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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希宁已经在地道里转了好几个时辰,现在虽然出了石室,仍不知如何出去,又转悠了半天,结果回到了原地。无奈地望了一下莫苍榷,跪在他面前拜道:“莫教主啊莫教主,您能不能给我指条路,我要是能够出去,一定将当年林庭鹰害你的事情告诉众人,虽然林庭鹰已死,但不至于让您这样不明不白,再把你的尸骨迎上孤云山,与历代教主一起同享后世供拜祭祀。”敬希宁双手合十,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磕完三下,正准备抬头,发现莫苍榷座下露出一角牛皮,心下好奇,伸手去拉,刚要拉出来,心急之下用力过大,莫苍榷的骨架往后倒去,敬希宁惊慌之下赶紧将其扶正,可刚一碰,就将手臂弄断一节,敬希宁双手合十,对着莫苍榷的骷髅念道:“莫教主勿怪,我不是故意的,千万不要计较···”,然后将那张牛皮扯出,小心翼翼终于将骷髅重新弄好。
敬希宁将牛皮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张地图,仔细看着,觉着图上所标注的东西有些眼熟,挠头想了想,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这上面画的不就是这条密道吗?”敬希宁打起精神,把牛皮放在地上,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指着牛皮上的画看,发现里面详细地列出了密道里面所有的小路岔路,每间石室的分布和各自的功能,里面所有机关暗器的设置,以及自己没有去到的其他功能区,不禁感叹道:“这条密道的设计太复杂了,它不仅是一条密道,更是一个地下栖息之地,既可以藏身自保,又可以抵御敌人,要是没有这幅图,乱走乱闯,根本不可能走出去,时间一长,只会困死饿死在里面。”
敬希宁顺着地图所指,终于在上面找到了这条密道的出路,欣喜若狂,又对着莫苍榷的骷髅拜了起来,“真是莫教主显灵了,多谢莫教主,您放心,我刚刚答应您的话一定会做到,一定会将您迎出去”,敬希宁站起来,拿着地图,根据地图所指而去。又在里面转了好一阵,终于来到地图所画的出口,可四周看了一下,已经到了一处尽头却仍然没有发现出口,竟有些怀疑这张地图的真实性,可转念一想,莫苍榷都快死了没有必要放一块假的地图在身边,而且要是没有这张地图所指,莫苍榷在受重伤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躲过林庭鹰。敬希宁敲了敲图上所指的出口位置,又摸了摸,发现者石壁厚得很,退了几步,深吸一口气,挥动双掌,隔空打在石壁上,一阵震动之后,那石壁完好无损的立在那里,叹了口气,发现要想靠力气打开根本不可能,“这里一定设有机关。”敬希宁继续把地图拿上观看,发现上面所标的出口处有一个十分不显眼的小点,跟着上面的位置,继续在石壁上摸索,摸到一处光滑的地方时,使劲一摁,陷进去一块,敬希宁把手指捏在一块,伸进拳头般大小的柱形圆孔,继续往里面推,只听“吱”的一声,石壁上一扇门缓缓打开,一道光线从外面照进来,顿时高兴得大叫起来,一下子冲出了石门,可刚跨出去,发现下面是一个长长的陡坡,一只脚落空,顺着陡坡滚了下去,好不容易停下来,正好碰到了一块石头,身子被狠狠的咯了一下,疼得直叫,不过总算出了地道,虽然疼痛,却被喜悦所遗忘。
敬希宁站起身来,抬头一看,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山洞里面,头顶是一个洞口,布满了长长的树枝和藤蔓,直接连接洞口和洞顶,敬希宁选择了一根粗壮的藤蔓,紧紧抓住,拉了几下,发现很是结实,顺着它便往上爬,快到了洞口,发现上面被几块大石给压住,只留下一个很小的口子,估计是为了掩盖洞口。敬希宁一手抓着树藤,另一只手往上狠狠一顶,大石稍微移动了一下,连着好几次,终于推开一道能够上去的口子,两支胳膊撑在洞口慢慢地爬了出去。
敬希宁被困在地道里许久,好不容易出来,早已疲惫不堪,阳光照在身上,异常的舒服踏实,慵懒地躺在草丛里什么也不想去想,晒起了太阳,不一会儿便睡着了,一觉醒来,顿觉精神,一股脑从地上蹭起来,这才发现这个洞口非常的隐秘,周围都是树枝草丛,而且荒无人烟,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此。敬希宁回望孤云山,长叹了口气,感慨这一路险象环生,惊心动魄,好不容易离开孤云山是非之地,本可一走了之,可却放心不下舒怜伊。舒怜伊自从天机阵出去,下落不明,生死难料,又不敢重返孤云山,敬希宁不停地踱步沉思,突然想到了萧云,敬希宁暗自思忖道:“萧云虽然是清风教的冷月使,我也是被他诱逼上山,但在孤云山的时候他却屡次帮我说话,不如到冷月峰去碰一下运气,说不定能打探到怜伊的下落。”
敬希宁悄悄潜入冷月峰,发现比平时加强了防卫,到处人流攒动,寻觅了好几处,都没有发现舒怜伊的踪迹,便径直往萧云住处潜去,萧云正站立在一棵树下眺望群峰,只见他脸色凝重,若有所思。敬希宁拿不准萧云对他的心思,见四下无人,好几次想出去又把脚缩了回来,正在犹豫之时,萧云回身大喝一声,“是谁?”三两步便跃到敬希宁处,还没看清楚人,一把抓向敬希宁后背,敬希宁身子一弯,反手抓住萧云右手,萧云左手挥出,又被敬希宁挡住,往前一看,才发现是敬希宁,将两手放了下来,大惊道:“你?你怎么在这里?虞长老翻遍了整个孤云山要杀你,你怎么逃出来的?”
敬希宁道:“此事说来话长,待有机会再向你解释。”
萧云道:“怪不得教主如此看重你,看来你还真是有些本事。”
敬希宁道:“萧兄,你虽然是清风教的人,但我看你与其他人并不同,在孤云山的时候多次替我求情,所以我才大胆来这里,想向你打探一件事情。”
萧云道:“你可别给我戴高帽,说实话,你智勇双全,又有侠骨之风,萧某打心眼里佩服,奉教主之命、诱逼你上山,也是希望你能听教主之言,我们能有机会成为朋友而不是敌人,岂知你却如此执拗。”
敬希宁道:“你既知我心,又何必再劝。”
萧云道:“罢了,罢了,你来这里是想打听舒姑娘的下落吧?”
敬希宁一脸惊讶望着萧云,“你怎么知道?”
萧云笑道:“你好不容易逃出孤云山又冒这么大的风险到冷月峰来,除了放心不下舒姑娘还会有什么事?”
敬希宁发现萧云表面上粗犷,实则心思缜密,问道:“那你可知舒姑娘下落?是否已经被抓?”
萧云看敬希宁一脸紧张,忐忑不安,回道:“你放心吧,她已经离开孤云山了,现在应该很安全。”
敬希宁追问道:“此话当真?你怎么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萧云道:“你不必多问,总之她现在已经离开了清风教的势力范围,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敬希宁见萧云有所保留,不再多问,得知舒怜伊安全离开,心中宽慰,而且猜测应该与萧云有关,之所以他不愿说,应该是碍于他的身份。敬希宁拱手道:“我相信你所说,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了。”说完转身准备离开,萧云道:“慢着,你现在这样下去很容易被人发现,换一身衣服,我带你下山。”
敬希宁换上了清风教的衣服,跟在萧云身后,一路下山的时候见各个关口的人又增派了不少,到了半山腰无人的时候问道:“我刚刚上来的时候都还没这么多人,怎么回事儿啊?”
萧云道:“你在孤云山凭空消失,虞长老搜查了一整夜一无所获,得知五大门派将要进攻孤云山的消息,所以暂时将你的事情放在了一边,要不是这样,你以为你现在能够这么轻松的站在这里?”
敬希宁大惊道:“五大门派攻打孤云山?这么快?”萧云道:“据探子回报,他们正在向决战坡聚集,过不了几日,这里恐怕将有一场大战。”萧云说着停下脚步,盯着敬希宁道:“听你刚才的语气,你好像早就知道五大门派进攻孤云山的消息?”
敬希宁点了点头,“当初离开彦山派的时候丁掌门与韩掌门去了少林,就是商量这件事情。”萧云轻轻哼了一声,继续往前走,敬希宁道:“萧兄,你们清风教原本个个都是心怀苍生的有识之士,且你与施吾言、虞载道他们都不同,为何要与他们一起搅乱武林?”
萧云道:“我蒙教主不弃,执掌冷月峰,守护孤云山,职责所在,清风教令,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敬希宁道:“识正邪之明,分善恶之事,从忠义之风,行侠义之道,此乃大丈夫之所为。”
萧云哈哈大笑道:“你年纪不大,还一套一套的,我告诉你,你有你信仰的事情,我有我认定的道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都有属于自己的活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生活的浪会把你推打成一个连你自己都厌恶的人。”
敬希宁叹了口气,知道谁也无法说服对方,拱手道:“多谢萧兄相送,已经快到山脚,就此别过吧!”
萧云道:“后会有期,告辞!”
五大门派攻打孤云山的消息传到虞载道的耳朵,虞载道暂时停止了对敬希宁的搜查追杀,赶紧将事情禀告给施吾严,施吾严听后大怒道:“岂有此理,我还没有去找他们,他们竟敢不自量力,送上门来,不过来得正好,免得还要上门去一个一个的打。”
虞载道道:“回禀教主,还有一件事情有些奇怪,听说云华派前些日子一夜之间惨遭灭门,更为可恶的是五大门派的人把这件事情算在了我们身上,加上上次冷月使攻打彦山派,所以五大门派才会商量联合攻打我们。”
施吾言道:“不管这件事情是谁干的,也算是帮了我们的忙,云华派与五大门派往来密切,终究是敌人,反正五大门派早已把我们斥为邪魔歪道,多这一桩罪又有什么关系。”
虞载道道:“属下就是担心有人暗中捣鬼,等我们与五大门派拼得你死我活的时候躲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
施吾言道:“江湖上还有谁敢跟清风教作对,不管对方是何目的,也算是为我们扫除一敌,真是天助我也。”施吾严捋着胡须发出狂妄的笑声。
“教主洪福,天佑清风教,大业必成。”虞载道叩首拜道。
施吾言道:“不过五大门派人多势众,在江湖上又久负虚名,还是不能小觑,还好慧清那老和尚自命清高,不染尘俗,否则还真是难对付。”
虞载道道:“慧清都老得快不行了,就算是一起来又岂是教主的对手,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应该早作准备。”
虞载道虽然口上恭维施吾言,但他深知五大门派在江湖上扬名多年,林庭鹰在世之时也只是不断积蓄力量,从未公开与五大门派冲突。经过这些年的准备,清风教壮大了实力,但第一次与五大门派对抗,心中仍有些不安,这场战只能赢不能输,“那就把相州、洺州、齐州、宋州四处分坛调回来如何?”
施吾言摆了摆手道:“这些细节上的东西我就不管了,一切听你发号施令。”
虞载道见施吾言有些不耐烦,点头答应了几下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