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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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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窸窸窣窣的上楼脚步声及哼哼声,沈妙在隔帷外说道:“阁主,两人已经带到,是否让两人进来?”“恩。”

    “进去。”后面的喽啰押住两人,蓝兰儿感到十分不舒服,叫道:“别推嘛。”法子通和刘长两人看去,田余风和蓝兰儿被绳索捆住,滚在地上。

    “田小兄弟,蓝姑娘,你们为何还没走?”法子通见到是两人,十分惊异。刘长道:“法兄真的认识这两个小贼?”法子通忙道:“快松绑。”刘长使了使眼神,沈妙手指一弹,绳索便自动解去。将两人扶起,法子通问道:“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呢?”

    站定,田余风拱手道:“我一开始就觉得那胡山里面有些不对劲,后面绕了回来,果然见你们被聚海阁的人带走,就跟了过来。”蓝兰儿也道:“是啊,法大叔,我们担心你们被奸人所害。”法子通笑道:“我与刘长兄相交多年,他怎么会害我呢?”刘长道:“既是法兄认识的人,当以礼相待,沈妙,请两位下去饮酒。”田余风拜谢道:“多谢好意了,既然法先生没事,我就不叨扰了,在下有事在身,就告辞了。”法子通颇为有些无奈地道:“你们快些启程吧。”刘长向沈妙使了个眼神,又道:“既然如此,我让沈妙送送你们。”

    “多谢。”田余风拜谢道。沈妙伸手一拂:“两位请吧。”法子通和刘长又回到原位,对坐饮酒。

    “风哥哥,原来是虚惊一场啊。”蓝兰儿边走边说。田余风表情却没那么轻松了,沈妙让十几人跟在后面,带头的便是刚才持刀的大汉,紧紧跟随,寸步不离。此时,离聚海阁已经有一段距离了,四下无人。刚才法子通似乎忧心忡忡,一直在跟他使眼神,虽然刘长对法子通客客气气,田余风始终觉得不对劲,他似乎有难言之隐。

    “好了,两位到地方了。”那大汉厉声道。田余风一听便知道了,冷道:“到什么地方了?”“嘿嘿,小子,你该上路了,这个娘儿们待我们享受完之后也会跟你下去的。”一个喽啰大笑道,其他人都淫笑了起来。田余风冷道:“这是你们阁主的意思?”当头的大汉手里鬼头大刀从肩上提了下来,道:“黄泉路上你再去问别人吧?怎么,我给你个机会,如果你肯跪在地上给我们十几人一人磕三个响头,我就放你走,怎么样?”

    “风哥哥。”蓝兰儿有些害怕。田余风温和的道:“兰儿,把眼睛闭上。”蓝兰儿不解,问道:“为何?”

    “哈哈,他要磕头,当然嫌丢人了,这么一个没用的小子,小美人,你跟着他岂不平受屈辱,不如以后跟着我吧,我保证没人敢欺负你。”

    “乖,闭上眼睛。”“好。”蓝兰儿还是听了他的话。

    “小子,磕头吧。”“磕头。”“磕头吧,没用的小子。”他们都大喊了起来。

    “唉。”田余风轻轻叹了一口气,那些人如同见鬼一般,‘咻咻咻’的声响,田余风的身影已然不见,一个呼吸之间,除了那个大汉,其他人全部倒下了,没有叫出一声。

    “你,你,到底是何人?”那大汉见到此幕,声音充满了恐惧,背上早有彻骨之寒,几乎是在一瞬间,他的手下全部倒下,这样的武功,简直是匪夷所思。田余风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小,小人叫孔四。”他快吓得跪了下来。“请,英雄,饶我性命。”田余风却不理他,道:“兰儿,睁开眼睛吧。”

    “这是?风哥哥,你打的?”蓝兰儿有些不信,揉了揉眼睛。“少侠饶命,女侠饶命啊。”孔四大声叫道,此时他被田余风吓得腿都软了,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田余风道:“孔四,我只问你,你们阁主要法先生做何事?”孔四叫道:“小人不知。”“不知道?不知道等下你就会和他们一样。”田余风指了指地上的人,声音迅厉了起来。

    孔四俯首哭道:“少侠,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只是一个小小执事,怎么会知道阁中那些机密事情呢?”田余风蹲了下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想你刚才给了我一个机会,我也应该给你一个机会。”孔四连连点头。“那么你说说你们聚海阁的情况吧。”

    ……

    “少侠,就是这样了,我都说了,你可以放了我吧?”孔四又求饶道。蓝兰儿瞥了他一眼,用鄙夷的语气说:“你这么大一个汉子,怎生如此窝囊?”孔四道:“姑娘不知,我上有老母高堂,不得不为人卖命,若我丢了性命,那老母便无人赡养。”蓝兰儿不再理他,看到他就觉得十分厌烦。田余风点点头,道:“我想你说的应该是真的,老实告诉你,你的那些属下并没有死,不过,他们得到明天才能醒来,所以。”田余风手指一弹,孔四‘啊’的一声,也昏了过去。“明日你们再回去复命吧。”

    “风哥哥,那我们现在去哪儿?”“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然后就要等了。”蓝兰儿不解的道:“等,等什么?”田余风摇摇头,说:“法先生这次看来要遭难了,我刚才听他说,三天后刘长好像要出行,我想,此事一定也与法先生有关,这是,我们可不能坐视不管啊。”“恩,法大叔对我们有恩,我们也要帮他。”

    田余风咬了咬牙,道:“这聚海阁实力不弱,九大长老,那个沈妙竟然只排第六,再加上刘长和若干好手,恐怕我们无法对抗啊,此事真是难上加难。”蓝兰儿嫣然笑道:“不过,我想你应该不会放弃的。”田余风神色缓和下来,道:“有恩必报,法先生对我们有再造之恩,现在他落入危难之中,我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不过这件事情还是太不简单了,从沈妙当日在胡山里说的话也不难得知,北海明珠才是关键。”蓝兰儿点点头,道:“我也想看看那颗北海明珠,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宝贝,这么多人为之着迷。”

    “走,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回东大陆的事情恐怕得以后再议。”“好。”黑魆魆的夜里,只留下这些无法动弹的人。

    “兰儿,明日我们去买套衣服吧,你看我这衣服烂成了什么样子。”田余风正在洗澡,他向店家借来刀片,将胡须一点点刮了去。“好。”蓝兰儿百无聊赖,坐在桌前发呆,随口应答道。

    不久,田余风走了进来,此时他将胡须全部刮去,没有了那种邋遢颓败之气。“怎么样?”田余风问道。蓝兰儿看去,问道:“什么怎么样?咦,你衣服从哪里来的?”蓝兰儿看他穿着一套灰蓝色的麻衣,模样也清秀了不少。田余风道:“这是小二哥送给我穿的,没想到还挺合身的。”突然,蓝兰儿笑了起来,差点合不拢嘴。“兰儿,你笑什么,有这么好笑吗?”蓝兰儿道:“嘻嘻,风哥哥,你别说你穿这套衣服还真是像一个酒店小二哥,虽然年纪轻了点,容貌也稍微俊了一些,但神态却是挺合适的。”田余风道:“不会吧?有这么夸张吗?”

    “有,怎么没有,小二,来壶茶。”她神色一正,叫道。“好勒,来了,客官,您的茶。”田余风迎了上去。蓝兰儿乍然笑道:“看,这不就是吗?田家小二。”田余风摸摸脑袋,道:“不和你闹了,快些去休息吧,我也回房了。”

    “不,我要你陪我,就像上次一样。”她突然羞红了脸。田余风将她抱了起来,蓝兰儿脸羞得更红了,如同一朵石榴花一般。“快睡吧,我回房间了。”田余风将她撂在床上,扣上房门,回自己房间了。“你。”蓝兰儿无可奈何,生起闷气来了。

    ……

    房顶上,一人独饮,田余风心里颇有感慨,淡淡月色,令他想起了以前在东大陆的事情,不禁心伤。“可欣,唉,可欣啊,为什么你要这么早离我而去。”田余风心里很是感慨,现在他和蓝兰儿在北大陆,两人之间的关系交缠不清,本来林可欣死了之后,他也是心如死灰,但蓝兰儿一年多的照顾也让他重新有了活下去的希望,还有,他心中仍然有一件事情未了,便是找纳兰家族报仇,不过现在看来,事情满满无际。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和万流宗好不好,也许司空星已经独霸了东大陆,两人此番回去夜一定是困难重重。

    “今宵有酒今宵醉,不知兄台你哪里来的这么多感慨。”忽然,一阵‘呼啦’声响起,有人落在了他的背后,听起来轻功不弱。“你是何人?”田余风问道。“在下姓上官,单名一个折。”他答道。“阁下难道不准备请我喝一杯?”田余风没有回头,将酒坛一掷,“哗哗”声音,“好酒,略有烈苦,独有其味。”上官折大声赞道。

    “山村野酒,哪里是什么好酒?”“兄台错了。”上官折坐了下来,笑道:“这酒名唤桃松野,虽然酿造材料一般,但着实有一番滋味。”田余风看了看他,是一年轻男子,比他大不了多少,头法散乱,但也算干净,遮住额头,面色清朗,笑容温和,背上一把长剑,意态潇洒,于是问道:“上官折?”他点点头。田余风又道:“上官兄看来是懂酒之人啊。”上官折笑道:“略懂,略懂。”他看着田余风,见他年纪尚小,便有些不解,问道:“你为何这么惆怅,看你不过二十来岁,怎生出这么多感慨,我活了快三十年了,也没你这么多感慨啊。”

    田余风道:“人各有不同,有时候人就是那么无奈,我自己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愁苦之情,只是觉得很多事情仍然未了,而最近又必须有事要做,纠纠葛葛,就成了这样。我叫田余风,上官兄,你为何来此?”上官折道:“我在赶路,途径这里,见你一个人在此喝酒,又在自语,似乎十分痛苦,好奇便来看看。田余风?”“对。”田余风点头,道:“听你的口音,似乎并不是北大陆的人啊。”上官折又喝了一口酒,道:“我听你的口音也不像北大陆的人。”田余风点头,道:“我来自东大陆,阴差阳错的又到了这里。”

    “原来如此。”上官折道:“我是中央大陆之人,不过我并不是阴差阳错,我来此的确是有要事办。”田余风见他谈吐不凡,便问道:“不知是什么事情?我可有幸得知?”上官折道:“有何不可,若你能和我一起办这件事情,得到东西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分享。”田余风来了兴趣,道:“何事?”上官折略一沉吟,说道:“我来此是为了找一个叫做北海明珠的宝物。”“哦?”田余风一下来了精神,本来温酥的声音大了起来,暗道:想不到还有人来寻这北海明珠。故装作不知道,问道:“北海明珠是何物?”上官折笑了笑,又喝了一口酒,道:“这个你就不必多问,只要你肯帮我,到手之后我就分你一份,必定不会亏待你的。”

    暗中寻思一番,田余风问道:“你既然专为它而来,为何没有做好准备,反而叫我这么一个从未相识的人帮你?”上官折道:“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人,难道不行吗?”“一个人?”这更加奇怪了,照这情况看下去,争夺北海明珠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而这上官折却孑然一身的来,而且看他的神态,也不似作假,他又如何在这么多人手中夺得北海明珠?

    “怎么样,你肯不肯帮我?”上官折问道。

    “既然你这么说,我们能在这楼顶上相识,也算有缘,你说说,我怎么帮你。”田余风试探地问道。上官折道:“看到我这把剑没有,它叫做残雪,你哥哥我用它可是杀了不少人了,不过刚才你也说了,我一个人而来,肯定势单力薄,北海明珠是至宝,我要的就是当我落入危难之中,你帮我一把,这便行了,说实话,我还真没什么把握。”他突然耸了耸肩,问道:“怎样?”田余风寻思道:‘这上官折不知道什么人,北海明珠怎生东西?竟然引了这么多人,不若答应他,反正也要随着聚海阁的人走一遭。看他的样子,多半是胸有成竹,而且此人倒也是洒脱之人,竟凭着一人都敢来争夺,真是一条好汉。’当下心里也十分敬佩。

    “好,我答应你,只要我力所能及,当你陷入危难之时,我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哈哈。”上官折大笑起来:“田兄弟,我一看你便知道你是一洒脱之人,我当真没有看错。今日我想与你结为异性兄弟,你看怎么样?”田余风惊道:“兄弟?”上官折道:“是啊,我做你大哥,日后你若有难,我定会相帮。”

    “好,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田余风看他说话光明磊落,霄汉之气盖顶,当下心里澎湃,便答应了。“好弟弟,我与你投缘,故相交于此,日后你我有衣同穿,有食同吃。”上官折大声道。“大哥,来,喝酒。”田余风将身旁一坛酒捧去。

    上官折摇摇头,道:“既然我与你是兄弟,自然得与你分享一下我的东西,你看这是什么?”他手掌一晃,手里便出现一个酱色葫芦,他揭开葫盖,闻了一下,“香”。道:“这可是我从南宫家拿来的玉露甘霖,你尝尝。”田余风凑过去闻了一下,果然奇香无比,肚子里的酒虫又爬了出来,问道:“这是什么酒啊?”上官折递过来,道:“你边喝我边说给你听。”“好。”田余风尝了一口,初尝清香,入口甘浓,回味无穷,赞道:“好酒,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的酒。”

    “哈哈,南宫世家是以酿酒为生计,他们的酒,当然是这世间第一,以后我有了更好的酒一定请你来喝。”上官折道:“当初为了拿到这几瓶清平江,哥哥我也是花了不少功夫的。这么多年,我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也得到过不少宝贝,今日,我来这北大陆便也是好奇,想要看看这北海明珠到底有何神奇之处。”“大哥,那你找北海明珠就是为了好奇?”上官折道:“不然呢?难道我还是为了那些宝藏,对我来说,宝藏再多也没什么用。”田余风有些醉醺醺的道:“大哥果然是非常之人,俗话说‘黄金动道心’,你能够是财富如粪土,不愧是我好大哥,你弟弟我也不是爱财之人,其实我啊,就是为了去救一个于我有恩的人,然后我就得带着兰儿,回,回东大陆了。”

    “你也不爱财?哈哈,我看得也不错。如果要钱的话,我多得是,他们将我视为盗贼,有人还叫我什么‘青衣盗’,岂不知‘盗亦有道’,许多东西我都是不爱,除了酒以外,我便没了陪伴,以前有一些朋友,但到现在也没个说知心话的人,今天,哥哥便对你说一说知心话。”“恩,好弟弟?”上官折见他半天没回话,转过去看他,却见田余风此时已经双颊红透,睡了过去。上官折抬起酒瓶,笑道:“好家伙,这清平江后劲极大,你喝了半瓶,那可就够你睡到明天早上了。”说罢,一个人饮起酒来,对月空望,茫茫无思。

    一直到了第二天早晨,田余风仍然未醒,而上官折早已走了,只留下一张小纸条:

    吾弟田余风,月下相遇,我心甚慰。我今有事在身,故不辞而别,你不必寻我,待到日后,我一有消息,必然通知于你。

    兄:上官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