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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想要记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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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破后,顾青的系统人物属性面板变更为:

    姓名:顾青

    修为:后天二重

    武学:《血杀剑诀》

    兵器:红楼长剑、寒光剑

    宝物:化尸水(半瓶)

    邪点:40/350(亦正亦邪)

    邪威加具:封锁中

    任务:主线·红楼之主

    霜湖之畔,青草新绿,碧波微漾。顾青持剑的身影瘦削而挺拔,乍看羸弱,却似劲松。

    随意扫了一眼面板的变化,顾青细细体悟着突破带来的快意。忽而,他眼神一凝,身形未动,持剑的左手却迅速向后一扫。

    “叮——”

    金铁敲击声响起,顾青仿佛身后长了眼睛一般,手中红楼长剑不偏不倚的挡住了背后突然出现的一人所刺来的一剑。

    “何意?”淡漠地发问,顾青眼神渐冷,却并没有回头。

    他身后突袭之人年纪三十出头,身形高瘦,左脸之上有一小块暗黄的胎记,乃是红楼的一位三叶杀手。闻言,他笑道:“嘿嘿,小子反应不赖嘛。不过光反应快可不行,杀手需要学的东西多着呢,不如让我何冲来教教你?”

    顾青嘴角轻勾,他容貌清秀,但突破后天的他,此刻看去却似比以往更添一分邪气。顾青闻言淡漠地开口,似自语,又似呢喃:“杀手,是走在暗处的生物。”

    嗯?

    何冲一愣,这小子没头没尾地在说什么东西?

    不去理会何冲,顾青话语未绝,语气依旧平稳淡漠。

    “杀手,是杀机深藏的幽灵。”

    “杀手,是冰冷恋血的野兽。”

    “所以,杀手,是不该轻易出手的,因为——”

    何冲戏谑地看着顾青在那自言自语,这新来的小子才多大?刚刚当上正式杀手而已,修为不高,人倒挺狂,不过有几分天赋你就傲得没边了?

    他顺着顾青的话,略带讥讽地问道:“哦?看来我轻易出手是错了啊。倒是想请教请教你这位未来的金牌杀手。呵......因为,什么呀?”

    清风拂过,吹来一朵不知名的野花。

    在那野花掠过顾青肩旁的刹那,顾青眼睛一眯,浮现出一丝杀气,他嘴角挂着的轻笑瞬间一敛,语气顿时森冷:“因为出手,便意味着你已经做好了死亡的觉悟!”

    话音未落,顾青便已瞬间动了起来。他挡在背后的剑轻巧一转,一道暗红的血影寒光骤然再现!

    「血影吹杀」——血杀剑诀三式杀招中的第一式!

    血杀剑诀不同于寻常剑法,它可是出自邪心剑经之中的武学。作为邪道大成的绝学,邪心剑经中的武学往往狠辣无比、诡异莫测。尽管血杀剑诀只是其中最基础的筑基功法,但依然凶猛无比、威力十足。

    这一招「血影吹杀」作为三式杀招之一,更是邪意森森,杀性极大。

    这一剑斩出,何冲顿时一惊。

    好快!

    这是什么剑法,区区小成熟练度,竟然快至若斯?

    并不是谁都知道顾青修炼的是特殊的筑基功法血杀剑诀,至少一个三叶杀手,消息还没这么灵通。他不过是受人示意,过来试探试探顾青而已。

    哪想这小子居然直接出手反击,而且如此狠辣,毫不留情。

    他心中升起一股无名怒火,你区区一个才刚刚入门的菜鸟,怎么敢对前辈无礼?如此的不懂规矩!是不想混了吧?

    原本,他只是想出手试探,但见到顾青毫不留情的这一剑后,他便生出一丝杀意了。反正他可是受了那位的吩咐来的,真要是不小心没能收住手,那可也怪不到他头上。毕竟刀剑可不长眼,比斗之时出现什么意外,本就是很正常的事啊。

    而且,一个活着的天才是天才,可要是死了......那就什么也不是!

    何冲脸色一狠,阴恻恻道:“臭小子人不大,倒是狂的很!还是让前辈来教教你,剑是怎么使的吧——长河剑法!”

    他身子一侧,险险避过顾青这一剑,一声冷喝,同样提剑挥斩。

    何冲的这门剑法只是入门武学中的一般货色,远没有顾青的血杀剑诀来的诡异莫测、快若闪电。但却胜在自身修为比顾青更高一重,因此威力同样不弱。这一剑出,仿佛有一条滔滔江河,崩腾怒啸,气势磅礴。观剑招意境,熟练度已经接近大成!

    顾青第一剑被躲开,但由于出剑极快,第二剑瞬间接踵而至。两人长剑顿时相碰,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随后两人齐齐各退一步,竟是平分秋色!

    何冲这下是真的有些惊讶了,顾青不过才刚刚突破后天二重,他却已是在三重境界转悠多年了,玄气怎么着也该比顾青强上不少才是,这一剑交手居然是平手?

    凭什么?

    他不是那种天才,否则也不会这个年纪才只有这种实力。但他自问自身的努力丝毫不比人少,就算天分差了点,比不得那些银牌甚至金牌的高手。但凭什么,凭什么连一个刚刚筑基成功的毛头小鬼都能跟自己对个平手?这是何等的不公平?

    他心底生出一股不平的怒意,不仅是针对顾青,更是针对那些个所谓的天才们,同样是武者,凭什么你们就要天生高人一等?

    顾青的这一剑没有伤到他的身体,却戳伤了他内心深处的自尊。何冲眼睛顿时一红,彻底下定决心,要趁这个机会杀死眼前这个所谓的天才!

    反正,他是那人派来的,就算是楼主也不能拿自己怎样。

    顾青可不知他的想法,他只知道作为一个杀手,是不该轻易出手的。可何冲还是出手了,那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两人各怀杀机,剑光纵横,片刻间已经对上数十招,一招一式皆是危险之极,毫不容情。

    红楼之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不少都是听到消息后特地赶过来瞧的。他们自然能看出两人的杀意,但却浑不在意。

    同为红楼之人,倘若你不问青红皂白就随意杀人,那自然要接受处罚。可是像顾青、何冲二人此时的情况,却是一方挑战,另一方回击,且双方差距也不是太大,这却是容许发生的。

    武,是用来战斗的;剑,是用来杀人的;武者,本就是为战而生的人;杀手,更是为杀而生的武者。

    对于两人的厮杀,红楼上观战的人更多的是好奇谁会赢。一个是天赋惊人,但却才刚刚筑基的新人。另一个天赋寻常,但却混迹江湖多年的老人。

    不过此刻看上去,他们不由哗然,两人竟是差不多实力。这新来的,居然这么厉害?

    “这新来的家伙什么来头,有谁知道吗?”

    “什么来头不知道,不过听说是楼主破例提拔上来的,还亲自赐了杯潇湘红楼。”

    “靠,我怎么没有这种好事!”

    “切,就你?拉倒吧!”

    …

    四楼上,三大杀手升起的一丝沮丧之意早已消散,他们都非常人,还不至于看到资质妖孽之人就深受打击、一蹶不振。

    叶星痕恢复了平日里的狂傲,道:“天资高,悟性也高,江湖中又要多一个敌手了。”

    楚漠:“呵呵,白痴。”

    叶星痕正要发怒,南宫影却适时地开口道:“你们说,他再有几招才能胜?”

    另二人闻言,似是知道南宫影说的是哪一个。叶星痕道:“哼,最多再有二十招吧。”

    楚漠紧跟着道:“错,是十招。”

    叶星痕:“楚漠你非要跟我过不去是吧?!哼,影妹你猜多少?”

    却见南宫影摇了摇头,两人正有些奇怪,只听她接着道:“也许二十招,也许十招,也许……”

    叶星痕见她说的奇怪,问道:“也许什么?”

    同一时间,五楼之上那两道纤柔的身影,也在进行着相似的对话。柳二娘似乎对于身旁的小姐极有信心,问道:“我倒瞧不出真切,只够看个大概,不过想必小姐定是已经知道何时结束了。”

    柳二娘身边那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上始终带着几分自信的笑意,她手中轻捻着一朵花,凌风而立,红衣飘飘,一时绝美。

    闻言,她仔细瞧了下方的顾青一眼,眼中似有几分欣赏之色,她似笑非笑道:“呵呵……便在,下一招。”

    闻言柳二娘露出“果然”之色,四楼上的南宫影也同样道:“也许,就在下一招。”

    叶星痕、楚漠颇感惊奇,但见下方两人此刻再次对撞一剑,皆是身形一顿。

    顾青却在这一刻蓦然发声:“你只剩下,一招的性命了。下一招,你会死。”

    何冲:“臭小子,我承认是小瞧你了。但你这话现在说,还早了点吧?你我分明是势均力敌。”

    说出这句话,何冲其实很不甘。但在他看来两人确实是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得谁。可是他练武至今已经十多年了,而眼前这小子才今天刚刚筑基啊。差距,为什么会这么大?他情愿从未出手,也不想看清这份事实。

    可惜,他自以为的事实,却未必是真实。

    顾青的神情从始至终都是淡定自若,他此刻依旧如此,只听他淡然道:“你的剑法路数,出招习惯,身形动作,包括你的神情、眼神、眨眼的频率,都已经,被我掌握了。所以,你只剩下,一招了。”

    何冲哈哈一笑:“这种糊弄人的说辞,也想动摇我的战意?我当年用这招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打滚呢!”

    他说的粗鄙,顾青却没有丝毫动怒。因为对于死人,他从不动怒。

    顾青:“原本,你是不是想要左腿上前攻我右腿,同时长剑反挑,攻我左侧?”

    看透出招,对于武学新手而言,是一种极困难的事,非得有极高的悟性不可。但顾青的声音却显得那么平静,仿佛笃定。

    闻言何冲脸色控制不住的一变,随即迅速收敛。却又听顾青淡漠道:“你此刻,则是想直刺我空门大开的心口处。”

    何冲眼中终于显出一丝骇然的慌张,“你!你……?”

    顾青的眼睛掠过何冲看向更远、更高的不知名处,只听他继续道:“其实,早在数十招前,我就能杀你了。可却一直等到现在完全看透你的动作,才真正准备动手。你可知,我为何要让你活这么久吗?”

    何冲脸色阴沉,眼光闪烁。

    但顾青却看也没看他,仿似自言自语:“因为,你是我成为真正的武者后,杀的第一个人。我要记住这种感觉,更要,懂得你的感觉。一个混迹江湖多年的武者,却要被刚刚踏入武道的后辈杀死。你会不会觉得,这是一种何等的……悲哀?凄凉?我要把这种悲哀和凄凉,深深地铭刻在记忆里。因为,我绝不会,让它出现在我的身上!”

    何冲闻言目呲欲裂,他终于忍不住地吼道:“区区一个小辈而已,不过是有点天赋罢了,你凭什么敢这样小看我?!你装什么?你狂什么?我就偏不信你能杀的了我!!!”

    他强忍着内心控制不住溢散出来的恐惧,用尽生平最大的气力,一道剑光如浩浩长河,直刺顾青。目标正是,心口!

    仿佛有一道无声的轻叹响起,顾青眼神却更冷三分。

    在何冲剑刺来的同时,有一道更快、更凶、更绝、更邪的血红色剑光后发先至,在何冲的这一剑距离刺进顾青心口还有半尺之时,以一种极为诡异的角度,瞬间抹过何冲的脖子。

    一丝血痕飘散空中。

    「血杀悲葬」——血杀剑诀第二式杀招!

    何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捂住脖子,脸上的惊恐之色终于再也掩饰不住。此刻的他心中产生一股懊悔,或许他不该出那一剑,更不该忍受不住他人的诱惑。

    因为杀手,本就不该轻易拔剑。

    因为拔剑,就得有死亡的觉悟。

    这个道理其实他早就明白,可为何还是没有控制住?是,心底的不甘吗?那个疯子,其实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吧。呵,我不过是,他手中一把无用的剑而已。

    何冲似是还想再说什么,却终究只能无力的倒下。一代新人换旧人,江湖老人终究还是死在顾青这位新人的剑下。

    一招夺命,顾青却无悲无喜:“江湖,问的是实力。”

    他挥去剑上的血迹,收剑转身,传来最后的话语:“所以,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