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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 白若臻看着空荡荡的家突然很想顾长青了, 哪怕她家男人体力太好, 肝火太旺她也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
然而一直到睡着,白若臻也是一个人躺在屋里。
第二天一大早白若臻就回了一趟下河村, 开证明拿了户口本, 又马不停蹄的返回学校,直接把户口落下,从此她就真的是烟城人了,也是吃供应粮的人了。
一切办好, 白若臻又恢复了早晨上班晚上下班一个人吃饭的日子 , 偶尔顾长兰会过来蹭饭,有时候她也会去王军家蹭饭, 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就抑制不住的想她家男人了。
也不知道她家男人此时到了哪里。
而被白若臻日思夜想的男人此时在大西北, 和田,一到新疆顾长青就和邱启明分开, 一个正常去卸货搬货,一个则坐上汽车去了和田。
到了六月底, 高二的学生毕业了,白若臻特意请了一天假去帮顾小梨收拾东西。
顾小梨特别高兴, 拉着白若臻就往宿舍走,“我五哥终于走了,臻臻姐, 今年我在烟城陪你吧。”、
白若臻求之不得呢, 当然高兴应下。
到了宿舍白若臻看着狭小的宿舍呆了呆, “你就住在这儿?”
“是不是挺小的?”顾小梨皱眉道,“我刚来的时候也不适应,这么小的屋子挤了二十多个人,我还算好的一个人一个床位,你瞅瞅其他人,都是俩人一起挤的。”
白若臻点点头,看了眼也就一米宽的床撇撇嘴,却没多说什么,这年头布料和棉花不好买,有钱没票一样买不到,一般家里都好几个孩子,若是每个孩子都准备被褥那也是一个大的开销,而两个人挤一个床铺则能省下一半,像她没下乡之前也是和白若欣还有白立强三个人挤一张床的。
屋里的人都在收拾东西,看起来都挺兴奋的,毕竟在烟城高中生也不多,他们毕业了,大多都能分个好单位。
顾小梨领着白若臻进了宿舍就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很快有人认出来了,“这不是食堂的美人?”
“对,我见过她。”
“就是,好多男同学都去看她。”
白若臻不好意思笑笑,其他人看到她与顾小梨站在一起就问,“哎,顾小梨,你咋认识她啊。”
顾小梨抬了抬下巴骄傲道,“这是我五嫂。”
“五嫂?”众人震惊,“那、那之前来接她的就是你五哥了?”
顾小梨点点头,“是啊。”
说话的是她同班同学,平时俩人其实关系并不是很好,此时却道,“就是那个穿的破破烂烂的男人?”
还没等顾小梨反驳,就听与她交好的黄美红反驳道,“王青你瞎说什么呀,他五哥长的可好了,你没见过别瞎说。”
“我咋没见过了,我见过呢,穿个破大衣跟要饭的是的。”王青不甘心道。
白若臻眨眨眼看着俩小姑娘为她家男人吵了起来。
“瞎咧咧啥,”顾小梨眉头一竖,指着自己的脸对王青道,“你瞅瞅我长这样我五哥能长的差了?是你自己眼瞎看不见我五哥长的好罢了。”
“好啥啊,好能穿的跟破烂是的?”王青最讨厌的就是顾小梨了,明明初中的时候学习还倒数,到了高中突然厉害起来,每回都考第一,最让她不忿的是好多人都说顾小梨长的好看。长的好看能当饭吃吗,客气的是长的好又学习好,所以王青一直将顾小梨视为眼中钉。
顾小梨翻个白眼不愿搭理她,转头对白若臻道,“嫂子,咱收拾东西早点回去。”
白若臻抿唇笑笑,顿时听到一声抽气声。
“好漂亮啊。”
白若臻抬头,对上黄美红正呆呆的看着她。白若臻笑了笑,引得黄美红脸都红了。
王青不屑一顾,对她的模样切了一声可心里却是认同的,顾小梨的五嫂长的非常漂亮。
顾小梨的东西不多,厚的被褥早就拿回老家了,剩下的就一张凉席一床薄薄的摊子和枕头,另外就是几件衣服。
东西收拾好陆陆续续有人走了,白若臻和顾小梨一人拿了一点就准备走了。临走时黄美红依依不舍,“小梨,记得来找我玩。”
顾小梨拍拍她的手道,“没问题,你去找我玩也行,我这段时间就住烟城不回去了。”
“乡巴佬不回乡下在城里干啥?吃土吗?”
白若臻抬头,却是王青。
王青见她看自己有些不高兴了,“怎么,我说的不对吗,毕业了回乡下天经地义,就该回去务农。”
“唉。”白若臻摇头叹气道,“我还想着高中生就能觉悟高呢,没想到也不过如此。想来就算是高中生也是良莠不齐,有人觉悟高,认为工农一家亲,有人却看不起农民,一点觉悟都没有,真是.....还不如我这个初中生呢,毕业就积极响应支援国家建设。”
王青呆了呆顿时道,“我没有看不起农民.....”
“请问你是农民的孩子吗?”白若臻看着王青表情无辜极了。
王青呐呐道,“我不是,我父母是工人阶级.....”
“啊。”白若臻惊讶了一下然后道,“说到出身我和你一样我父母也是苦大仇深的工人阶级呢,我们家孩子多,我没毕业就积极来下乡了,像你是不是也要下乡?”
王青慌了,“我、我不下乡的。”她家孩子也不少,可她爸妈在纺织厂里都是干部,把两个哥哥安排进了厂里了,就等着她毕业也把她安排进去,哪里想过下乡的事。
“不下乡?”白若臻羡慕道,“真羡慕你家里只有你一个孩子。”
“她家还有俩哥哥呢。”黄美红在旁边补充道,“王青同学,按照国家政策你家该下乡两个人才对,居然都没下乡,而且你俩哥哥也不是顶的你爸妈的班,你和你哥就该下乡去。凭啥其他人下乡就你不用下乡。”
但凡住宿舍的大多是农村考上来的,听到黄美红的话顿时朝王青看了过来。像王青当初选择住校也是为了体现自己的优越感,可如今眼瞅着毕业了,竟然让一个外来人给难住了,脸上顿时不好看了。
王青有些恼怒,冲黄美红道,“你咋不下乡呢,你家也不止你一个孩子。”
黄美红道,“我们家是不止我一个孩子,可我爸妈把工作给了我哥哥姐姐了,我小姨又把她的工作给我了呀。”
“你!”王青的脸顿时涨成猪肝色,搞不明白自己为啥不忍一忍,非得争这口气呢。
“我怎么了?”黄美红哼了声,“赶紧回去准备下乡吧。”
“凭什么,我就不下乡。”王青恼羞成怒,“我不下乡你能管的着吗。”
“我们是管不着,到革委会的人肯定管的着。”顾小梨笑眯眯道,“我去举报你家以权谋私,逃避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机会。”
王青脸顿时一片惨白,她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咋就牵扯到下乡上了。不行,不能再和她们纠缠,赶紧走,她就不信了,她们真敢去举报她。
王青迅速收拾东西的时候顾小梨和白若臻准备走了,和黄美红交换了地址俩人出了门,还没走出学校就被人叫住。
白若臻回头一看,正是那个嘴巴很坏的王青。
“顾小梨。”王青紧走几步到了跟前,看着俩人欲言又止。
顾小梨没好气道,“干嘛。”
王青看了眼白若臻,最终目光落在顾小梨身上,“你真的会去举报我吗?”
“看心情吧。”顾小梨说。
王青脸色变了变,“你就不怕我让我爸妈卡着名额不让你进厂吗?”
顾小梨眼睛一亮,“真的吗?太好了,我也不想去呢,谢谢你。”
王青:“……”
顾小梨激动的拉着王青的手说,“实话跟你讲,我真不愿意去蓬莱。你放心去跟你爸妈说,我肯定会去举报你的。也请你一定和你爸妈说把我卡死,让我去不成蓬莱。”
“你……你不愿意去?”王青惊讶了,纺织厂啊,那可是好单位,虽然是在蓬莱县,可好歹是工人啊,总比被分去化工厂当工人的女同学要强,在她看来顾小梨简直脑子有病。
脑子有病的顾小梨当即摇头,“不想去,我宁愿回家种地。”
回家种地还能时常来烟城看她家主子呢,真去了蓬莱,估计只能放假的时候能回来,周末都不一定能回来。
“你、你别以为这样我就放过你了。”王青道,“我不会开玩笑的。”
顾小梨笑眯眯道,“就你这样的我还真不乐意和你开玩笑,我们走了,欢迎你去让你爸妈把我拦下。”
说罢,顾小梨大摇大摆的走了。不想王青不甘心又拦住她们,“我知道你什么嘛找我麻烦。”
顾小梨挑挑眉,“你说出个一二三来兴许我真能放你一马。”
王青一喜,说,“我知道你是因为贺棠才找我麻烦的。”
闻言顾小梨眉头一皱,顿时让白若臻看个正着,贺棠是谁?
“我说对了吧?”王青以为自己说对了有些得意,“我就说你为啥老是找我麻烦,果然是因为贺棠,你就是看我俩关系好你才生气吧?”
顾小梨的脸顿时都黑了,她咬牙道,“不要和我提他。”
“为啥不能提。”王青自以为抓住命脉有些得意,“顾小梨同志,不是我我说你坏话,我和贺棠也算青梅竹马了,你就算看上他也不能和我抢吧?现在还因为怨恨就要去举报我,顾小梨你也太不应该了。”
白若臻看着顾小梨的脸越来越黑,顿觉得有趣,“小梨啊,贺棠是谁啊?”
顾小梨的脸顿时青黑一片,娘的,好想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