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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浙坐在凉亭的石凳上,两名保镖恭恭敬敬地站在他的面前。
在旁边的空地,汉白玉石雕刻而成的莲花底座上,一柱柱水流从底座以千军万马的奔腾气势直冲向蔚蓝色的天空,激起两三米高的水柱,哗哗的水声甚至盖过蝉无休无止的聒噪叫声。太阳炽热,液态水蒸发而使喷泉四周仿佛被蒙上了层白色薄纱。
“江先生,我们两个派人打探了索宝嵘那边的消息。他现在每天不是钓鱼就是找人下棋,闲散的很,与往昔的峥嵘岁月相比,他如今过得算是闲云野鹤一般的日子。还有,我们两个亲自去调查了一下,并没有从他那里,发现江小姐的下落。”
江浙沉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意,“继续找!”
索宝嵘是谁啊,就算是老了,江浙也绝对不会相信,他会选择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如今这副样子,怕只是按兵不动、掩人耳目罢了。
只是,江浙要管的不是这些,他要的是索翎佳!
索翎佳于他而言,意义何在?江浙曾无数次地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若说爱,谈不上;若说不爱,也不是。
他只知道,索翎佳是他这辈子遇见过的最善良、最懂事、最听他话的女人。
他从她那里,可以极大的凸显出他身为男人那种强大的自尊和威严,因为索翎佳从不会去指责他什么,无论对与错。
她对他是完全的包容和忍耐,有的时候,他事后也会认识到自己做的过分了些,可索翎佳不但不会怨怪他,反而会给予他安慰。
她对他,亦是绝对的信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甚至于他让她离开家人跟他走,她也照做了。
及至后来,她备受摧残的身体不堪重负,加上心理的压力积聚,让她对他的碰触有了很深的抵触。她也是乖乖地接受治疗,乖乖地待在阁楼里面。
这一次,她的失踪,实在让他受不了。她那样的一个人,江浙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会以这样一种方式离开自己。
中南豪庭
费母在院子里让人摆好画架和凳子,她选的这一处位置,正对主楼,茂密的花树将主楼掩映其间,翠绿色的草地上五颜六色的野花一朵朵盛开,蝴蝶和蜜蜂争相追逐。动景与静景的结合,自然别有一番滋味。
这才刚铺好宣纸,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坐在凳子上,一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一手去把宣纸给铺平整。
“阿姨,我是念心。”
“是念心啊,”费母无声地摆摆手,让跟前的佣人退下,“最近拍戏忙不忙啊?还想着给阿姨打个电话,真是个有心的丫头。”
“您见外了。阿姨,我听叔叔说······您去了尘逸那边?”刘念心未等费母开口,便哀婉地说道,“这样的话,我岂不是都见不到您了。”
“怎么会!你可以等有空的时候来这边看我啊。”
刘念心最擅长的便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加上她本身还是一名科班出身的演员,自然有足够的功力去把费母哄开心。在费母和费父的眼中,刘念心就是孝顺、懂事、乖巧的代名词。
“真的吗?”刘念心音调微上扬,很熟稔地表达出了自己的吃惊和欢喜。
费母不以为意,“当然是真的。”
费母心里盘算着:刘念心真要来这里的话,也是一桩好事。至少,能灭灭夜玫瑰的威风,让她认清现实,被费尘逸带回家住,并不代表她就是铁板钉钉的费家儿媳妇!
刘念心收了线,笑的张扬而得意。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
医院
夜玫瑰在医院待了有几天了,老是在一个地方躺着,再好看的书她也没兴趣去读了。
她起身趴在窗边,外面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只是也许是温度太高的缘故,楼下一地的草坪和树荫下都没什么病人闲逛或晒太阳。
外面热也好,冷也罢,她都想出去,像一只渴望飞翔的鸟儿那样,渴望着出去。她不是一个很安稳的人,如果能离开这里的话,她早就溜了。难就难在,病房门外的保镖她难以应付,所以,她就被困在了这间病房里,哪也去不了。
夜玫瑰是个喜欢自由的人,如果是她自己愿意,能在一个地方呆上一个月不出门;但要是换了别的人下了死命令强制着让她在一个地方呆着,别说是一个月了,几天她就能厌烦死。她讨厌那种受约束的感觉,信奉自己的一切都该有自己来做主的信条。
医生的说辞同费尘逸转告给她的一模一样,皆是让她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每天,护士都煞有介事地来给她打吊瓶,第六感告诉她,自己并没有那么严重。她也曾拿下药瓶看过,只是瓶身上面是晦涩不常见的专业名词,还是英文,她根本看不懂。
听到门口的声响,夜玫瑰连忙钻进了被窝里,虽是夏天,但病房内冷气开得很足。
费尘逸手背在后面,迈着大步进来。
夜玫瑰装作一副刚醒的样子,此时虽是下午,但在这个点她醒来也并不奇怪。早在前几天,她的作息规律就已经被打乱,每天她都是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与天蓬元帅转世投胎后的那个生物生活习惯上无异。
她揉揉眼睛,“你来了。”
费尘逸的笑容很和煦,“猜猜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他知道她被扎针辛苦,所以每天会变着法子讨她开心。但是他给的,却不是她想要的,她最最想要的,是自由!
她别过头,面孔上是赌气的模样,“不想猜。”
“那你想不想吃?”费尘逸拿出身后的冰糖葫芦来,在她眼前摇了摇。
夜玫瑰眼睛发亮,饿虎扑食似的,抢了过去。
酸酸的山楂蘸上甜甜的麦芽糖稀,既不过分甜,也不过分酸,两种滋味得到了最好的平衡。冰糖葫芦啊,她的最爱,嗷呜~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夜玫瑰吃的津津有味,她边嚼边想。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她比较贪心,这些她都想要,只是现阶段,她更加倾向于得到自由。
“尘逸,我最近老是输液,手背青紫一片不说,每天都感觉整个头很重,昏昏沉沉地,还嗜睡。是药三分毒,该不会,是药水在我体内产生了什么副作用吧?”
费尘逸拉开床边的椅子,坐了下来,他拾起夜玫瑰的手,细细地察看,“针眼不多,手上却青青紫紫的,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算什么账?”夜玫瑰嘴里还含着山楂,都忘了嚼着咽下去,就那么愣愣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一个答案。
“传说,人们来世上寻找自己的另一半,当找到后,他们才能契合为一个完美的圆,否则,永远都是残缺的。所以,你现在把我的那半个圆折磨成了这样,你自己说说看,要怎么补偿我?”费尘逸看了眼她原本白皙的手,到底是心疼的。但若要不这样,他怕又瞒不过去。有时候,夜玫瑰的心思玲珑剔透的紧,他必须事事防备着。只等着外界流传的消息,彻底烟消云散。
他抬高她的手,凑到自己唇边给吹了吹,“你要是乖乖听话,躺着不动,也不会三番五次地鼓针。别人扎一次,你却要多扎几次,能不变成这样子嘛。”
夜玫瑰恍然间发现,自己的问题就这样被他给带偏了!她的初衷,明明是说服他不要再让护士给她输液!
但费尘逸无视掉她口中的副作用,还是有原因的,药瓶里装的就是换了包装的普通葡萄糖而已!
夜玫瑰赶忙转变策略,“我每天都躺在这,都快生褥疮了。”她也知道自己这话欠考虑,她亲妈就曾吐槽过,说她睡觉动来动去,跟某种恶心的生物(此处不多加赘述,请自行脑补,以免喷饭、吐饭、呛水等危险情况的发生)有的一拼。又哪里会有生褥疮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