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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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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前,开春时节,江南董宅。

    董祖常又为他的父亲寻来了一个美人儿,是邻县佃户的女儿,名叫绿英。

    本以为花点钱也就打发了,自己又可以让父亲大人欢喜一场,结果,绿英当天夜里便上吊自杀了。

    这件事在民间彻底捅了马蜂窝,变成了轰动江南的惨案,朝野为之震动、百姓为之震愤。

    董祖常的父亲,董其昌。在朝野中门生颇多,也是极有威望的人,便将此事强压了下去,并狠狠‘训斥’了自己的儿子。

    尽管如此,董其昌及其家人“封钉民房,捉锁男妇,无日无之”的令人发指、鱼肉乡里的恶棍行为,早已激起了民众特别是东林党人的愤怒:“敛怨军民,已非一日,欲食肉寝皮,亦非一人;至剥裩毒淫一事,上干天怒,下激人臣,恶极于无可加矣。民必得而反之也。”

    于是,一场民众自发的抄家行动由此而展开,抄的自然是董其昌的家。

    江南民众将积压在胸中多年的仇怨一并发泄了出来,有人把这个过程记录了下来,名曰《民抄董宦事实》。

    抄着董老先生的家,还有人贴出了笔锋犀利、无比愤怒的檄文,张榜公告,读来令人血脉贲张:

    “人心谁无公愤。凡我同类,勿作旁观,当念悲狐,毋嫌投鼠,奉行天讨,以快人心。

    当问其字非颠米(米芾),画非痴黄(黄庭坚),文章非司马宗门(司马迁司马光),翰非欧阳班辈(欧阳修),何得侥小人之幸,以滥门名。并数其险如卢杞(秦桧级别),富如元载(和珅级别),淫奢如董卓,举动豪横如盗跖流风,又乌窃得君子之声以文巨恶。

    呜呼!无罪而杀士,已应进诸四夷,戍首而伏诛,尚须枭其三孽。若再容留,决非王道。公判一到,众鼓齐鸣,期于十日之中,定举四凶之讨。

    谨檄。”

    所以从初十、十一至十二日,各处文章投揭贴满街衢,儿童妇女竞传:“若要柴米强,先杀董其昌。”

    到处有人张贴声讨董其昌的大字报和漫画,说他是“兽宦”、“枭孽”,以致徽州、湖广、川陕、江浙等处客商,凡受过董老先生欺凌的人都参加到揭发批判的行列中来。甚至连娼妓嫖客的游船上也有这类报纸辗转相传。

    真正怨声载道,穷天罄地。

    董其昌在江南呆不下去了,拖着一家老小逃也似的来到洪都。

    凭借这一手好字画,以及朝中‘老朋友’的提携,董老先生又低调的‘混’大发了。

    ......

    洪都,欢喜街,土地庙。

    “你叫什麽,为何要帮我,难道你不怕我吗?”

    唐寅坐在大石头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一抔小土丘,土丘里埋着一具女尸。

    土丘是那乞丐自告奋勇挖起来的,他一直在这里翘首等着唐寅回来。

    破竹篓在冷风吹动下滚来滚去,噔噔噔的响着,唐寅回来后一脚把它踹的更烂了。

    “小...小的姓冯,名晟。因小的是九个月时出生的,家里人便都唤我冯九。小的自打看到唐爷就觉得唐爷不一般,所以小的就想好好跟着唐爷,以后也定是能出人头地的。”

    冯晟不敢抬头看唐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上那个涡说道。

    “你念过书?”唐寅问道。

    “小的上过几年私塾,后来家中出了大变故,父亲母亲都离世了,家中一贫如洗,只好出来做个乞丐了。”

    “你觉得跟着我能荣华富贵?”唐寅脸上似笑非笑地问着。

    “小的不想再被别人翻着白眼轻贱下去了,甘愿作一马前卒,以保唐爷功成名就。”

    “好、好、好!”

    唐寅连说了三个‘好’字,嗓音竟有些沙哑。

    “你既然是对我好,我也必不会欺负你。以后,不要再小的小的叫了,听着别扭。”

    “谢....谢谢唐爷。”

    冯晟不知道自己压的这步棋究竟对不对,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觉,眼前的这个人,可以帮自己报仇雪恨。

    命运这种东西,生来就是要被踏于足下的,如果你还未有力量反抗它,只需怀着希望等待。

    冯晟心中有一个秘密,一个不值得说的秘密。

    【十年前,在冯晟的家乡,有一座名叫迎宾楼的酒家,迎宾楼那里发生了一起惨事。

    那日,三名宦官,领着七名缇骑以及数十名执刀大汉,横冲直撞的来到这里,将迎宾楼西边一间商阜团团围住。

    那商阜是一家布庄,布庄布商见房屋被围,知道来了祸事,连忙出门打躬作揖,动问原由。

    一个缇骑指着一个胖太监介绍道:“他是朝廷御使,湖广矿监陈奉,陈爷,见了陈爷还不下跪!”

    那布商跪了下去,号称‘陈爷’的太监说:“你家楼底是个大银矿,你现在就把东西搬走,本监下午就要开工挖掘银矿!”

    布商自然明白这是讹诈,但这种‘奉旨抢劫’的事,在本地已发生十几起了,都是顾者生,逆者亡。他早就想搬家了,但水面的民船也受禁制,一时搬不成家,大祸却先来了。

    布商二话不说,挥手让店伙将银两全数搬了出来。一会儿,店伙抬出了三箱沉甸甸的白银宝。

    布商赔着礼对矿监说:“大人想要开采的矿银全数在此,望大人笑纳。”

    那矿监瞟了一眼箱子,又亲自打开箱盖,估量那银两不下五千,便微微点头,喝令抬走。

    这时,一个随从太监却笑嘻嘻地说:“陈爷,偌大一个银矿,怎地就开出这三箱银子?太少了!要不要再查一遍?”

    矿监点了点头,于是,两个随从太监领着一群执刀汉子,饿虎扑食般拥入厅堂。

    但闻屋内一阵乒乓作响,训骂声夹杂着女人惊恐的叫声,打手们衣袋鼓鼓地走了出来。同时,两个大汉挟着个娇丽的少女还有一个小男孩走了出来。那少女的衣襟已被扯掉一大片,正在挣扎呼救。

    “女儿!”

    “孩子!”

    布商见女儿被挟持,冲了过去,却被大汉一脚踢倒地上。

    “还有没有藏银?”矿监询问进屋的打手。

    一个随从淫笑着,伸手往少女胸前一抹,笑道:“这不就是吗?”

    “哈哈...好......一个做婢女,一个做小黄门...带走......!”

    那少女和小男孩绝望地挣扎、呼救。少女的母亲衣衫凌乱的在堂屋中哭喊着,商人也凄厉地呼喊、讨饶。

    场上的市民渐聚渐多,且渐渐往前聚拢。

    这时,迎宾楼里走来了一男一女。男的穿一袭青衫,年纪轻轻的,是个监生。那个女的自然是他的妻室了。

    那监生排众而出,十分激愤,朗声责道:“清平世界,白日抢劫已无天理,掠人女子更是没有王法了!”

    这时市民愈围愈多,群情激愤。缇骑及随从打手也都钢刀出鞘。

    那胖胖的名叫陈奉的太监,堆起了满脸横肉,冷笑道:

    “你在万岁爷身边吗?既不在万岁爷身边,又怎知什么是真正的王法?万岁爷的乾清宫和皇后娘娘的坤宁宫都被大火烧了,如今万岁爷、皇后娘娘没地方睡觉,怎么办?这天大的事,为臣的不理不是忠臣,老百姓不理是刁民,读书人不理是臭书生,你这个臭书生竟敢出来滋事。”

    “陈爷,这出头鸟非打不可!”一个随从太监进言道。

    “好!今日让他见识真正的王法!”

    陈奉声音一落,几个打手蜂拥而上,拳打脚踢,那监生立刻倒在地上,痛得不停翻滚,全身体无完肤。

    那监生的妻子冲入人群,舍身救护丈夫,抢天呼地地求救。围观的市民无不动容,但无人敢挺身抢救。

    矿监陈奉奸笑一阵,道:“这女子长得不恶,不能让她在此胡搅蛮缠,尔等要好好款待她。”

    这一暗示,监生的妻子立刻被几个恶汉架上了迎宾楼,接着,楼上就传出了令人惊悚的惨叫声,而楼下的监生也被打昏过去。

    过了一会,监生的妻子****裸地被绑在迎宾楼下的柱子上。胸前挂一白布,上书:

    五千银子赎人,私放者杀无赦!

    字是矿监陈奉蘸着监生的血亲手写的。

    写完后,这伙人便抬着银子,挟持商人的女儿和小男孩扬长而去。

    那监生从血泊中醒来,见妻子这般受辱,一头撞在柱子上,气绝身亡。妻子也咬断舌头,随夫而去。

    第二天,数万居民包围了矿监陈奉的衙门,群情激奋。民众抬着监生夫妇的尸体,手持棍棒,呼啸而至。

    平常无恶不作、横冲直撞的陈奉,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渺小:不过聚集了百来人的宦官、数百锦衣卫以及约千人的流氓无赖而已。而流氓都是当地人,一看众怒难犯,早作鸟兽散;锦衣卫只会欺善怕恶,一见情形不妙,就溃散了大半,已不可待。

    义愤填膺的市民,当场击毙了数名太监,陈奉负伤趁乱越墙而逃,逃到巡抚支可大的衙门中求援,并从支可大那里借了三千兵,回衙镇压民变。

    此事惊动了湖广指挥使司,辖区有数万野战正规禁军,战时归元帅调拨。平时由指挥使统率,负责训练,协理地方治安。

    当时因指挥使缺员,诸事由佥事管理。冯应京冯佥事深知陈奉作恶多端,欠下湖广百姓无数血债,当即点了五千兵,风驰电掣来到陈奉衙门。

    那陈奉以为援兵是来协助屠杀民众的,高呼:今天本监要大开杀戒了!

    不料,冯佥事纵马驰来,大呼住手。他来到陈奉面前,挥刀怒指陈奉及其身后巡抚属下的兵丁,厉声问道:“那些平民百姓可是倭贼?”

    陈奉及巡抚部众连说不是。

    冯佥事质问,“那为何要残杀平民百姓?”

    随即立即下令兵士攻击。

    那些巡抚属下哪是正规禁军的对手?瞬间即自行溃退,混乱中丢下少女,而小男孩则是在混乱中被流氓混混们打死了,陈奉这厮复又随巡抚的部众溜去。

    冯佥事深知此事殊未了结,亲到监生夫妇遗体前察看,顺手取走了那幅陈奉手书的血字,劝散了民众,这才率兵转回指挥使司。

    当晚,他连夜写了一份弹劾陈奉的奏疏,第二天,即派专人将奏疏连同那份血书送往帝京。

    冯佥事在奏疏中将这场风波的本末说得极其详细,以为万岁爷必动雷霆之怒,而那陈奉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结果,朝廷果然派锦衣卫下未了,但逮捕的却非陈奉,而是冯佥事。

    这时,陈奉愈加肆无忌惮,杀人放火、**虏掠与倭寇无异。民众忍无可忍,又一次暴动了。

    他们抓了十六名太监,也绑在这迎宾楼的柱子上。有人说,这些阉人喜欢金银财宝,今日得让他们吃个饱!

    于是从矿监衙中取来了一大箩筐碎银,一粒一粒地往阉人嘴里塞。塞'饱”以后,便将他们一一抛入大江让他们“洗个澡”,然后放火烧了矿监衙门。

    民众最终还是救不了冯佥事。

    冯佥事以为自己是尽忠报国,到了御前不难将这场是非说个明白。但到了京都才知道:皇帝已经多年不上朝了,许多一品大员都见不到皇帝,何况他这个三品官?

    便这样,他就不明不白、糊里糊涂地被打入牢狱。在狱中,受尽酷刑,含冤而死,独留一子,抄家时已下落不明。】

    “这块布是董家大少爷董祖常的?”

    “是的。小....我决不会认错。”

    “我去去就回。”

    唐寅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眼神冷冷的看着手中的布帛。

    “唐爷!”冯晟急忙拦住,“这董其昌可不是好惹的,您一个人去就算是有三头六臂恐怕也凶多吉少啊。”

    “你好生等着我的消息就是了。”唐寅头也没回,朝着巷子口,走去。

    太阳快要落山了。

    一抹殷红色的夕阳照在唐寅身上,扯出长长的影子在地上拖动,影子在夕阳的映衬下呈现出火焰一般的嫣红。他的脸上似乎泛着红光,像疾病缠绵的女子临终前颊上的红晕一样。暮色四合,最后一抹斜阳还留恋地抚摸着庙宇,唐寅周围笼罩着深沉与黄昏的平静。

    红色笼罩了一切,万物都失去了自己的形状,然后溶成灰色的一片。古旧的土地庙,成群结阵像一片片墨点子似的老鸦在老态龙钟的榆钱树的树颠上来回盘旋,此呼彼和,噪个不休。

    像是在为唐寅喝彩。

    ......

    “啧啧,那小妞儿长得还真是水灵呢....”

    “就是啊,要不是老总管拦着,我可就...嘻嘻——”

    “咳,你们两个又再叽叽歪歪些什么呢,这丫头可是董老爷子点名保护的,以后可是要送给帝都那一位的。你们两个也不撒泡尿仔细照照自己,就敢打她的注意?好好看着她,要是出了个好歹,你们两个就是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董府后院,一间厢房外,两名家仆模样的人在交头接耳着关于屋里那名刚刚抓来的姑娘的事情,老总管呵斥了他们几句,便推开门进房去例行看一眼。

    这间厢房古香古色,闺房映入眼帘,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

    “喂!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快放我出去,不然我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房中,一位姑娘,原本粗俗简易的衣衫已经被府中的丫鬟丢掉,改换之崭新精美的服装。为了让这姑娘好生的待着,董府甚至连绳子都没‘忍心’用,生怕在姑娘吹弹即破的肌肤上勒出印子来。

    这姑娘内穿薄蝉翼的霞影纱玫瑰香胸衣,腰束葱绿撒花软烟罗裙,外罩一件逶迤拖地的白色梅花蝉翼纱。当真是腰若细柳,肩若削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你到底听到没有啊,快点放我出去啊!”

    姜小洛被门口三个男人色眯眯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她想要离开这里,便起身来想要从门口冲出去。

    老总管随即挥了挥手,两名仆从这才赶紧恋恋不舍的把门关上,顺便又从门缝里多饱了一下眼福。董老爷子吩咐过,府中除了使唤丫头之外,任何男子不许和姜小洛有肢体接触,着重点名董祖常。

    砰砰砰——

    “你们放我出去啊,你们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要这样!”

    姜小洛拼命的拍打着房门,豆大的泪珠止不住的从眼角处滑下来,她心里很害怕,真的好想好想自己的大师哥,想念那时常挂在嘴边的灿烂笑容。

    “这位姑娘,我劝你还是好自珍重吧,进来了这里就再没有出去的理由了。能被我家老爷这么看重也是你的福分呢,以后说不准就能登上枝头做凤凰呢,你啊,安稳的在屋里面歇着吧。”老总管说完,便一甩袖袍离开了。

    ......

    天元客栈,当景天惺忪着双眼从自己房里走出来时,小哑巴早已经趴在阳面的栅栏上,直愣愣的看着外面街道上大呼小叫的买卖人、江湖人、路人们。

    姜小洛的房间还是紧闭着,景天有些不太好意思敲门,便问小哑巴,“小哑巴,你小洛姐姐还在房里吗?”

    小哑巴点了点头,向景天表示自己从起床到现在,姜小洛的房间一直没打开过,应该还在睡觉。

    “天....这丫头,还真能睡,从昨天晚上睡到现在也不起床,以前也没见这丫头受气的时候这么能睡觉啊。”

    景天嘀咕了一声,就打算下楼去吃点东西去,还未等动身,便听见楼梯木板上噔噔噔的脚步声急促响起,一道身影闪出来,是小碧。

    “小碧?你怎么来了,该不会你家小姐又请我去她那里吧....我这才刚起...”

    “不....不是的!”小碧跑得有些急,气还没缓过来,断断续续道:“我是来告诉你....你师妹被人掳走了!”

    “开什么玩...”景天正要一笑而过,突然瞳孔猛的一收,双目湛湛的看向小碧,“你....你刚才说什么,我师妹她,被掳走了?”

    小碧被景天突然变得锐利的目光看得有些不知所措,木讷的点了点脑袋,“是....是的...小姐让我赶快来告诉你的。”

    原来,连如玉为了多准备一些给小哑巴治伤用的金疮药,一大早就吩咐小碧出门去采买东西。小碧回来的路上,途经董府的后门的近路小道时,亲眼目睹了几个董府的家仆扛着一个姑娘,董府少爷董祖常一脸色相的捏了那姑娘身上好几次。

    是丐帮的人与董府暗自勾结,专抢坊间的妙龄女子交送到董其昌手上,然后丐帮的人能得到不少银钱,至于董其昌要这些妙龄女子如何,董祖常当时未讲。她还听到董祖常讲自己刚打死一个臭娘们,倔脾气特别硬、宁死不从,所以被董祖常活活打死了,董祖常一提起来就大骂晦气。

    原本小碧并没有在意的,毕竟这种欺男霸女的事情董祖常也没有少做,而且她自己也只是个使唤丫头而已。无巧不成书,小碧当时瞥的那一眼刚好看见姑娘的正脸,正是景天的小师妹姜小洛。所以小碧一路慌慌张张的跑回媚仙楼把情况告诉给了连如玉,接着又跑来通知景天。

    “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不行,我要去董府要人,看他们在使什么幺蛾子!”景天脸上戾气一现,便要回屋里去取青冥剑。

    出来的时候,门口站了三个人。小哑巴、小碧,还有一身红色衣裙的连如玉。

    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头发的珠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好一个绝美的女子。

    “董其昌还有董祖常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这样只身前去无疑就是送死,更别说要救你的师妹了。”连如玉朱唇轻启,拦住了一脸气急的景天。

    “我师妹现在被人家抓进府中,我做大师哥的难道就袖手旁观吗?董其昌是什么人我当然知道,反正报官是没用了,除了打进去,还能怎么办?”景天扬了扬手中的剑,真的是被恼怒冲昏头脑了。

    连如玉摇了摇头,“董府家丁、打手众多,你鲁莽行事绝对行不通,我倒是有个法子能帮你混进董府去,你在里面找到小洛妹妹的下落,我们里应外合,应该可以成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