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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我犯困了?”我喏喏的回答。
“什么犯困,放屁,这才夏至你小子就开始犯困了?你是被人下毒了!”三爷爷说话一激动,唾沫星子就直接飞到我脸上了。
我默默地用手抹了一把脸,心里嘀咕:三爷爷,咱说话就不能不带喷壶吗?
我转念一想说:“三爷爷,不对啊,那姑娘碰都没碰我,她怎么给我下毒?再说了她是在我的地盘,茶水什么的都是去自己准备的,她在我眼皮子地下不可能有机会下毒啊。”
我实在是想不通那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怎么就会向我下毒手了呢?再说了,她图什么啊。谁也没听说过带着十几万块钱去找人家当面下毒的啊。而且挑的还是青天白日,我要是真出了啥事,她肯定也跑不了啊。
三爷爷挑眉瞅了我一眼说:“你小子啥时候也变得和张岳那死孩子一样,色欲迷心了。你仔细想想疏忽了什么?”
这话听了我真是十二分的委屈,我长了二十五岁女朋友还没有一个呢。怎么就成了色欲迷心了呢?再说了,我和张岳那没心没肺的家伙能一样吗。
“那三爷爷,我中的是什么毒,严重吗?”身家性命的事情还是比较重要。
“现在没事了,我已经用刀给你把那东西挖出来了。”三爷爷说得轻描淡写,但我听了着实是心惊肉跳。
“东西?挖出来?这是什么情况?”我整个人头皮都麻了,用刀子挖出来的,那我为什么感觉不到疼?难道我已经瘫痪了?这简直是太可怕了,我可是我们老殷家的独苗,我可还没有娶媳妇呢。
“就是虫子,从你的掌心给挖出来的。”三爷爷说完这句话,转身去桌上端了一碗东西。
我赶紧就着灯光照自己的手掌心,果然左手掌心有一处细细的新疤痕。看见了刀疤,我似乎才隐隐感觉到有一丝疼痛。哎,可能我这个人神经比较大条吧,疼痛感总是后知后觉。
小的时候经常哪里摔了伤了都不知道疼,直到看见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才知道自己受伤了,但都不知道是何时何地受的伤。所幸的是,好的也快。
但一想到是虫子钻进了我的肉里,就觉得很不舒服。
我赶忙追问了一句,“三爷爷,是什么虫子?”
“是黑丝。”三爷爷说的是他们药行里的行话,我并不知道是什么回事。
“你们这些孩子,做事情怎么就这么毛躁。三爷爷我交代给你的话你都忘到脚后跟了。”
我也急了,连忙说:“三爷爷,您的话我没忘啊,望闻问切,请物的时候要戴手套。”说到这里我自己不知不觉地就卡住了。
我的脑子飞速转动想起了当时和白衣少女见面的场景。
“手套,对,一定是那个红纸包。”请物是我们古玩行业里的行话,指的是看客人带来的东西。而在我刚刚接手瓷器铺子的时候三爷爷就跟我说过,客人的东西不可以用光手接,必须戴上玄丝套才能碰。
因为那白衣少女是想过来买东西的,而且那红纸包并不是什么器物,我就一时大意了。
“来,先把这碗药喝了,去去你体内的余毒。”
我接过三爷爷手中的药碗,药是刚刚熬好的,还袅袅冒着热气。碗捧在手上也是热乎乎的。
我一口气喝完了我碗里枣红色的药汁。虽说是药,但喝起来一点都不苦,反倒有几分甘甜。三爷爷是解毒的高手,从选取药材到炮制到配量,一人独当一面。不但在我们十里八乡很出名,在部队里也很有名气,据说部队里好多首长的顽疾都是他给治好的。
这个时候三爷爷又拿了一个竹罐子过来。这眼前的竹罐子很少精巧,像是一个小酒盅的模样,掌心大小接口处都是严丝密缝的。
打开之后发现竹罐子里面有半罐子绿色的液体,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那绿色的水中间漂浮着一根女人的长发。
我疑惑地看着三爷爷,说:“难道这就是黑丝?”
“是的。”
“还真像是一根头发。”
“你别看它现在好像是一个死物,一旦它钻到你的体内,那就大不一样了。”三爷爷往竹罐子里捻了一点白色的粉末进去。
那黑色的头发竟然“舞动”起来了,简直不可思议。原来这东西真的是一个活物。
“如果进了人体内会怎样?”
“刚开始的时候你会昏睡几日,醒来以后你就会变得神志不清如同痴呆,但是人却不会死。这个东西会钻到你的五脏六腑里,然后它就会自我分解变成毒素渗透到你的血液和骨髓里。一旦它彻底分解,人的神经系统就会被全部破坏,这个人就是个傻子了。”
“这个严重!”这眼前小小的一根发丝竟然有如此强大的破坏力。
“那这个东西会不会有什么部分掉在我体内还没有取出来?”毕竟这个东西这么细小,外一有个“线头”掉在我身体里面,我可就死定了。
“放心没事,这个东西在人体内四十八小时不会分散。只要挖出来或者服了解药就会没事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三爷爷您挖的时候有没有可能不小心切断了一块,没有全部拉出来?”
“你怀疑我的医术?”山羊胡子似乎有点不高兴。
“不敢不敢,我谢谢您老人家还来不及呢。”毕竟我的命现在还悬着呢,可不能得罪他老人家。
“黑丝这个东西,韧性极强,它不是一般的虫子,在时辰以内不要说用刀子就是用金刚钻它都不会断。”
“这么怪咖?”真的没法相信这世上竟然有活物能够抵挡的住金刚钻的冲击力。
“那是当然,黑丝是下毒之人用来谈判的砝码。要是谈判还没有开始,对方人先死了,那还谈个什么?”
听到这里再回想起那位白衣少女,心中不由得一阵冰寒。真是个蛇蝎美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一个小姑娘,没想到却如此厉害。
不就是为了一个“祭生瓷”吗?至于下毒谋害我的小命吗?
“那三爷爷,那祭生瓷是什么回事?”
“那是你老殷家的东西,我不便说,你外婆会告诉你的。”
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我是下乡来见外婆的,可是天都黑了外婆的人影还没见到。
“对了,三爷爷,我外婆呢?”
“今天隔壁村唱大戏,她早早吃了饭看戏去了。”
“那怎么门都敞着。”
“提醒了她有几万次了,总是记不住,大小姐啊,我是没办法让她改了这个习惯。”我这才想起来外婆有一个习惯就是出门总是忘记关门,可是还是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养成的习惯,现在老了想改也改不了。毕竟外婆年轻的时候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出门有人抬,进门有人领,哪里需要自己开门关门。这么想来这个坏毛病也是情有可原的。
三爷爷一脸无奈的表情也着实有趣。
村头的狗开始陆续叫唤,远处有一阵小的骚动,想必是戏台子散场,看戏的那些人都已经回来了。
“我去叫你外婆。”三爷爷转身出门朝外婆的小院走去。
“大小姐,你回来啦。”几十年了,这个称呼的意义已经从身份变成了玩笑话。
“是的。”外婆赌气一般的回答,并不理会他的玩笑话。
“咦,琰儿的摩托车。”她直接忽略了眼前的三爷爷直接往家走去。
“哎哎,往哪儿走。”三爷爷用手拦住了她的去路,用手指了指说:“在我家呢。”
外婆没好气地说:“这死孩子,不打招呼又往你家跑。”
“佩云,这次你可真得谢谢我了,否则那小子这会儿可能真的活泛不了了。”
外婆一听顿时就生气了,“你个老山羊胡子胡说什么。”
三爷爷看她生气了,赶忙摆摆手说:“好了好了,我不跟你争,他接了生单子,中了黑丝的毒,我已经替他解毒了,你去看看吧。”
“什么?”
近处的脚步很是急促,一个熟悉的面容出现在我的面前。
“外婆。”我笑嘻嘻地说。
谁知道外婆她老人家脾气还是那么大,抬手一下打在我的右肩膀上。
斥责道:“你小子又在外面给我捅了什么篓子?怎么会碰到黑丝。”
“哎,真是天大的委屈。”
“你还委屈?”
这个时候还是三爷爷过来打了圆场说:“佩云,这次的事情也不能完全怪小琰。人家的确是有备而来,防不胜防。”
外婆拉着我的手说:“没事吧?”
我挺直腰板说:“没事,一点事情没有。”自小我父母外出,我的爷爷奶奶在我还没有出世前就已经过世了。所以,我的父母只好把我放在外婆这里寄养。
可是说,我是外婆一手拉扯大的。
“东西呢?”外婆转头问三爷爷。
“被我放在竹罐子里禁住了。”
我不明白,既然那不是什么好的东西,为什么还要留着它。
“那个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什么还要留着?”我问道。
“留着它是为了找到它的主人,我倒是想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要谋害我的孙子。”外婆的话语中分明有了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