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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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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静怡见她如此,更加心疼了,走上前,慈母一般,把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身体有些僵硬。这么多年了,还从没有感受如此温暖的怀抱,那隐忍的眼泪,也如短了线的珠子一般,很快孟静怡的胸口就湿了一大片。

    其实是不想哭的,她也没有为这件事情流泪的资格,可她就忍不住,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两人有了交集,难道又要像从前那般,要不就远远的望着,要不就死缠烂打的引起的他的注意,可她都不想,都不想啊。可她能怎么办,她已经错过一次,曾经对她造成的伤害,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无耻,也最残忍的事情,她不能如此任性,为了自己心底那点妄想,再去伤害她一次了,她不能如此,也不能如此。

    趴在孟静怡的怀了,哭了许久,心里默默地做了一个决定,即使这决定让她心里疼的呼吸不过来。有生之年,能跟孙言行,有这样短短的交集,她也该满足了不是吗?她不能太贪心,不能。

    她强打气精神。“孟姨,你真好。”在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还好有她温暖的怀抱,不至于让她那么痛苦,那么狼狈。

    “你看你,眼睛都哭肿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吗?”她知道她不想说,她也就不多问了。

    “嗯,我知道。那孟姨,我先回去了。”她想回家,她睡觉。睡着了,心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好,回家好好休息,听我一句,什么痛苦的事情,熬一熬就过去了,熬过去了,就好了。”

    “孟姨,谢谢你。”

    “路上小心些,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孟姨愿意听你说。”她是过来人,能让一个姑娘,如此神伤的,大抵也就是跟爱情有关吧。

    孟静怡把她送到门口,看着她消瘦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她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店里。

    孙言行没有跟袁笑多加纠缠,几句话,就把她给气走了,想起她走之前,一副欲哭无泪,无比委屈的模样,他只觉得好笑,在发生那样的事情后,她怎么还能若无其事的坐在他的面前,甚至还想着还能再续前缘。原来,他从来就不曾了解过她。当年,或许他恨过她,可现在,再次见她,不怨不恨,就是有些恶心罢了。

    “妈。”孙言行对着出神的孟静怡叫了一声。他看到她把陈圆圆送出门,一脸关怀的样子。

    “嗯,不是叫你别来我这里吗,我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孙氏集团总裁的妈。”以前她就不许身为总裁的老公踏入这里半步,她只想安静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如果被有心之人知道,她的安静日子估计就要结束了。“离我远些。”

    “老板娘,我就想找你说说话,别一副嫌弃的样子啊。”他妈妈做事向来随心所欲,性子也单纯,喜欢就是喜欢,厌恶就是厌恶,半点也不会委屈自己。她是最是不喜那些趋炎附势的人,可身为孙家的媳妇,她面对的也多是些趋炎附势的人,她也只得耐着性子应付,为了不给自己找烦恼,她甚少抛头露面,外人只当她身体不好,却不知道她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过得好不快活。

    说来,他妈这幅性子都是被宠出来的,作为家里排行老小,也是唯一的女孩,不说外婆宠着,就是古板严厉的外公,也是把她放在心尖尖上宠着,三个舅舅更是如此,即使她妈现在年过半百,这种宠爱也没有少过。而他爸就更不用说了,谁不知道,他爸是个妻奴,只要他们两同时出现,就是对单身狗的一万点伤害。长这么大,他从来不敢在他妈面前放肆,不然他爸就会让他吃了不了兜着走。其实说实话,他很羡慕他们之间的这种感情,甜甜蜜蜜一辈子。

    孙言行跟着她一起进了后厨。“妈。我刚才看到你把一个女孩拉进了后厨,你们认识?”他想知道,陈圆圆怎么就跟她妈勾搭上了,是有意为之,还是巧合。以陈圆圆的从前的所作所为,他不好做判断。

    “当然认识,想来都三年多了,哎,也是个可怜的。”她的一辈子,除了跟爱情让她受过些折磨外,还真没有经历过什么痛苦的事情。所以认识陈圆圆后,知道她的身世,还有她求而不得的爱情后,她是打心底的心疼她。

    “你们都认识三年多了,那她知道你的身份吗?”

    “听你这意思,你以为她是故意来接近我的,我跟你说,你妈我又不个傻子,一天看不透,两天看不透,三年多了,还看不透吗。况且,她来我这里,可不是为了认识我。”

    “妈,你跟我说说呗,在国外三年多,回来后一直也没有机会跟你好好聊聊,更加不知道妈妈的事情,我是不是太不孝了。”

    “你把自己照顾好,就是最大的孝顺了,还有,你年纪也不小了,赶紧给我找个顺眼的儿媳妇,我想抱孙子来着。”想起每次回家,她家几个嫂嫂就抱着孙子跟她显摆,她心里就不舒服。

    “妈。我知道,知道。对了,妈,你跟我说说,你跟那女孩子怎么认识的。”他现在迫切的想知道这些事情。

    “你也奇怪,怎么突然关心起个陌生人来了,我跟你讲,她可是个好女孩子,她不知道我是谁,也不是故意来接近我的。你可别去找她麻烦。”

    “那你跟我说说。”

    孟静怡被她缠得无奈,也知道自个儿子是关心自己,也就跟他说了起来。“她叫陈圆圆,经常来我这里喝咖啡,有时候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我看她一个小姑娘,长的面善,就跟她多聊了几句,一来二往的就认识了。”她只简单的说了几句。

    “妈,这咖啡馆里可不是只要她一个靠顾客吧,你怎么偏偏就注意到她了。”他妈那种眼里揉不得沙的性格,一般人还真入不得她的眼。

    孟静怡瞪了他一眼,接着说道:“这姑娘总是痴痴看着窗外,好像在等什么人,一天,两天我也并不在意,可时间长了,我就有点好奇了,她的确在等人,说是这个位置离他最近,这一等就是三年多。后来我听她说,那个男生并不喜欢她,相反还很厌恶她,她也不知道那个男生在哪里,但她很肯定以及确定的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出现在这附近,她也不主动他什么时候能出现,但若是有一天,能远远地看他一眼,她也就满足了。真的太傻了。傻得让人觉得心疼。”真希望她能早日放下心中的执念,这样好的女孩,不应该被如此的对待。

    孙言行有些呆了,心脏处有些不规律的跳动着,他太清楚她等的人是谁,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日子,她还是如此的执着的等着他,哪怕毫无希望,她也不曾放弃过。他怎么会有点心疼的感觉。

    “她也可怜,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你还记得吗,你三舅那时候办过一个案子,是个一个孤儿院院长长期猥亵孤儿院男童的事,当时她就在那个孤儿院,那院长之所以被发现,是因为事情被她撞破,她为了保护那个男孩子,拿花瓶砸了那个他,以为闹出了人命,才报了警,这个院长的恶行才被报了出来。我当时看报纸,唏嘘不已,还想着收养她来着,我让管家去找过她,管家回来告诉我,她已经去了别的孤儿院,我也就没有费心找她了。还好,她平安长大了,冥冥中我们也算有缘。”想起这些,她就有些懊悔,如果当初坚持找找她,或许,她们就成母女了。

    对这件事他是有印象的,那时他十三岁,学校里有爱心活动,他经常跟同学去那里做义工,这样算来,那时候,他们就应该见过面的。

    “孙哥哥,谢谢你。”九岁的陈圆圆拿着孙言行送的文具,笑着跟她说谢谢。那时候,她白皙而消瘦的脸,全都是青红交加的伤痕,嘴里虽然说着谢谢,但眼睛却毫无光彩,黑亮的眼睛里,一片死寂。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他,在面对孤儿院的孤儿时,大概就是一副施舍者的面孔吧,所以她并没有跟他说话的欲望,总是在拿了东西后,道声谢谢,就默默地转身离开。后来孤儿院被查封,他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原来他们早有交集,她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