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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鲜卑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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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鲜卑后人

    “阿弥陀佛,杀生害命本不是仁慈之举,既然两厢本无仇恨,何必伤人性命?”,空谷之中传来一声,那声音如高山陡然,如流水般宛转悠扬。

    公主四外望去,除去眼前两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谁,出来……”

    还是空无一人,只有山谷传来阵阵回音。

    那公主见无人应她,举起手中短刀又向郭信前胸刺来。郭信也听见那山谷传来的语声,却也并未见到是何人传来的语声。深处险境,无暇多想,生死毫发之间,只是盘算着怎样能脱身为妙!

    郭信见那公主挡住了出洞口之路,又见那洞外的瘦小老者眼里满是惋惜,料定不会太多为难于他。于是心里盘算好,若是那公主尖刀刺了下来,他便抽身后退,那公主使力猛了些后,一时便会无法收回刀刃,郭信可趁此时从那公主身侧跳出洞去,是否可就此脱身,就看洞外那老者是否为难他了。

    说时迟那时快,那公主咬紧银牙,那钢刀闪着银光刺了下来,郭信脚下发力,抽身后退,待郭信欲借着间隙跳出洞去之时,却见那公主还是手里举着那刀刃立在门口半点缝隙也没有。

    罢了,这女孩却这般聪明,早料定我会借此脱身,却如此这般挡住了洞口,只怕就此丢了小命了,郭信想到此处,虽然在大漠长大,沾染了些大漠之人的豪气,怎奈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娃娃,终不免有些心里发毛。

    却说郭信料定必死之时,却见那公主并不向前,只是举着刀刃立在洞口,纹丝不动,如一尊石雕一般。

    咦!这是为何?莫非是引我近前好一刀了事?郭信想到此处,不敢近前,只是后背紧紧靠着那洞壁,两眼死死地盯着那公主,看她要耍什么花样。

    半柱香功夫,那洞外的老者道:公主,我们都动弹不得,怕是被点了穴道了吧?

    那公主道:什么穴道?

    那老者在洞外应道:青奴早年跟随大汗,有中原武师入宫为大汗演习中原武功,其中就有一门是点穴功,说是人身上有无数个穴道,若是找准了学位,使了力点中,人就会在一时半会只见不能动弹,周身还有酸麻之感,青奴身上就有这种酸麻之感。

    那公主听闻此言,心里却有些发慌了,果然不错,她的身上确实不能动,也确实有酸麻的感觉。若是此时那小贼……

    该是那老者是个老实忠厚之人,这般说了,郭信在洞里听得一清二楚。郭信也从未知道世上还有这点穴功夫,这武功一说倒是听娘提起过,娘曾说过爹就是武功高强的大侠,他练得刀法出神入化,可惜,爹自从去了汴梁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娘也不知道爹什么时候还能回来,若是能回来,我一定央求他教会我那套出神入化的刀法……

    郭信出了会神,突然想起正处在凶险之中,还是早早脱身为妙。想到此处,大着胆子向洞口走来。

    那公主身子正堵在了洞口,郭信知道要出去,只好将她挪开,伸出双手就将那公主抱了起来。

    “你……你,你个小淫贼,快把我放下来……”,那公主毕竟女儿身,女孩家十三四岁懵懂间略通男女之事,郭信虽是十二岁孩子,然则身形却是高了许多,身材粗壮的很,那公主从小被父汗抱过,再没有其他男子如此这般抱着她,不禁羞臊难当,喊道:你再不放下我来,我就咬舌自尽……

    “公主,不可,公主乃是千金之躯,怎可轻言自戕!”,一旁的青奴急的胡子乱颤道。

    郭信自小只和贺横这般的野小子一起放羊玩耍,从未逗过女孩,见那公主这样急吼吼的样子,倒是觉得很是好玩。出的洞外,将那公主放在门口道:抱抱你就这般大惊小怪,刚才还有拿刀捅了我呢!

    郭信说罢,一把夺过那公主手里的刀刃,用刀背在公主的脸上刮了刮,笑道:看来现在这刀在我的手里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公主急的两行热泪早流了下来,嘟起嘴巴骂道:小淫贼,就知道你们这些契丹人没有好人,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这般不知廉耻,你们这些恶徒,早晚不得好死!

    郭信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契丹人?

    那公主气呼呼道:在这草原上放牧的,除了契丹人还有什么人?阿保机领着契丹人杀了十年异族,如今这草原上除了契丹狗,再没有其他异族了!

    郭信嘿嘿笑道:那么你也是契丹狗了?

    那公主撅起小嘴昂然道:呸!谁是契丹狗,既然死在你这小贼手上,姑奶奶我就告诉你也无妨,正如刚才青奴所言,姑奶奶就是草原望族鲜卑族的王家传人拓跋嫣然,我父亲就是鲜卑王拓跋彦。

    郭信道:鲜卑族在南北朝时候曾显赫一时,如今早就名不见经传了,何来王家传人之说,就我们三人,不必扯谎来骗着我玩吧?

    “呸!谁骗你来着,你这小贼倒是有点见识,如你所言,我鲜卑先祖创立北魏,后被逆臣篡位,几经战乱争斗,落得个国破族散的境地,我父正是鲜卑王家后裔拓跋氏后人,一心想聚天下鲜卑族人重壮我鲜卑帝国声威,大业将成之时,却不想那耶律阿保机先行了一步,他将契丹八部首领尽数擒杀,统一契丹各部,贼势甚众,几经攻伐,将大漠之上的各异族屠杀殆尽,父汗也召集了天下的鲜卑族人,共同抗御那契丹狗,几番厮杀,双方死伤惨重,耶律阿保机以两族讲和为名,约父汗相会,父汗也深深感觉这般杀伐下去,两族都难以图存,答应和解,却不想那耶律阿保机卑鄙小人,在酒中下了西域慢性毒药,父汗回帐三日后就暴毙而亡!”,拓跋嫣然说到伤心处,不禁泪如泉涌。

    郭信听到此处,默然半晌道:我与你境地一般,我父亲几年前去东京汴梁参加镖局大会,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东京来人多次说他中了奸计,怕是……,唉!我与你无冤无仇,从此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吧!你们族人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别忘了我的名字——郭信,是守信的信。

    郭信说罢,将手中刀刃迎手扔在地上,迈开大步向山下奔去。

    “不要再偷盐巴了,若是想要,可以下山找我郭信,我可以给你们……”,那声音在山谷回荡着,拓拔嫣然立在那里,仍是不能动弹,心中只是好奇,为何这契丹人却这般心肠好,几年的厮杀,鲜卑人恨透了契丹人,契丹人也是听闻鲜卑人杀之而后快,莫不是他年纪尚轻,他的爹娘不曾提及两族相残之事,拓拔嫣然想来想去,总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