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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先知道大雾将临,预想到敌人耳目必然受到影响的皇甫昂,并没有喜形于色,认为有大雾帮忙,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而是异常谨慎的带着渡河大军向下游行军四个小时,带领大军到离两军主力对峙之地约二十五里处,才开始展开渡河行动。
望着前方湍急的水流,皇甫昂眼神陡然变得无比坚定,回身望向那群身穿黑铁札甲,披着明黄色战袍,带着虎纹铁胄,骑着高大雄峻战马,倒提着精钢马槊的英伟骑士,用无比昂扬的语气说道。
“期门儿郎们,你们是安西军中最精锐的力量,是帝国最忠勇的骑士,今天就让我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在这大河之中,组建一道壁垒堤坝,挡住那些汹涌而来的冰冷河水,为大军开辟出一条坦途,助他们能够快速渡河。”
说完,皇甫昂就将手中马槊插入泥土中,自解身上沉重的甲胄,只穿着一件单衣,驱马进入河水中,如一雕塑一般站立不动,任由冰寒刺骨的水浪拍打他的身躯。
身后一千二百名期门郎不发一语,沉默的学着他们统帅,将手中马槊插入泥土中,自解衣甲后,也是只穿着一件单衣,纷纷驱马下河,牺牲和坚韧是这支强军的灵魂,刀山火海他们都不怕,又何惧这只是有些冰冷的河水呢。
一千二百名期门郎,分成两个纵队,从白杨河的西岸串联到东岸,冰冷刺骨的河水里,他们咬牙坚持,特别是组成第一道肉体堤坝的期门郎们,人马承受的水流冲击最大,但他们排着最紧密的队形,以最无畏坚韧的意志,抵挡着冰冷刺骨河水的冲击,一言不发硬生生扛着,真就如一条用砖石所筑造的堤坝一样,牢不可破。
汹涌往下游奔涌的河水,无法越过期门郎们用血肉之躯组成的坚固堤坝,无路可流下,大量河水漫过河床,朝两岸溢出,很快两岸之地就形成一个个大型水洼,而自然而然的期门郎两道肉体堤坝后的河水水位突然开始跌落,很快,原本到人肩部的河水就下落到只能淹没人脚背的地步,几乎已经露出河底的白杨河,再也不是天堑,只是一片坦途。
在各级军官的指挥下,所有饱含热泪的安西军,开始走过河去,他们步伐飞快,所有人都为自己大都护和期门郎们的勇气和献身精神所感,每一人心中都暗暗发誓,过河后要多杀胡虏,好回报用自己身躯为自己挡住冰寒刺骨河水的大都护和期门郎们。
皇甫昂兑现了自己的诺言,他的确是在敌人的不知不觉中,就将部队全部快速通过了白杨河,比走费心费力搭建的浮桥更快,过后,他所付出除了有五十多名期门郎病倒外,再无任何代价。
当然,皇甫昂的这条以骑兵组成堤坝拦水的渡河计策,也是只能在这个初春冰雪还未测底消融的季节,在这水位未达到巅峰的白杨河上使用,要是等到夏季河水暴涨时,他就是让手下士兵骑大象,也是不可能再在白杨河中建起一道肉体堤坝了。
全军渡河后,皇甫昂重新安排了进军行列,白马义从作为最前队,刚刚爬出水重新穿衣着甲的期门郎,还有西凉铁骑作为第二队,为加快速度这一次配备马匹骑马行军的先登死士和艮吾力士作第三队,飞骑部队殿后。
拥有全战系统的皇甫昂没有亲自统率中军,而是将中军委托给副将韩文鸯,自己亲自带领骑着快马又弓术了得的八百白马义从,利用全战系统提供的视野优势,尽情击杀着在皇甫昂脑中的全战系统战役界面上化作一个个小红点的猰颜斥候们。
在拥有作弊器全战系统的皇甫昂面前,所有无论藏匿的多好的猰颜斥候,都会被暂时化身为猎犬的白马义从们给找出来,然后用弓箭和刀枪抹杀的干干净净。
就这样,在除掉所有作为猰颜大军耳目的斥候后,皇甫昂率领的偷袭大军终于是在太阳升起大雾将散前,悄无声息的到达猰颜河东之军的外围,如虎狼窥伺待宰猎物一样窥伺着依然处于一片寂静中的猰颜人的大营。
皇甫昂通过全战系统已经探知到敌人的兵力分布概况,没有丝毫犹豫,在让全军稍稍休息半个小时后,立刻召集众将,开始分派任务。
“段寄奴和褚坚,你们两人带着西凉铁骑和艮吾力士,去突袭猰颜人大营,以段寄奴为主,褚坚辅之,对所有活着能动的胡虏,不必心慈手软,全部斩杀,因为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多余的兵力去看护俘虏。”
身穿一身连体铁札甲的段寄奴和金发大汉褚坚欣然领命后,皇甫昂又对其余将领说道:“其余人随我一同突击浮桥渡口,期门郎作第一波冲击,白马义从和飞骑跟上提供火力支援,等肃清敌人后,再由先登死士来守护渡口,抵挡对岸肯定会支援过来的敌人。”
“两路都以军中军号响起,为总攻发起时间,不可延误半分。”
皇甫昂发号施令完毕后,众将领命而去,都带着自己的部队到最理想的出发阵位,等待着中军军号响起,总攻发起之时。
安西偷袭大军摩拳擦掌,严阵以待,而他们将要攻击的目标,却依然毫无察觉,大多数士兵都还在军帐中昏昏沉沉的睡着,做着在打败安西军后,在安西烧杀抢掠的美梦,丝毫不知他们的头顶死神的镰刀已经高高举起。
虽然猰颜雄狮弗拉基米尔握着安西军和皇甫昂的软肋,已然自认为胜券在握,但他对自己的后路和粮道的保护还是尽心安排的,并无任何懈怠,弗拉基米尔将从曳落草原远道而来的两万生力军中的一半,都留在了河东大营中。
这一万精锐骑兵,包括七千格尔虎奴兵和三千牙因轻骑兵,俱是装备精良,士气高昂的生力军,但这一万猰**兵,勇则勇矣,但因为在广阔的曳落草原上野惯了,在纪律方面,简直就是一群散兵游勇,作风散漫跋扈曳落骑兵们连统领他们的乌母主单于亲侄罗曼都是无法有效指挥。
本来按照乌母主单于参考大汉和罗马的军事典籍,而制定出的属于猰颜自己的军事条例,在这快日上三竿时,无论有无战事,全军这时都应该顶盔贯甲集合起来,无论是在主将的命令下分配作战任务还是只进行例行的操练,都不应该是像现在这样,还像懒汉一样,赖在自己的被窝中不肯起来。
弗拉基米尔安排在河东的最精锐力量,还是守卫渡口浮桥的三个精锐肃律重骑兵千人队,这些常年跟随乌母主单于东征西讨的真正精锐,虽然不像大汉和罗马的军队那样严守纪律,但也肯定不会像来自曳落草原的袍泽那样散漫跋扈,此时这三千余肃律重骑兵正弓上弦剑出鞘,内外戒备如临大敌的守卫着东岸的渡口浮桥。
但仅仅凭三千人是抵挡不了上万如狼似虎安西精锐的偷袭的。
呜呜呜!
激昂的军号声,划破长空,紧随其后震动九霄的喊杀之声也是陡然响起,万余安西大军齐声呐喊,如虎如貔,如熊如罴,大地仿佛都在颤抖。
紧接着,无数马蹄鞭地,大地开始更加剧烈的震动,轰隆隆如天雷滚动的声响,振得人耳膜隆隆作响。
无数安西骑兵成群结队从浓雾中涌出,他们骑着高头大马,平端着马槊,挥舞着铁鞭铜锏,跟随主将,向各自的目标铺天盖地冲杀过去。
首先开始的猰颜人河东大营那里的战斗,几乎就是一场一边倒的战斗。
猰颜人的大营不是安西军在西岸所立的那种坚固的板墙营寨,也不是普遍的文明军队都会修建的,带有壕沟拒马等防御设施的最简便的普通大营,而是一座连最简易的栅栏都没有设置的野营营地。
说这是野营营地,也是侮辱了真正的野营营地,起码真正的野营营地是经过细致规划的,虽然看起来肯定不像正规军队的营地那样错落有致,井井有条,但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些曳落草原来的蛮子所建造的那样杂乱无序,就像乱葬岗的坟堆一样,专门埋葬那些无处可去的孤魂野鬼。
统领这一万曳落骑兵的罗曼,当然是希望手下士兵能够在自己的指导下,修建一座像模像样的营寨,但跋扈的曳落骑兵们,自认为自己是草原上最凶猛的野狼,向来只有他们去进攻别人,那里有人敢进攻他们,所以坚决不修筑栅栏,不挖壕沟,不布置拒马。等敌人来袭时,张狂的曳落骑兵们自信可以从营地的四面八方出击,去狠狠痛击敌人,到时候,那些费心费力修建出来的防御设施只会阻挡他们的出击道路,让他们的出击速度变慢。
不修建那些防御设施,的确是加快从曳落草原来的猰颜蛮子们的出击速度,但也正好加快了突袭而来的安西军的突击速度。
于是,率先进攻猰颜河东大营的六千名西凉铁骑,毫无阻碍的狂飙突进入大营,纵横奔驰,一手提着马槊,一手举着火把,见人就杀,见营帐就点,如入无人之境,来回碾杀着刚从营帐中逃出衣裳不整的猰颜蛮子,肆意纵火,几乎瞬间就将大半个营地给点着。
那些曳落草原来的猰颜蛮子虽然粗鄙跋扈,但也都是悍不畏死之徒,许多盔甲武器全无的猰颜蛮子,看到己方大营被焚烧,同袍被屠杀,眼看败局已定,但并没有怯弱的逃跑,而是拾起一些散落在地的长矛和弯刀,疯狂的向骑在高头大马上穿着坚固铁甲的西凉铁骑杀去。
猝不及防下,一些眼看胜利在望,大意松懈下来的西凉铁骑,马上被围攻上来的猰颜蛮子们给拉下马来,揭掉头盔,剥去铁甲后,被残忍的乱矛戳死或是乱刃分尸。
但这些只是负隅顽抗,等到后方赶上来的1700名艮吾力士加入战场后,所有敢于反抗的猰颜蛮子,都是在艮吾力士的双手大斧下,被劈飞头颅,劈裂身躯,劈断四肢,瞬间化成一摊摊碎肉。
艮吾力士恐怖的行刑战斗方式,彻底震慑住所有还想顽抗的猰颜蛮子,立刻作鸟兽散,四散而逃,然后被骑在马上的西凉铁骑追上,随意砍杀。
不到半个时辰,猰颜军的河东大营就被安西军攻占,一万猰颜蛮子几乎全部被斩杀殆尽,只有他们的主将罗曼·德尼索被生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