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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晋江, 请支持每一位作者脑力劳动成果 李承达从晃神中醒悟过来, 面前是一男一女, 生的都好看。尤其男的, 都跟电视上明星似的。
被警察问话倒是头一遭, 他有些迟疑:“这……”
瞿英忙道:“你放心, 我们不会透露证人信息的。”
李承达脸红了:“我当然不担心这个, 只是隔了几天, 一时半会儿有些细节想不起来了。”
“先喝杯茶吧。”陈飞鹰道。
瞿英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心急过了头, 不禁微微脸红。
缓冲了大概一杯茶的时间,李承达全部“想起”来了:“那天我值班, 经过国贸大商场的时候看见中间坪里停了辆车, 是台私家车,黑色,停了有一会了。隔我大概二十来米的样子, 有点距离。
你们也知道我治违停,那块区域明令禁止停车……”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罚单簿子, 打算上前贴个罚单, 乱停乱放实在影响市容, 不罚钱长点记性根本遏制不了。
刚要过去,就被一个大男孩撞了个满怀, 手机都给摔到了地上。看着对方道了歉他也就算了。
再一转头,那辆黑色的轿车动了起来。
“车动了?”瞿英古怪道。
“我想着车里有人, 车也开了, 这罚单也就没必要贴了。”李承达嚅嚅道:“当时手机摔了一下有点小问题, 我也没去注意车到底开走了没有。”
两个警察半天没说话,李承达有点儿紧张,压低了声音问道:“那车怎么了啊?”
贩*毒?走*私?还是小情侣光天化日地在公共场所……
瞿英喃喃:“车怎么会自己动呢?”
李承达大惊失色:“难道车里没人?那天可是中元节,鬼节!”
他和瞿英对视一眼,分别从彼此眼中看见脑补出的几万字恐怖小说。
陈飞鹰淡淡道:“车当然不会自己动。”
高秀开的那辆车只是一辆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轿车,连自动挡都不是,更别提AI之类的高级智能那种高科技……
车动,无非就是人在开而已。
“可是如果是人在开车的话,那肯定得有车的钥匙,这样一来,有钥匙的……”瞿英说着说着脸色一白,想到不好的事情。
赵家的车,有钥匙的……不就是赵家人吗?
***
休息时间的企业茶水室里,总是充斥着各种八卦和秘辛。
几个年轻的职工凑在一起,唧唧喳喳的聊着天。
“你们知不知道,我们高经理女儿死了!就是前几天在国贸大商场坪里中暑死的!”
“我知道我知道!”那年轻女孩凑过头,低声道:“天呐我觉得那孩子超级可怜……可我看经理的表情好像一点儿也不难过,看看赵经理,高经理女儿也是他的孩子吧?这几天赵经理人都蔫蔫的……”
“再看看高如兰,她就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你不说我还没想起这回事儿呢。”
几个人热情讨论起来:“我听说刘总监好像要高升了,你们猜这空下来的位置夫妻两个谁能弄到手?”
高如兰的手停在门把手上,死死地盯着磨砂门后面几个高谈论阔的人。
她表情隐忍,紧紧地握住门把手,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将手慢慢放开,转身离开了茶水间。
“高经理,你手机响了。”路过的助理小妹好心提醒道,看了眼旁边的茶水间,默默摇了摇头。
高如兰掏出手机,上面是串不认识的来电显示,她滑了接听:“喂。”
是公安厅打过来的电话,那端是昨天陪她一起去看守所的瞿英的声音。
高如兰捏紧手机,快步走进办公室:“有什么消息了吗?”
长痛不如短痛,瞿英单刀直入,问道:“高秀开的那辆车,除了她有钥匙,还有谁有那辆车的钥匙?”
“钥匙?”高如兰摸了摸包,神色骤然阴沉下来。
她和赵江同在这家公司工作,离公司不算远,这辆小车以前买的便宜的手动挡,一直也没换,后来干脆就用来让高秀接送孩子上下学。
一共有三把车钥匙,因为家里三个人有驾照,她自己一把,赵江一把,还有孩子的姑姑赵河也有一把。
高如兰如实将情况托盘而出,神色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辆车平时除了高秀接送孩子买菜使用,还有谁用过吗?”瞿英问道。
“没有。”
“可以确定这一点吗?”
“可以,”高如兰冷道:“我和赵江平时都是走路上班,赵河是幼儿园的班车接送。”
“平时出去最早的是高秀,她直接开走了车。高秀已经在赵家工作了三个月,这车也让她开了三个月,这三个月,除了高秀没人动过那辆车。”
“我知道了,有后续情况我会通知你的。”瞿英匆匆忙忙挂掉电话,或许是有点害怕对方会执着的追问什么。
高如兰放下电话,一步步坐回办公桌前,眼前的文件慢慢模糊。
十点有个会议,她飞快地抽了张纸巾揩去眼泪,从抽屉里拿出粉饼口红,对着镜子慢慢描补颜色。
又是一个梦?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疼痛感清晰传过来,有些刺眼的阳光,令皮肤微微灼热的温度都表示现在是真实的世界。
这幅样子看的胖女人更火大了:“做春*梦了是不是?”她口无遮拦地道:“王安合你眼珠子尽往刚才那个女人身上瞄了吧?穿了就一副不正经的样子,狐狸脸,我看那样子估计也不是什么正经货色……”
梦境和现实相差太大,王安合下意识举起手挡了回去——梦里的胖女人老实恭顺的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反手一巴掌扇了回来。
胖女人不费力气就攫住了他的手腕,一把扔了回去,嘴上道:“你疯了,居然想打我?也不想想没我你哪来的今天!”
剩下的几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的手停在半空中:“哎哟,哎哟,痛死我了,我的胳膊诶!”在旁边一直看戏的几个嗑瓜子的女人连忙过来掺她,一个个嘘寒问暖,又忙着谴责王安合。
候客室的门刷的打开了,从门外探进一个男人的脑袋。
“安静,安静。”他连声道。
“麻烦各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好吗?”大孟实在有些控制不住脾气,这群人从进来之后就开始吵闹,一点该有的顾忌也没有,也不怕扰了死者安宁。
到底顾及着这里是殡仪馆,胖女人揉着自己的胳膊,可想想突如其来的疼痛,觉得这事儿有些邪门,不敢说话了。
来者是客,大孟耐着性子解释道:“入殓师这边出了点小状况,上妆稍微迟点。不过请放心,今天下午一定会把一切都搞定,不会耽误顾客的计划。”
“行,等吧。”胖女人不耐烦道,反正死的也不是她爸。
王安合突然站起来,胖女人道:“你要去哪里?”
“我,我去上个厕所。”他冲出了门去。
“神经病。”胖女人骂骂咧咧。其他几个女人道:“你管他去上厕所。”她们不再管王安合了,一起磕起了瓜子。
大孟没走多远,王安合很快就在走廊上追上了他。
“王先生,找我有事?”大孟认出这是这次需要入敛的死者王树文的儿子。
王安合道:“对,我有件事想问问……”他人虽显得壮,但只是虚胖,反而有些畏畏缩缩的。
“您问,我知道肯定说。”大孟道。
“入敛师——”他一鼓作气道:“我是说这位徐姓入殓师,是不是个子矮矮的,长头发,到腰这儿,皮肤特别白,总之整个人就像个娃娃似的?”
“对,对。”大孟被这形容给逗笑了,连连点头:“可是您之前不就知道了吗,早晨的时候您还和我们的徐老师说过话,您就给忘了?”
“是吗?”王安合怔住了。
他闭上眼睛,仔细回想,结果发现还真有这回事。
上午不仅见过,他们还说过话——不过是他单方面说的,对方并没有回答他,那是个相当不好相处的人。
难道一切真的只是梦?
“那……我爸还没?”他不死心地又问,还有那个恐怖的小丑妆。
大孟道:“还没化妆呢,您要问,我也不瞒您,其实是徐老师的化妆工具给落家里了,住的有些远,现在正叫她家里人给送过来,所以得稍微晚点。”
“不能用别的替代?这殡仪馆里也不止她一个入殓师吧?”
“那是不止一个,但徐老师向来只用自己的东西,别人的工具她是不碰的,当然了,她的技术别人也学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