟?”赵信犹豫着问道。
“早就不是了!”沉默了一下,伊泽瑞尔冷冷的丢下一句话,迈着步子离开了酒馆。
伊泽瑞尔走后,盖伦凑过来一脸好奇的样子问道:“伊泽瑞尔跟劫是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嘉文跟赵信一起看着盖伦,两人一脸的奇怪:“你不是去过艾欧尼亚参加了保卫战争吗?怎么连这个消息都不知道。”
“嗨!当时正好碰上卡特琳娜带队,我哪有心思关注别的事啊!”盖伦哈哈大笑道。
你这小人,措不及防的扔过来一盆狗粮。嘉文跟赵信齐齐切了一声。
“哎哎,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盖伦再一次问道。
“事情啊,是这样的......”嘉文娓娓道来。
离开了酒馆的伊泽瑞尔坐在花田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屁股贴着潮湿的泥土地,拥簇着色彩斑斓的鲜花,心情放松了很多。他不是很想去回忆过去的事情,尤其是均衡教派的灾变,当自己看着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遇到的兄弟厮杀着周围一起生活了很久的人,其实伊泽瑞尔内心崩溃了很长时间。
他毕竟才十八岁,就算在这个世界依靠着伊泽瑞尔的大脑做出过很多传奇般的事情,但他依旧还是个孩子,和蔼的师傅在一瞬间只剩人头落地的咚咚响声以及挥洒了满地的鲜血,不是谁都能接受的了的,更何况动手的人是自己的兄弟。
心灵上的冲击改变的伊泽瑞尔对这个世界的看法,这也是他为什么孤身离开艾欧尼亚一心要在德玛西亚开酒馆的原因,他已经非常厌倦战争跟鲜血了。
伊泽瑞尔疯狂的呼吸着,回忆起过去的中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脑子乱哄哄的,他真的需要安静的呆一会儿。
记忆中的场景在伊泽瑞尔心中压力的逼迫下几乎是妖魔化了,刺激使然让灌入他嗅觉中的花香味都充满着血液的腥味。从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前一个晚上,那辆卡车,过肩摔以及刺眼的车前灯,到来到这个世界后对陌生的恐惧,对故土、亲人的怀念,直至死亡跟鲜血友情与背叛,几乎将伊泽折磨得快要疯掉了。
这一切都绝不像小说中那么简简单单就能接受的。
到现在为止,这个世界能算得上伊泽瑞尔至亲好友的应该就只有劫一个人,他们有着真正过命的交情,有着在尸体堆积如山的战场上搀扶着对方活着走出来的过命的交情。
可如今他们又算得上是恩断义绝,这令伊泽痛苦无比。即便是后来也遇到过很多的人,比如崔斯特、艾克、凯特琳等等,算得上能豁上性命的伙伴,但也不是能敞开心扉的兄弟。这很古怪,但却分的很清楚。
时间一点点过去,盖伦三人组依旧没有从酒馆里出来,就像是赖在里面了,然而锐雯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酒馆的门口注视着这个坐在花田中央的掌柜的,或许是属于女人那温柔的心,让她能感觉到伊泽瑞尔内心的挣扎。
午后的阳光普洒,暖风吹过花丛涌起一波又一波的浪,伊泽瑞尔金黄的头发被风吹得微微摆动,光芒照射将他那张完美无瑕的脸映的格外动人。
锐雯看的有些呆了。
忽然,伊泽瑞尔转过头来,四目相对。锐雯脸上一红,转身就往酒馆走,只是穿着高跟鞋还不习惯,再加上心理紧张于是于是走的又很急,导致她的动作显得很好笑。
望着锐雯急切离去的背影,伊泽不知怎么的心中忽的轻松了很多,不由戛然失笑,有这么一位没有多余心思的(简称‘笨’)的员工,或许也不错,人越是没什么心思也就越是不会去伤害别人,或许,今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好也说不定。
伊泽瑞尔哄着自己想到,只是他本来就不是个有命有过上简简单单幸福小日子的人,他哪里不知道?一个人不缺钱,不缺实力,不缺底牌,不缺才华,不缺名声,不缺容貌,他真的是什么都不缺,但是上天不会无缘无故的给予一个人厚爱,拥有的越多,有时候,也就代表着将承受更加沉重的使命。
都过去这么久的事情了,何必那么执着着去回忆。伊泽瑞尔想着,理了理衣服,表情逐渐变得平静。
他大步走向酒馆:“锐雯,跟我去一趟酒窖,你们三个帮我看下店,今天麦酒你们随意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