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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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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三揽着刘幕来到出入口,守在旁边的看护人员,随手掐出一道法决洒落在二人身上,随之常三二人身上各自冒出了一道银晃晃的光芒。

    这是一道检查的程序,防止私人夹带。原本兜着两人往前走的常三,神态尽显几分嚣张之色,但在几位看护人员的注视下,缩了缩手,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赶紧低下头去。

    看护人员看到每人身上只有一道光芒,点了点头也没说话,挥手让常三二人离开了。

    走去几步后,原本大气都不敢喘的常三,或许是感觉到自己刚刚畏缩的神态有些丢人,手臂再次揽在刘幕的肩上,只是这次肘间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干笑道:“还以为你那香瓜大的浊石,会当成两枚浊石来收费呢!这么大的分量,你算是赚翻了!”

    刘幕别过头去,也不搭理,只是手底下假装无意的挣扎了两下。

    刘幕的态度自然让常三的脸上显出恼色,只是想到这小子马上就是个死人了,脸上的表情才逐渐舒缓下来。

    转眼小半个时辰,回返的路途已经走了三分之一,这一路急行,刘幕的身形一直被常三拖拽着。

    这时候,常三的脸色有些难看,因为就在刚刚,竟然偶遇到了监事房的陈广生,恰巧着陈广生还认识自己二人!

    “要顾念同门之情,切莫自误!”以陈广生此时的地位、实力,常三二人原本就不被其放在眼里,只是看到被常三束缚着的刘幕,原本擦身而过的陈广生,心底想到了山门的那位老好人,于是转身随口提点了常三几句。

    在常三看来,这哪里是提点?分明是赤裸裸的警告,只是实力摆在那,常三只得点头应下了。

    陈广生的提点,让刘幕的内心一安,不由感激的看着对方走远的身影,默默的将这份人情记在了心底。不用猜,以对方的身份,能够帮衬自己说句话,必然是看在领自己入道的乞师的份上,毕竟因为与乞师这一山门老好人的这份关系,让自己在山门内获得了不少的照顾。

    再往前赶路,常三陷入了思索,原本半路就结果了对方的想法,变得迟疑起来。

    嗡嗡嗡~

    常三身上突然传来的嗡鸣打断了他的思绪,转手从怀里掏出一道传音符查看了来。随着查看,常三脸上流露出的喜色更加浓重,低头看了看刘幕,竟一把将揽在身前的刘幕推到一边。

    “大爷临时有事,你自行回去吧!”常三毫不停留,脚下匆忙往前赶去。

    但没走出十几米,常三的身影一顿,转头露出一张很虚伪的笑脸:“小幕啊,哥哥对你管教严一点,也是为了你好!切莫生气哦。还有,这几天我还有事情找你,你就待在家里候着就好!否者,哼哼……”

    刘幕的身影钉在原地,目视着常三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山坡后,久久不曾转头。虽然此时,刘幕没有发觉常三动了杀念,更不知道在这回去的路上自己逃过了一劫,但一股深深的危机感萦绕心头。

    常三让刘幕老实的在家等他上门,还是没有放下杀人的心。刘幕虽然没猜到常三真敢同门操戈,但一股浓浓的阴晦萦绕心间。

    混在底层,受些侮辱并非不能接受,但常三此次的行为就过火太多了,这样刘幕陷入了对未来的深深担忧中。假如这次不去反抗,任凭对方予取予夺,那么以后常三的剥削只会更加肆无忌惮,而自己也便成了对方的仆从,一年到头的辛苦劳作统统化作喂养对方的加餐。这一认知让刘幕的眼前,瞬间黯淡无光。

    你愿意如此屈辱,如此没有希望的活下去吗?

    “我!不!愿!意!!”刘幕紧紧攥着拳头,低沉的说道。

    再抬头,刘幕双眼闪着亮光,向着常三身影消失的方向奔去。

    这一路走来,虽说刘幕在常三的肩肘之下,看似老实却另怀着心急。如此贴身走动,刘幕早已试探出了常三此时的几分实力,首先确定的是常三的真元已经无法动用了,这也是刘幕决定反抗的最大依仗!

    其次,常三的力量确实比刘幕大出很多,但却不是压倒性的,反而刘幕的内气此时还能动用,在内力的加成下,与其的差距并非很大了。

    最后,却是常三“中邪”的主要位置在手,谁不知常三外门之时一身本事全在手上?一套七禽拳号称宗师之境,当年靠着一身横练的肌肉,一双铁拳打遍外门无敌手。

    如此种种,竟也让刘幕起了除掉对方的心思,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如此良机要是还杀不死对方,等对方真元恢复,杀死自己还不是如捏死蚂蚁般?假如失败,刘幕都有考虑亡命奔逃了。

    一路盯梢,刘幕最大限度的隐藏自己的身影后,才考虑拉近尾随的距离,争取要不打草惊蛇,如此谨慎的做法,结果就是半路跟丢了常三的身影。

    不过刘幕也不沮丧,脚下飞奔,快步往家赶去。

    当刘幕回到自己的小屋时,太阳早已西斜,刘幕取出老根含在嘴里后,照往常一样巡视了一圈自己的灵田,重点查看了下自己的那片菜园,然后好整以暇的做了份丰盛的晚餐。

    放下老根,刘幕饱餐之后,已是傍晚擦黑之时,然后他把身上的纳物袋和浊石塞进了床底,并从床底翻出了一截半臂长的匕首,准备开始行动。

    一切动作都在刘幕的预料之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唯一超出刘幕预估的却是那身夜行衣。一身漆黑的紧身衣,当刘幕往身上套时,才想到此时自己的身体早已肿胀如桶,那身明显小了好几号的紧身衣,哪里还套的进去?

    就连腰口那宽敞的洞套在肥肿的脑袋上,就勒的刘幕脑袋一阵阵强烈的刺痛,上好的紧身夜行衣被刘幕情急之下,直接撕成了几片,嘴里更是嘶吼不止,双眼止不住的泪水溢出。

    最终,刘幕还是穿着一身黑袍推门而去,虽然黑袍有些影响行动,但这时候能遮蔽身影就够了。

    经过这番折腾,外面早已漆黑一片,刘幕借着点点的星光,摸向了常三的住所。

    作为看管山门北区资源的管事,常三的住所自然不在山门内,但也不想刘幕住所那么靠北。

    没用多久,刘幕就来到常三的院外,作为一名山门外派的管事,住处自然不像刘幕那么简陋,占地两三亩的围墙内,是个两进的院子,高大的房屋更是宽敞气派。只是,此时院内竟然漆黑一脸,没有灯火亮起。

    刘幕蹑脚来到房屋的北墙,贴近墙角侧耳倾听,屋内死寂一片。莫非常三还没归来?

    随后,刘幕转身来到正门外的荆棘丛后,安静的等待着。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上半夜将要过去,常三的身影一直未曾出现,刘幕的神色有些焦急了。这次的行动虽说有些冲动的成分,其间刘幕也有很多自己的思索,而偷袭更是自己这次行动的最佳方针,即使一击无法毙命,只要伤到要害,也能拉平彼此间的势力差距。

    可偷袭最重要的是环境,刘幕掐准了日子,今天历日二十二,为下弦月,月亮虽说明亮却要到下半夜才会出现,这也是刘幕天一黑就摸来的原因。

    就在刘幕不时抬头打量天空的时候,远处的一阵脚步声传了来。

    来了!刘幕双眼微微眯起,防备眼珠的反光惊醒到对方,远远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匆匆的赶了过来。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无外财不富啊!”自家门口,常三自然毫无防备,而且伸手摸了两把怀里揣着的丰厚赏赐,常三保持着愉悦的心境,竟有些走神了。

    这时,突然一阵劲风袭来。

    “谁?”常三一声大喝,身体诡异的折了个弯,堪堪躲过了一道光影。

    “是你?”

    常三的语气显得很吃惊,看到勉强臃肿的身体,第一时间辨认出了对方的身份,这让他难以置信极了,一个外门蝼蚁,一个在自己看来很是“窝囊”的人,竟然有胆偷袭自己,偷袭一名练气修士?

    偷袭不中,刘幕的脸色有些阴沉,面对常三的质问,一言不发的再次攻了上去。

    刘幕的匕首不过半臂长,挥舞的动作却是大开大合,点点寒芒舞作银光,在一团窄小的空间内舞动不休。

    与刘幕急切攻势相映衬的是常三的悠闲自若,每每关键时刻闪过袭近的光影,任凭刘幕挥动了几十招后,竟连衣角都没被碰到。

    常三原本愤怒的神色很快变成了蔑视,转而变成了戏谑,甚至对于刘幕送上门来的行为都有些欣喜,毕竟省了自己找上门去的步骤,那便今夜就将对方杀死吧,不,虐死吧!

    刘幕的神色很冷静,手上一口气挥出了上百招,虽然每一招都与常三擦身而过,但刘幕还是自信的寻找着机会。

    哐当一声~

    趁着从来刘幕换气的空挡,常三手刀横切,一把将刘幕手上的匕首打飞在地,紧接着飞起一脚踢在了刘幕的左肩上。

    刘幕身若抖糠,身影倒退了几步都无法止住袭来的力道,脚下一绊,翻滚了出去。

    怎么可能?刘幕的脸色难看极了,对方的动作自己都没捕捉到,便被打翻在地,这,这差距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哼,竟然想着偷袭我?就算大爷不动用真元,也不是你这蝼蚁能招惹的!”此时,月亮露出了头,皎洁的月光下,常三狰狞的笑脸充斥着嗜血之意:“求饶吧,大爷听的高兴,说不定就饶你一条狗命!”

    常三身影一个折返,来到刘幕身前时,正拿着一把匕首修剪自己的指甲,而那匕首正是刚刚从刘幕手中打翻飞出的那柄。

    刘幕翻身而起,满脸不屈的瞪着常三,一言不发。

    厮~常三长吸了口气,手上的匕首哐当落地,那肿成椭球形的手掌还强抓匕首去修剪指甲,一个没握紧,匕首自左手划出了长长的一道伤口,竟是因为强装逼而受伤。

    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打斗,完全体现了刘幕那如小强般不屈不挠的精神,虽然一遍遍的被常三撂倒,却一次次的顽强站起,一次次的挺胸而上。

    原本怀着戏谑心理的常三,一遍遍在刘幕的身上施虐,体会着创造痛苦的快感,可随着刘幕的一次次站起,常三内心竟渐渐被一股压力笼罩,随着时间的推移,压力越来越大,当大到常三呼吸都有些不畅,大到自己施虐的行为再也无法获得快感,常三终于决定不再留手了。

    “我得承认,你现在的表现让我有些惊讶了!可惜没早些时日发现你的这个优点,那样没准我们还能做个朋友。那么受死吧!”常三的一拳捣出,竟有一股攻城锤的气势,只是拳头忽然在刘幕的胸前止住:“哦,忘了说一句,此刻在我心中,你不再是一只蝼蚁!”

    这时,异变突生,常三一声闷哼后,倒地的身形如不受控制般抖动如筛子。

    原本陷入绝望的刘幕,眼睛如嘴巴般紧紧闭上,他不愿意去求饶,更不想再看到敌人那假惺惺的怜悯嘴脸。可久久未曾临身的拳风和旁边的异响,让刘幕睁开了双眼。

    看到倒在地上不受控制的常三,刘幕内心的狂喜刚一升起,立马翻身摸起旁边的匕首,直接捅向了对方的心口。

    利器入体的感觉让刘幕长松了口气,这时难以置信的喜悦才再次从内心迸发而出,自己倒霉了这么多年,终于吉人天相了一次,就在对方将要结果自己的时候,大丹的邪性发作了。

    匕首直插心窝,一蓬激荡的鲜血溅出,常三那抖动不休的身体竟平复了下来,再抬眼,常三灰白的面孔上浮现了一抹难以置信的绝望,还有那份偏激的疯狂。也许是流光返照,常三此时满身的真元竟恢复了部分,在感知到自己时日不多后,常三一翻手取出了一张银白色的符咒,灌入真元激活而出。

    什么?刘幕虽然果断的给了常三致命的一剑,却还是有些高兴过早,眼角瞥到对方身前闪动的光影,刘幕下意识的飞身扑向远处。

    轰隆一声爆裂声响,一道炽白色的闪电在几丈方圆的范围内闪动不休,半空的刘幕被电光击中后,远远的抛飞而去,空中更是传出了浓烈的烤肉味。

    如此粗暴的电光,瞬间电焦了刘幕的小半个胸膛,如此重击之下,刘幕险些昏迷了过去,可他知道自己不能昏迷,假如此时昏迷,如此灼眼的强光引来别人的查看,同门操戈的自己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落地之后,刘幕强运起内力,踉跄的走向常三的尸体处,虽然内心告诫着自己,此时最需要的是尽快离开,可他还是忍不住那份对塔状浊石的贪欲。

    嗯?刘幕一番摸索,竟没在常三那焦胡的尸体上发现塔状浊石,更是发现对方的纳物袋在符咒的轰击下,早已损坏。

    这时,刘幕果断的开始离开,只是如此死斗一场,却空手而回,让刘幕的心底十分不甘。

    “怎么算空手?我收获了自己的一条命!”刘幕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强打着精神蹒跚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