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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那天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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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六章那天的雨

    ……

    “你看,她要死了。”

    穷酸书生的声音冷的像一块冰,从山顶滑落的冰。

    “……”

    夏何什么也没说,只是眼中的灰色火焰忽闪忽现,几乎要熄灭,他的心中好似也有这样一块化不开的冰。

    接着,那块看似化不开的冰又化作春水,满满一眸子的春水,火焰在春水中舞蹈,肆虐,张牙舞爪。

    ……

    那是一朵花,一朵足以杀死一个修行者的花,只需那朵花悄悄的印在某位修行者的身后,只需那朵花暗暗凋落。那个映着花的修行者的生命也会凋落。

    那也是修行者都没有办法逃脱的死亡的阴影。

    何况是小怜,一个不懂修行,身体柔弱的女子。

    更何况小怜不知道那朵花的存在。

    但是那本就是一朵可以杀人的花,一般杀人的东西总归有些不一样的意味,杀过很多人的人都知道那不一般的意味就是所谓的杀气。

    幸运的是,时常被人想要杀死的人或马也知道杀意的意味。

    老马问道了铁锈的味道,隐藏在花香中,欲势待发。

    老马从来没有跑的这么快过,被小怜揪着零星鬃毛的时候没有,被夏何笑着驱使的时候没有,更远些的时候,在那座一年四季都盛开着梅花的园子外,被园子的主人驱逐的时候,它也没有这样拼命的跑过。

    老马也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

    老马以为那朵红花跟他之前吃过的那些红花差不多,只不过会飞,只不过上面有一团火。

    可是那火竟然是那么灼热,好似一团烧红的铁,烧的老马险些叫出声来,好在,它自认为自己不能再小怜面前丢了面子,又借着不知从何处寻来的清凉气息忍着惨叫,只是在那道人不人鬼不鬼的身影与小怜面前多了一声响鼻。

    然而,响鼻也跟惨叫一样刺破的云霄。

    老马身上多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红花烙印,红花上是点燃的火焰。

    那是一朵能杀死修行者的红花,却没有杀死一匹又老又瘦的老马。

    老马有些得意,只是又很是疲惫,瘫软在地上,腹下是湿润的泥土。

    可是很快得意又化作乌有,因为老马那双还没有昏花的老眼还能看见一朵花,一朵一模一样的燃着火的红花。

    红花背后还有那个似笑非笑的身影,嘴角似乎有些得意。

    老马瘫软在一条笔直的路上。

    小怜被老马挡在那朵红花的身后。

    老马眼前是还没有来得及砍出或是吃出一条路来的连成一片的红海。

    还有一道瘦小的身影。

    此刻那道挡在老马面前的瘦小身影显得竟然有些高大起来。

    也许是因为他手里的那柄砍过那么多的红花也没有生锈的小刀,也许仅仅就因为他站了出来,所以就显得高大。

    我举一把刀,刀落漫天红。

    殷槐早就看到了那朵红花,他的眼睛一向很好,看到那道白衣的青年出现时,他就在往回走,提着那柄刀,快步的往回走。

    直到,老马用身体挡住那朵红花,他的身影才出现在小怜的身后。

    直到,又出现一朵花,他才出现在老马的面前。

    殷槐冷冷的看着花海中的人,他没有看那朵愈飘愈近的红花。

    没有看是因为不在意,他手中的那柄刀已经砍过很多那样的花,所以他才不会在意。

    他没有杀过人,但是接下来他要试着杀一个人,所以他只是看着人,拿着刀,想要一刀劈下去。

    这样想着,他就这样做了。

    做之前,他只是抬起了手,手带动刀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就像他之前做过无数遍的那样。

    红花多了一道白痕,白痕好似一条路。

    路将两旁的风景隔开,一片风景成为了两片景色。

    白痕将一朵花劈成两半花。

    一片风景成为的两片风景还是风景。

    一朵花劈成的两半花已经算不上是一朵花。

    那条泥土铺成的路上又多了几瓣花的残骸。

    那只是殷槐手里的刀蹭过那朵挡在面前的花的结果,殷槐的刀最终砍的还是那个人。

    这把刀举起时就不是为了斩花,而是为了杀人。

    可是当刀落下时,花碎了,人却依旧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殷槐,看着他手里的刀。

    那人看着他,好似在看他的情人。

    就像他以前看小怜一样的目光。

    他只会这样的目光。

    就像他身上只会出现这样的白衣一样。

    殷槐认出了他,也认出了他现在的样子不过是一道魂灵,或者说是一条小鬼。

    小怜也回过头,却没有看见那道身影,挡在她面前有两道身影,她自然看不到,但是她还是想要看到些什么。

    接着,她就听见了一道声响。

    噗。

    是果子落地的声音,是刀切开果子的声音。

    也是刀划开胸口的声音。

    斜跨的刀上没有血迹,刀上什么都没有,只有冰冷的寒光。

    刀上本来就应该什么都没有,因为鬼又不会流血。

    鬼也不会喊痛。

    所以,那柄刀斩在那人的胸口时,那人也没有说一句话,还是用看情人的目光看着殷槐,还有他手里的刀。

    殷槐又看见了一道白痕,这次是出现在那人的胸口。

    可是这次白痕没有隔开什么。

    因为白痕只是出现了一瞬间,在下一瞬间,白痕消失了,什么也没有发生。

    殷槐杀不死他,因为他已经死了。

    他却可以杀死殷槐,还有他想要保护的少女和老马,因为那些花可以。

    接着,空中又多了无数的花,这次终于不再是红似火的花,却是兰,马蹄兰。

    天空下了一场雨,一场花雨,淡蓝的花雨。

    几日前,在花家某处的花圃里也下过这样一场花雨,只不过那次是为了爱人,这次却是为了杀人。

    马蹄兰的花瓣很大,展开来能有人的巴掌大小,飘飘扬扬,看上去也很美。

    杀人却也很适合。

    相反,要砍掉那些巴掌大的花瓣就有些困难。

    可是殷槐还是举起了刀。

    就像面对那些红花一样,重重的落下。

    不过,那柄砍过无数红花的刀面对这些兰花却有些力不从心。

    同样在一片花瓣上留下的白痕。

    可是白痕太浅,浅到几乎看不清楚,也就没有把那片花瓣变成两半花瓣,一朵花是这样,其他花瓣也是如此。

    飘飘扬扬,没有白痕,只有花瓣。

    几乎要将殷槐淹没,几乎要把殷槐杀死。

    ……

    诸君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