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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明月谣渐渐落了下风,敬希宁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又过了一阵,实在按捺不住,再也顾不得许多,一下子从草丛里窜了出来,一跃而起,飞身过去把明月谣挡在身后,一掌拍向花意浓。花意浓一眼便认出了敬希宁,不过她似乎一心只想抓住明月谣,几次将敬希宁逼退又被敬希宁从身后袭击。花意浓脸色大变,终于冒了火气,狠瞪着敬希宁,大声一喝,“找死”,对敬希宁出招开始不遗余力,明显比刚才狠毒了许多,三人一起来回几十招,明月谣明显露出了疲惫之色,和花意浓悬在半空之中,剑如旋风,力气却不足,敬希宁站在地上插不上手,花意浓突然猛出一掌打去,明月谣划出一圈剑花相抵,但是内功修为与花意浓相差有距,花意浓的掌风穿过剑气直击明月谣,把她震落在地上,解语剑也不由自主从手中脱落。明月谣从地上爬起,正一抬头,花意浓又是一掌,从半空之中倒立着身子直击而来,明月谣只觉一股飓风袭来,周边落花缤纷而起,正准备拼死一搏,敬希宁眼见事急,什么都没想,纵身跃起,挡在明月谣和花意浓之间,花意浓那一掌重重地落在了自己身上。
敬希宁内力虽然深厚,脚下根基也十分稳当,往后面退了几步站稳,但花意浓那掌力道强悍,敬希宁只觉灵魂都快出窍,整个人完全麻木,强忍着痛楚,一口鲜血憋在口中一会儿直接喷了出来,身子摇摇晃晃抖动不停。明月谣大惊,奋力跑到身旁双手将他扶住,使出一招‘剑下生花’,落在地上的草木随着剑风舞起,漫天尘埃吹得到处都是,花意浓用手挡住眼睛,明月谣趁机带着敬希宁一起逃走。草木落花停落,花意浓拍了拍眼前尘土发现两人已经逃开却没有继续追击,呆呆地站在那里,眼里满是惊讶,心中皆是嫉妒,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为什么,为什么她和秋清漫都这么幸运,能遇到肯为她们生肯为他们死的男子,为什么我遇到的却是薄情寡义之人,为什么,啊···”,花意浓想到伤心处蹲在地上抱着脑袋痛苦地放声大叫,叫声痛彻心扉,周围满是她这些年积郁在心中的愤恨,伤心和委屈。
此时,孟思悠一路追着敬希宁正好赶到了这里,见花意浓蹲在那里哭叫十分震惊,她从未看过花意浓掉一滴眼泪,花意浓霸道要强,从不示弱,现在却向一个小女子一般的在那里哭泣,孟思悠不敢上前去,她不知道花意浓为什么会这样,但她知道花意浓此时绝不想任何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于是站在远处静静望着她,等到情绪平复,哭声止住才走上前去问道:“师父,您怎么了?”花意浓听到声音这才发现孟思悠就在身后,背对着孟思悠把眼角的泪水擦干,然后转过头来,一如往常一样道:“残图拿到了吗?”孟思悠低着头道:“请师父惩罚,徒儿无能,被敬希宁那小子抢去了。”
“什么?让他抢去了,你是怎么回事,这么点小事儿都办不好。”花意浓质问孟思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追呀”。
孟思悠知道她正在气头上,不敢惹她恼怒,小心翼翼唯唯诺诺道:“师父,敬希宁有一个结拜的兄弟现在正被关在无忧谷,他一定会前去营救的,不如我们就在无忧谷守株待兔?”
花意浓沉默了片刻道:“这样也好,免得到处去找他,不过他和明月谣都受了伤,应该跑不远,你派几个人跟上去,一旦发现踪迹立马回来禀告。”
明月谣带着敬希宁一连走了好长一段时间方才停了下来,碰巧前面有一间茅草屋,估计是猎户平时打猎所搭建的一个简易的临时住所。明月谣担心敬希宁的伤势,把他扶到屋子里面,在地上收拾出一处干净的地方,又抱了一些干净的稻草铺在地上,然后扶着敬希宁躺在上面。
明月谣满脸忧虑地问道:“希宁你现在感觉如何?”敬希宁不忍明月谣替他担心,努力把笑容挂在嘴角笑了笑道:“放心吧,不碍事,我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花意浓这一掌就当是给我挠痒痒了。”敬希宁又笑了笑,有些激动,牵动伤处,又疼了起来,不禁皱起眉头。
明月谣看着心疼,“看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这颗‘冰心丸’是我们花解语派的疗伤圣药,你赶快服下。”敬希宁接过明月谣给他的药丸,一口吞了下去,明月谣道:“你我相识浅薄,为何要替我挡那一掌?你可知那掌下去的后果么?”
敬希宁道:“我俩虽然相识不久,可上次也算是同生共死,并肩作战了,你有危险我岂能坐视不管,只要有我在,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你可千万不要内疚,我真的没事儿,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再说我都是心甘情愿的,那一掌落在我的身上,不过是皮肉多一些疼痛罢了,要是打在你的身上,我会更痛的。”敬希宁突然发现自己对明月谣早已情根深种,与她说话十分直接,或明或暗的言语无不流露出对她的好感,明月谣早已明白他的心意,不过彼此不是十分熟悉,敬希宁却对他说了这番话,仍不免有些难为情地低下了头,脸蛋白里透红,娇嫩如水,更显动人,敬希宁为了缓解有些尴尬的气氛,结结巴巴地转移话题,“明姑娘,你能不能去给我找点水来,我突然有些口渴了。”明月谣这才回过神来,“水吗,好,你等着,我马上就去找。”明月谣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敬希宁找了个幌子,明月谣立马借机跑出去。
一会儿之后,明月谣用一大片叶子盛满水小心翼翼地捧了回来,“希宁,你赶紧喝了吧,这里没有盛水的器具,只好找了这片叶子,一路上漏了很多”,明月谣将盛满水的绿叶捧给敬希宁,敬希宁接过之后一口气喝了个光,明月谣道:“慢点,小心呛着,你是不是渴了,我再去给你盛点水回来。”说完转身又准备出去盛水。
“不用了,已经够了,够了”,敬希宁抹了抹嘴。
明月谣道:“没想到你的武功如此厉害,要是换作旁人挨了我师叔那一掌恐怕早已丢了性命,没想到你现在竟然还能和我说话。”
敬希宁其实只是一直硬撑着,明月谣对他来说似乎比“冰心丸”更有疗伤奇效,可到这时也实在是难受得很,终于忍不住疼痛,双腿盘坐起来,开始挥手调养内息疗伤。明月谣不敢打扰,坐在一旁静静的守着,才一会儿的功夫敬希宁满头是汗,明月谣拿出手帕在一旁不停给他擦拭。
明月谣这才明白花意浓那一掌远比她想象的要重,暗忖要是打在自己身上未必能够承受得住,因此对敬希宁更加感激。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敬希宁疗伤完毕,长舒了一口气,睁开眼睛,望着明月谣道:”月谣,谢谢你刚才替我擦汗,还一直陪我守在这里。”
明月谣道:“你是为我而伤,这是我应该做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敬希宁道:“我已经将体内淤塞之处都打通了,再加上你给我的‘冰心丸’,现在已经好了许多,幸好花意浓那掌打来之时我已将她的力道卸去了许多,否则后果还真是不敢想,以现在来看再休息一段时间应该就可以恢复了。”明月谣见他脸色确实比之前好了很多,绷紧的神经这才松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敬希宁忽然问道:“月谣我有一点我不太明白,花意浓是你的师叔,上次在拜星月慢宫你还帮过她,她怎么会对你下如此重的手?你为何也会出现在无忧谷外面?”
明月谣道:“我师叔这些年来不但一直记恨师父,还一心惦记着师祖婆婆留下来的‘无念心经’,这次她抓我一方面是为了报仇,另一方面也是想以此要挟师父交出经书。”
敬希宁道:“‘无念心经’是什么?你师父和师叔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明月谣道:“无念心经是解语花派的独门秘籍,至于师父和师叔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当年师叔被师祖婆婆赶走之后她俩的仇就结下了。”敬希宁道:“你师叔可真是翻脸无情啊,不管怎样说她也不能这样对你。”
明月谣不想再提花意浓,“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敬希宁听明月谣这么一问,才突然想起柴荣三人没有跟着一起出来,“糟糕,我二弟三弟和郑大哥他们不知道有没有出来?”敬希宁想到这里一脸的不安与惊慌,明月谣见敬希宁满脸忧虑,问道:“怎么回事儿?他们怎么了?”
敬希宁道:“我刚从无忧谷逃出来,大家都被冲散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我得赶紧回无忧谷打探消息,把他们救出来。”
明月谣道:“你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去救啊?”敬希宁道:“不管怎样,他们要是还在无忧谷,我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救他们出来。”明月谣道:“我知道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就算是劝也劝不住你,既然你的伤是因我而起,那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