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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把她归为赵宁之一类人,所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忆。
看来孟景华上台是为了寻人而已吧,她刚刚这样想,就瞥见另一边,一个桃色衣裙的女子,围着面纱,正在丫鬟的环绕里向孟景华微微挥着帕子,看一眼,头就低了一大半,这位,便是他的那位表妹了吧,或者也是为了佳人芳心而来。
参赛者散开,琉璃灯被移到正中央,外面一层细细的银丝雕花边框,边角上涂着淡青色,挂着小银铃和彩穗子还有珠饰,华美的很。
让人吃惊的是,大家都可以看到里面是一只蜡烛,四周却都是一层极其清浅的但青色琉璃片围城,透过这层琉璃,可以清楚地看见里边的蜡烛和火苗。琉璃片很薄很大却很平滑完整,看起来就像一层水膜,向世上最透明的大玉片。
底下所有人都惊呼起来,侍者将一张淡紫色的画纸放了进去,从外面就可以看到里面画纸上的美人图,清晰透彻,烛火的光也变成淡紫色散出来。
她看见不远处的小师兄被安心举起来了,正对着琉璃灯一脸惊喜。
第二轮比赛与第三轮她很快就过了,场上剩下八人,孟景华也在。
第四轮,是一位白衣女子弹奏,据曲调作诗一首,含元宵二字。
底下人们的热情不减,因为一过一关,就会有许多花灯被送给台下的人,而美人也只剩下三人。
到她了,她有些紧张但也从容,“花间一轮月,元宵正佳节。美人弹素手,碧水西江夜。”
碧水,西江,她想起些什么来了。
东有大观湖,南湖杨柳堤,枫园竹址北,西江碧水流。
这是谁在她耳边低喃,美人素手,红唇玉盏,白子黑棋盘,欲将西江月永悬。
你我不离分。
李姮元望着台下或赞美或激动的眼神,似乎在人群里,还有一道眼光,含着探究,含着陌生,含着深深不绝的情义。
怎么会,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这件事,之前,之前,她的脑海里,没有这一件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记忆似乎模糊零散陆了许多。
台下人群拥挤,她自然没有寻到她想见的目光。
第四轮过了,台上只有四人竞争陆了。她,白衣的孟景华,另两位公子。
因她带着半个面具,所以另二人不时投来眼光大量,台下小师兄与玉兰也喊着公子加油。
白衣美人带着美人灯,送给一位青衣公子,就进去酒楼了。
第五轮又是猜谜,一袭红色纱衣的女子站了起来,由婢女捧着她身边的美人灯走过来,“小女的美人灯上有一幅画,猜一字,若是先猜出来谜底的二人便是胜了。”
台下人很是热情,一直喊着“君五,君五。”
红衣美人很是腼腆地笑笑,两个小婢女轻轻用手上的扇子拨动美人灯,让它缓缓转起来。
灯笼画上也是一红衣美人拿着团扇,再慢慢转动是几株杨柳垂摆着,似乎迎着风在舞,再后,是一幅远图,似乎是远山,一旁似乎又是麦田,层层叠叠,星星点点似乎是人影似乎又是石头,上面是层层叠叠的云黛,再转过来,又是美人图,看起来,美人的目光似乎是望着远山云黛的。
李姮元总觉得这幅远山图一帧她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细想又不记得,还有麦田的图似乎也很眼熟。
她拿着折扇轻轻敲着头,突然,她有感受到了那一串目光。
这一次,她轻轻感受,良久,那目光还在,她迅速回望一眼,在人群里,一个角落,她看见了那人的眼神。
是了,是赵希。
她看到了赵希,赵希自然也是在打量她的。
她不知怎么就觉得脑袋李里空空的,似乎一瞬间又塞了许多东西进去。
“姮儿,你看,这是皇兄府里搜出来的图,千里江山图。”
“这个字念错了,粟栗不同,如何不细心。”有人轻轻握住她的手,一笔一划跟她一起写了两个字。
白纸上两个字,她脸上两朵红晕,轻轻推开了人,自顾自地转身“才不要你教我。”
走开后就听见有人在笑,她也想笑,却还是用帕子捂着脸大步走开,可是心底却如蜜糖一般甜。
蜜糖一般甜。
李姮元转过头,在自己身边写下了那一字,美人女也,杨柳木也,千里江山图与麦忙春耕图的融化,民以食为天,一米也。
一楼字也。
她放下笔的那一瞬间,感觉到,那人的目光移开了她再望去,连一衣角也无。
小师兄在安心的肩上,用夸张的唇语对她说,“我想要那个琉璃灯。”
果不其然,最后剩下的,就是她与孟景华二人。
其余两个人虽然下了台,但一人得了一盏美人灯,由两位美人亲手所赠,也算是补偿。
现在,台上只剩一位黄衣美人,也是呼声最盛的,西酒。
美人一笑,脸上是深深圆圆的酒窝,梳着双环髻,坠着簪花,一身浅青色的袄裙,腰上坠着玉佩随着她的每一次抬脚而轻轻作响。
叮叮玲玲,她走了过来,连声音也是甜美可人。
“二位公子,最后一关,便是西酒作评了,二位各出一联谜,写下谜底,先猜出对方的谜底者,则为胜者。二位,请。”
她与孟景华遥遥对礼一番,各自开始想谜题。
她看向小师兄,小师兄看她一眼,就眼也不眨地去看那中间的琉璃灯。
如此透明澄澈的琉璃,确是奇品。
往前的琉璃灯也都是用小琉璃片拼接而成,虽是彩色夺目,在王公贵胄之家却也是平常之物。
她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觉苗青难猜的谜语来,最后无法,只写了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忘愁几度秋。”
一旁的婢女将谜面举起来,另一人将写有一念字的谜底送到西酒的身边。
如此简单。
她看到小师兄的眼睛里有一丝明了,对面的粉衣姑娘很是高兴,这么简单,她的表哥,要胜了吧。
孟景华的谜面也被举起来,他的纸上空空白白,只有一个单独的鱼字。
恰巧,她知道那个偏僻的字字,但并没有写出来,她只是看着人群,说了一句,“在下不知。”
毫无悬念的,孟景华拿到了那一盏琉璃灯。
她提着美人灯下来的时候,只看了小师兄一眼,小师兄倒也再没说什么,玉兰与玉枝还安慰她,“是那位公子的谜底太难了,不怪公子。”
“恩。”她只这样回答。
二堂兄倒是也很不平,看她怏怏的,“不过是一个生僻字而已,有什么了不起,元娘可别伤心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