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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太阳的光芒还是那么耀眼。
天剑山庄内一片狼藉,硝烟四起,横七竖八的尸体不分男女老幼,到处都是,余枭拄着竹棍儿走了生生走了一夜才走出竹林,见到这副摸样脑海一懵。
“姐姐!姐姐!”余枭泪如雨下,可断了一条腿让他想跑也跑不起来,只能靠着竹棍儿踱步前行。
跨进天剑山庄的大门,余枭再次被惊呆了,满院子全是精血被人抽干的枯尸!浓浓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远处正堂之上挂着一个人影,从穿着还能依稀辩认出是吴思远。
余枭看着吴思远的尸体,眼角的泪光再次闪烁,心中又高兴,又激动,又恐惧,颤道:“老...老狐狸,没想到...没想到你也有今天!真是苍天有眼!”
余枭骂了他几句,便向内堂走去寻找他姐姐,踱步高声道:“姐姐!姐姐!你在哪里啊!枭儿回来就你了!”话语中还带着一些孩子的哭腔。
正午时分,余枭已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之前又流血过度,要不是他的意志力顽强,恐怕早就昏死过去了。
余枭靠着一处台阶坐下,双唇发白,他拉着一具女枯尸的手,刺鼻的血腥味儿似乎他也不以为然了,望着天空,眼前一阵发虚,轻声:“姐...姐姐,枭...枭儿来...来救你了...”
余枭只感到眼前突然一道黑影闪过,将他扛起带走。
“姐姐!姐姐!”余枭满头大汗的从梦中惊醒,他正睡在一间破旧的柴房里,黄泥砌起的高墙上只有一道能露出双眼的缝隙透气,房梁之上瓦块更是稀疏。
屋内摆着一张破旧的桌子,看上去很有些年头了!
一个老头儿听见余枭的声音从门外进来,骨瘦如柴的他一看就知道经常吃不饱饭,两道颧骨高高的隆起,深壑的眼窝之中一双混目,端着一碗刚刚熬好的药汤递给余枭。
余枭眉头一皱,他在天剑山庄内呆了两年,每天都防着那些为了拍吴景天马屁而故意找他麻烦的家丁,所以警惕性很高,并没有接过药碗,冷道:“这是哪里?”
“啊,啊。”那老头儿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双手一摊望着余枭。
余枭心领神会,轻声道:“原来是个哑老头儿。”老头儿见他好像懂了,又把药碗往前递了递。
“呵呵,我余枭一无所有,就算这他给我喝的是毒药,又图什么呢!”余枭摇了摇头,接过药碗对着老头儿一笑。
老头儿也是一笑,竟然伸手在地上比划,写出三个字‘乘热喝’。这老头儿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可没想到居然写的一手好字,笔锋凌厉,字体工整,颇有大家之学!
余枭也是一惊,看了看老头儿,眼中尽是不可思议,端着碗将药一饮而尽,道:“谢谢你,老伯。”
老头儿笑着摇摇头,露出一口掉的差不多的黄牙,憨态可掬的模样,实在让人来一看出他是个如此内秀之人。
余枭把碗递给他,又问了老头儿很多问题,终于弄明白了,他现在是在‘定阳城’的‘飞狼帮’,是老头儿在城外的河边把他捡回来的,至于他为什么会在河边就不知道了。
“老尹,帮主叫你去把茅厕洗洗!”一个胖子踹开柴门,一眼瞧见余枭,高声道:“你是谁?怎么混进我飞狼帮的!”
老头儿急忙起身,对着胖子手舞足蹈了半天,又看了一眼余枭,连连抹眼角的泪水。
“哈哈哈,没想到老尹你还有风流的时候,居然有个私生子!”胖子指着余枭笑道:“好了老尹,这个事儿我会和帮主说的,你快去把茅厕洗洗,不知道那个混蛋吃了铁坨还是怎么着,又给堵住了。”说罢看了一眼余枭走出柴房。
老头儿连连点头,扶余枭睡下,在地上又写了两个字‘休息’,余枭微微点头,老头儿也咧嘴一笑,兴冲冲的走了。
余枭透过那一丝缝隙,望着天边流转的白云,心中突然一阵莫名的难受。
他自小父母双亡,是姐姐一手把他拉扯大,就在他七岁那年,吴思远强迫他姐姐嫁给了吴远山,就是吴思远的大儿子,是个方圆百里出了名的傻子,吴思远居然还对外说他们是两情相悦。
余枭的姐姐虽说不上倾国倾城,到也还有几分清秀水灵,这门婚事单反但凡是个正常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吴思远为了堵住众人的嘴,又抓了余枭进庄说是吴家大开恩惠,不计较弟随姐嫁,这一来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他从一个流落街头的小混混,一跃成为‘天剑山庄’大少爷的小舅子。
殊不知余枭被抓进‘天剑山庄’天天都被安排做苦力,两年来从未吃过一顿饱饭,冬天一件破棉衣又当衣服又当被,可余枭打小便是个硬骨头,即便如此他也是生生挺过两年。因为他知道,或许这是他能留在姐姐身边唯一的机会,可这两年了姐弟俩只见过两次面,没想到第三见面的时候,姐姐却已经死了。
余枭心头一紧,眼中泪花翻动:“姐姐,我一定会查出凶手,为你报仇!”
“梁武,咱们飞狼帮好像过两天要和苍鹰寨开战了,这事儿你知道吧?”
“怎么不知道啊,这次可是我焦天通大显身手的时候!如果表现好了,搞不好帮主还能封我一个堂主做做!”
“我说了老焦,能别吹牛了吗,平时让你杀个鸡都不敢,你还敢去杀人!”
“谁...谁说我不敢了!老子的刀可是快的你看都看不见!”
“少他娘的吹牛了,听说‘苍鹰寨’请了个阵法大师,布了个什么先天什么八卦阵,就等着我们自投落网呢!”
“哎呀,那都是他们放出来的障眼法罢了,反正这次老子一定要大干一场,当我升了堂主,我一定会照顾你的!”
“算了吧,等你做到堂主的时候,恐怕老子都入土了。”
“你敢嘲笑我!”
两人打打闹闹的走了,余枭却在屋内听到一清二楚,眉头轻皱,喃喃道:“阵法...”
黄昏时分,余枭站起身子,望着缝隙外的夕阳,一抹余晖洒进柴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