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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信扑通坠地,眼冒金星。三难轻轻将他扶起笑道:练功本就要平心静气,佛家功夫更加需要打磨心性了。你天资聪颖,只可惜孩童心性还是颇重,这一跤希望能将你摔醒了,今后切记,不可再这般心浮气躁了!
郭信满面惭愧之色道:师父教训的是,弟子谨记!
三难微微笑道:也不怪你,你方今还是只有一十二岁,自然不能如成人一般沉稳有余了!三难说到此处,天上恰有几只麻雀叽叽喳喳飞过,三难大师脚下运劲,使出了风声菩提心法,身子如飞鹤一般凌空而起,那鸟雀见有人飞到近前,急忙猛挥翅膀,却还是慢了些,早被三难大师用一张肉呼呼的大手将它拿在了手里。
郭信见师父将方才得风声菩提用的炉火纯青,心里更加佩服,只道师父是再次将这武功向他在演示一番,却不知道三难大师别有心思。
那三难大师落得地来,张开肉掌,那麻雀见不受束缚,挥动翅膀,急忙向上飞起。却怎么也飞不起来.
“这是为何?”郭信奇道。
三难大师笑而不答,郭信再仔细观瞧,三难大师那丈肉掌并不收紧束缚那鸟儿,只是随着那鸟儿挥动翅膀的一起一落之势随着上下而动。原来那鸟儿挥动翅膀之时,都是爪子先在大师掌上踩踏用力,然后借助反弹冲力而起,在辅以翅膀挥动,自然会飞起。三难大师随着那鸟儿起势上下而动翅膀,自然也就卸了那鸟儿爪下之力,这番不管怎样它都难以飞了起来了。
郭信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我懂了,师父是告诉我学习这风声菩提轻功不得急躁,要心思沉稳,还要视周身所在状况而定该如何使用这心法。【零↑九△小↓說△網】
三难大师微微一笑,点头道:信儿,你果然聪慧,既然悟出此中道理,也该时时谨记。不只是学习风声菩提,学习任何一门功夫都是此中道理!我少林乃是外家功夫为主,得上乘武功者皆是高僧,乃是源于练功必须明心静性方能进境,高僧自然以佛法静心了,所以练功进境神速,为师未曾练到少林功夫的化境,皆是一颗尘缘的心不灭所致。你未入空门,自然需要心中时时反动心性,让心念沉下来,方会武功精进。
郭信听师傅说的大有道理,连连点头。
三难大师见郭信以窥得门径,也就不再多言,交代了几句就飘然而去会喇嘛庙里的僧友去了。
郭信初学武功,又是上乘的轻功身法,自然饶有兴趣,每日里在后山草原之上与青奴一边放羊一边练习。初时心性难定,总难免在飞升之时掉在地上,几番下来,鼻青脸肿,傍晚回到帐里吃饭,被郭大婶看见,心里很是心疼,郭大婶嘴里不住劝郭信要仔细些,不要伤到了自己,若是太苦了就歇息两天再练。郭信天性要强,人家越说苦他越要干,每天练得更加卖力了。每日里放牧的牛羊有的不守规矩,离群乱跑,都是牧羊犬帮着郭信和青奴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圈回来的,这番郭信学会了这风声菩提之轻功,每每在追那些离群的牛羊时用上,几天下来,郭信自感觉追那些牛羊越来越省力,到得后来,若是有牛羊离群逃掉,郭信脚下用力,呼哨间飞了过去,那牛羊也便乖乖跑了回来。一旁的青奴看的眼睛都直了。半月有余,郭信就已经将这风声菩提练得炉火纯青了。
“国破不可家亡,身死不可族灭,夫人生天地间,当思保国卫家,家不灭,国可复,族不灭,国可兴……”,夕阳西下,郭信和青奴将牛羊赶回圈里,正听得郭大婶账内书声琅琅。
“想当年公主最爱读书,大汗知道公主所爱,就请了中原的几个博学大儒教她,大汗有多位王子,只有这一位公主,当年可是掌上明珠一般,大汗最敬文人,公主又这般随了他的心愿,自然喜爱有加。若不是……”,青奴一边轰赶牛羊一边说道。郭信知道他为何欲言又止,是啊!若不是鲜卑族人遭到大难,这拓拔嫣然该是世上最幸福之人,如今,唉!郭信想到此处,也未免黯然神伤。
“娘,我回来了”,郭信喊了一嗓子,和青奴迈步进了大帐。
郭大婶见二人回来,招呼了一声就转身去帐后取做好的饭菜。
“嘟嘟囔囔的在读什么?”,郭信见拓拔嫣然手里拿着一张纸,也不来理众人,只是朗朗地读者。就好奇地凑过来问道。
拓拔嫣然见郭信凑了过来,面带微笑道:这是娘为我所写的几句劝谏之言。
“哦?平日里娘倒是指点过我读书,却不曾讲过娘自己写过什么劝谏,我来看看……”,郭信说罢,伸手从拓拔嫣然手中接过那张纸,只见纸上洋洋洒洒写下了几百字,开头几句正是方才郭信在账外所听到的几句话:国破不可家亡,身死不可族灭,夫人生天地间,当思保国卫家,家不灭,国可复,族不灭,国可兴……
拓拔嫣然在一旁看着这篇谏文道:娘果然是饱读诗书,巾帼不让须眉,嫣然平日里只记得家国的仇恨,总想有朝一日能灭了契丹人,为我鲜卑族报仇。如今看来,这契丹国势正盛,我鲜卑族人四分五裂,如果再长期与契丹为敌,岂不是必将走族灭之路。
说道此处,青奴叹了一口气道:公主,郭夫人所言不无道理,为今之计,还是保全我鲜卑苗裔为上,报仇之事还是日后再说。只是那契丹人与我鲜卑人几百年世仇,如今他们族人甚为敌视我鲜卑族,我族不去找他们报仇,只怕他们也还是要赶尽杀绝的。
拓拔嫣然秀眉微蹙道:我虽一女子,却是当今鲜卑族硕果仅存的王族之后,该担当起这个保全我族人的天责,只是……,说道此处,拓拔嫣然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开饭了……”,自认了拓拔嫣然为义女之后,郭夫人整天喜上眉梢,一声吆喝,饭菜早端了进来。
“吃饭了,嫣然妹妹,其他之事,还是以后再说吧!”,郭信见拓拔嫣然又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急忙唤道。
“妹妹,谁是你妹妹?”,拓拔嫣然一本正经地对郭信道。
拓拔嫣然一语出口,惊的郭夫人和郭信、青奴怔在那里,不知道这拓拔嫣然为何说出这般生分的话来。
拓拔嫣然见众人误解了他的意思,忙转身对郭夫人道:娘,孩儿听娘所讲,信儿年方一时有二,你忘记了孩儿告诉过你,孩儿的年齿?
郭夫人听拓拔嫣然所言,恍然大悟,呵呵笑道:唉!这人老了,不中用了,我这女儿和儿子该排个大小顺序拉!信儿过来……
郭信满面笑容,将郭信和拓拔嫣然拉在身边,深情地望着二人道:你二人信儿是一十二岁,嫣然年方十三,比信儿长一岁,信儿为弟,嫣然为姐姐,嫣然,今后你要有个姐姐样子啊!诸事该多照顾弟弟才是。
“姐姐,嫣然比我还要长一岁?”,郭信平日里见拓拔嫣然身形瘦小,比自己矮了半头,满心以为自己是大哥哥,不想原来是姐姐。那边拓拔嫣然孩子性上来,撅着小嘴看着郭信,眼里满是挑衅道:还不快叫姐姐!
“快叫啊!”,郭夫人一旁笑着催道。
郭信无法,只得很不情愿地叫了一声:姐姐。
“哎……”,拓拔嫣然清脆的回了一声,咯咯地笑了起来。
郭夫人喜道:嫣然是鲜卑皇族出身,姓名不可更改,只要心里有我这个娘就好了。
拓拔嫣然听到此话,眼里噙着泪水偎依在郭夫人肩膀上说道:孩儿孤苦无依,能够得到娘的收留,不再风餐露宿,过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心里不知道多感激娘,孩儿长大了一定报答娘的养育之恩。
郭夫人见拓拔嫣然这般,也是伤心事涌上心头,抱着拓拔嫣然双眼垂泪道:娘不求别的,你和信儿都好好的,都能长得壮壮的,儿女双全了,娘这辈子就知足了。
“夫人,是否可以用饭了?”,青奴立在身旁,见二人这般伤心,不知道如何劝解,只好这般催道。
青奴一声提醒,郭夫人方才回过神来,抹了抹眼泪,破涕为笑道:老婆子不中用了,孩子哭,我也跟着哭起来了,呵呵,大家天天在一处,就该开心,吃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