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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洪安龙的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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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安龙听到里,不禁哑然失笑,却是来了兴致,道:“你这个姓张的朋友,倒是有种无赖劲,小友,你继续说。”

    林霄点了点头,道:“闵老者倒是喜欢张姓朋友的无赖劲,人有所痴就会有一种痴劲,也就洪老先生口中所说的无赖。”

    “当时,闵老者二话不说,放下拐杖,自己亲自拨炉生火,很快就煮了茶出来。张姓朋友品了一口就叫绝,问是哪里的茶?闵老者说是阆苑茶。张姓朋友皱眉再啜一口茶细品,说闵老不要骗我,这茶虽然是阆苑茶的制法,但却不是阆苑茶。闵老者笑了起来,问那么客人认为是什么茶?张姓朋友说怎么这么象罗芥茶?闵老者吐舌头惊叹说奇!奇!的确是罗芥茶。张姓朋友又问水是什么水?回答说是丰泉。张姓朋友摇头说闵老又骗我,丰泉在千里外,要运过来路上颠簸,不会是这个味。”

    说到这里,林霄顿了顿,道:“闵老者大为佩服,赞叹地说客人实在厉害,我告诉你吧,这的确是丰泉水,运过来时用舟,贮水的大瓮底下放置鹅卵石,舟行时顺风则行,逆风则止,一瓮水运了半个月才到,这种水比原地的丰泉更胜一筹,客人品鉴之精是老朽生平仅见啊两个人握手大笑,从此订交。”

    这个故事,是林霄在修真世界听说的真人真事,不过无论这闵老者还是张姓朋友,都是林霄当初可望不可即的大能,这番佳话,林霄稍微润色,就吐露出来。

    洪安龙听完之后,却是极为动容,愣了半晌,才悠悠一叹,道:“烹茶不难,品茶却难,这样精于品鉴的真是可遇不可求呀,就好比伯牙子期,知音难觅——小友若有暇,烦为老夫引荐一下你那两位朋友。”

    林霄心道我倒是想引荐,人家未必会甩我啊。

    不过话到嘴边却变了,只见他无奈道:“那两位都是世外高人,居无定所,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就是小辈想找他们,也十分困难。”

    “莫非,他们是古武世家的人?”洪安龙问道。

    “古武世家?”林霄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目光一缩。

    “小友莫非不知道古武世家?”洪安龙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林霄。

    在这样的注视之下,林霄浑身不自在,语气有些生硬,道:“不知道。”

    “不知道就算了。”洪安龙轻轻摇头,却不纠缠这个话题,反而道:“人们常说‘茶如人生,第一道茶苦如生命,第二道茶香如爱情,第三道茶淡如清风’,我让小友品茶,便是想看小友达到什么层次了,没想到小友的茶道鉴赏已经宛若清风拂过,唯求知己的境界,让人佩服。”

    像这样的牛人,一般都喜欢在谈话之前试探你一番,看你是什么层次,值不值得交谈,低自己一个层次,是一种交谈方式,低两个层次,又是另一种方式。

    而现在显然易见,林霄已经达到了安洪龙的认可,他才彻底以平辈论交。

    听到这夸赞的话,林霄却也不觉得惭愧,反而厚着脸皮道:“小辈只是引他人之见,算不得有什么茶道鉴赏,洪老先生的廖赞,实在当不起。”

    “年轻人,该张狂就张狂,该谦虚就谦虚,这点小友把握得很不错。”洪安龙道:“我在你这个年纪,可是嚣张无忌,谁的面子都不给啊。”

    林霄心知他说的嚣张是针对昨天的事,顿时露出一个苦笑,道:“我听说洪老先生之前想见我,是因为赌石?”

    “老夫生平,不喜欢舞文弄墨,也不喜欢听曲看戏,退下来之后,就几个爱好,一个赌石,一个对弈,一个茶道。”洪安龙道:“其中赌石,的确是老夫最擅长,也最喜欢的。”

    “小辈对赌石,研究甚少。”林霄汗颜道:“如果洪老先生要问我这方面的东西,我恐怕答不上来。”

    对于林霄的实诚,洪安龙倒是很欣赏,道:“那日我在陶冶居,正巧看到了小友挑选原石,那些原石的成色都很不错,为何小友最后没有选择购买?”

    “因为没钱啊。”林霄哪会说实话,道:“我只是个小保镖而已。”

    “小友太谦虚了。”洪安龙道:“以小友的身手,想搞到钱,轻而易举。”

    “可那都是不义之财。”林霄摇头道:“我怎会去拿。”

    “老夫可没说是杀伤抢掠。”洪安龙道:“有实力,有本事,做什么搞不到钱?而且小友还年纪不大,年轻气盛。”

    “难不成洪老先生还要我出卖色相啊。”林霄见洪安龙没什么架子,也不禁打趣道:“这个小辈倒是可以去做做,可惜没人买单啊。”

    洪安龙呵呵一笑,道:“算了,我们说点别的。”

    老首长见他的初衷,本就是为了赌石的事情,但居然在这个话题上没有纠缠多久,倒是令林霄十分意外。

    “昨天的事情,我听说了。”洪安龙道:“谢家那个小子,居然出动了军队,和当年他老子的脾气简直一模一样,又倔又嚣张。”

    “谢云景到底是什么来路?”林霄忍不住问道,“怎么可以那么横行无忌?”

    “他来自京城,谢家。”洪安龙看了林霄一眼,道:“一会儿,我会和你说这个问题的。”

    “嗯?”林霄有些莫名其妙,又摸不准洪安龙到底什么意思,只能忍住没问。

    “我已经下了命令了,所有消息都不会走漏出去,至少在高级一层的圈子里,这层布我已经帮你盖上了。”洪安龙道:“至于平民百姓的嘴,老夫是管不住的,不过昨天冲突也不算太大,并没有真正发生什么,相信谢家小子也能够善后。”

    “谢谢老首长。”林霄知道这是洪安龙给自己表态,卖个人情,连忙感谢。

    “我不是白白帮你做这件事的。”洪安龙道:“我有一事相求。”

    林霄苦笑道:“以洪老先生的身份和地位,还能对我有什么请求?总不可能让我加入国家的秘密部队,帮人民铲除境外威胁吧。”

    “不会。”洪安龙道:“我听马跃说过,你心不在这上面,老夫又岂会强人所难。”

    “那是?”林霄不解了。

    “我每年都要来一次北海市,期间每次最多待半个月,这次能碰上小友,也是幸事一桩,小友,要不你陪我走走。”说着,洪安龙不等林霄回答,就已经站了起来。

    林霄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道:“那我陪老先生走走吧。”

    出了书房,下了楼,让马跃开车,竟是直接朝着郊区的后山行驶而去。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后面应该是片墓地吧。”林霄十分诧异。

    “小友来了北海市不过才五年左右的时间吧,记性不错,这后面的确是片陵墓园。”洪安龙淡淡一笑。

    林霄总觉得洪老先生每次都话里有话,但又不知对方到底在暗示什么。

    很快,就到了陵园门口,马跃停着车在外面等候,而洪安龙则是带着林霄进入了陵园。来到了一处墓地,墓地依山而筑,坐北朝南,墓后苍松翠,占地至少二十平方米以上。

    只见一米多高的墓碑耸立在前面,上面写着“蒋红河之墓”。

    蒋红河,应该就是马跃口中洪安龙的那位死去的战友了,林霄倒是没想到,洪安龙居然是让自己来陪他扫墓的。

    “清明节快到了。”洪安龙在墓前站了半晌,蓦地冒出一句话。

    “嗯。”林霄点了点头,道:“墓地里的这位老前辈,也是位烈士吧。”

    “何止烈士,他是华夏的英雄!如果他还在世上,如果他还在部队,可能就没我洪安龙什么事了。”洪安龙抚摸着墓碑,眼神十分复杂,充满各种情绪,道:“他死的时候,也是清明节,所以每年的清明节,我就当做是他的忌日,具体的日子,我已经没去记了。”

    想不到洪安龙对蒋红河评价这么高,也这么缅怀,林霄冥思苦想,似乎也找不到关于这个名字的记载。

    “马跃之前是不是告诉过你关于他的事情?”洪安龙忽然道。

    “马大哥说了一点。”林霄道:“这位蒋先生,是您的战友,死于战场之上。”

    “狗屁战场!”

    洪安龙突然狠狠地一拍墓碑,浑身上下爆发出一股惊人的气场!

    只见他额头青筋鼓起,满是皱褶的脸上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痛苦,变得有些扭曲,他双目喷火,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是死于古武世家的贼子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