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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杉和乌拉妥儿是从城主府的后墙翻进来的,那里守卫不多,乌拉妥儿小的时候没少从这儿偷跑出去玩。
重回故地,乌拉妥儿百感交集,那一花一草一木、一石一水一屋,都印满了她十几年的记忆。
她曾在这里为捕到一只蝴蝶而欢笑,也曾因摔破膝盖而痛哭,更曾因打烂一只贵重花瓶吓得瑟瑟发抖……但每次,奶奶都会用温热的手抱住她,那慈爱的怀抱是她真正的避风港,是她最安心的守护。
乌拉妥儿在院里走走停停,似乎已经忘记这还是一个不祥之地,只湮没在自己的回忆中,脸上是笑的,但心里已经血泪横流。
寒杉也不催她,就跟在后面,默然无声。
乌拉妥儿回到了自己的闺房,五岁之后,奶奶便让她自己独居,她哭闹不休,但记得奶奶当时说:“丫头,总有一天,奶奶、爹爹,和你身边的亲人或许都要离开,你总要独自面对这个世界。”乌拉妥儿不信,但现在,这已经成了一句谶语。
粉红罗帐、妆台小阁,翠杯香灯、雕木软榻……所有的所有,都是奶奶亲自安排布置的,甚至耳边还传荡着她的声音:“把帘子挑高些,妥儿丫头喜欢阳光,别挡着啦……床铺得别太软,丫头正在长身子……”
乌拉妥儿的眼眶里旋着泪水,却忍住不让它掉下来,但等进到奶奶的房间时,她终于再也压抑不住,泪堤甭决,寒水如珠……
奶奶的房中朴实素雅,没有什么高贵的装点饰物,正如其人,清心寡欲、与世无争。但多了不少修行者的布置,桌上摆的、柜中放的、墙上挂的,都是术师所用器物……
乌拉妥儿看着这一切,泪眼朦胧时,身子已经颤抖得像一片寒风中的孤叶,直到湿透了衣衫,才默默转身,“我们走吧……”
寒杉看着那些法器法宝,“我听说,‘术师合盟’已经派来了人,等老夫人一下葬,便要将这些无主之物清点收回……你,不想带走么?”
乌拉妥儿惨然摇头,“奶奶说过,身外之物生带不来、死带不走,就让‘合盟’来收吧……”
“只怕老夫人的藏物,最终会所托非人……”寒杉轻叹,但马上被乌拉妥儿打断——
“你以为什么人都像你们那种人一样,唯利是图、自私自利吗?!”
寒杉沉默下去。
“我们是术师,不是强盗!不是杀手!”女孩儿红着眼睛,可想了想似乎又有些过意不去,“对、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话没说完,忽听屋外有脚步声,两人神色一紧,躲进了一面帐帘后……
房门开了,进来的是三个人,都是二十岁上下,青袍打扮。走在最前的是个矬子,后面跟着一对儿男女,男的英俊潇洒、女的娇面如花,亲昵地挽着手,黏得好像一个人,显然是对儿情侣。
英俊男子说,“我们是不是太心急了?不是说,明日老夫人入土后,才能……”
“嗨!你怎么还这么迂腐——”矬子笑道,“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不同?‘合盟’既然把这事儿交待给咱们巴家,那我们要是不好好捞它一笔,都算对不起自己!”
英俊男子犹豫道,“私扣法物,可是大忌,要是被‘合盟’知道……”
“嘿嘿,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矬子奸笑。
女子也笑,腻腻地在英俊男子耳边吹热气,“傻瓜,二哥说得对,要是有别的家族也觊觎老太太的遗物,再提前偷了去,咱们后悔都来不及。”
矬子大笑:“还是小妹通透!”
男子不再坚持,三人便开始在房中搜索起来,可挑挑拣拣,竟好像没碰到什么太中意的,矬子用手中的法杖扒拉来、扒拉去,动作粗暴,很多花瓶点饰纷纷坠地碎裂。
乌拉妥儿看在眼里,心疼得浑身颤抖,却一直狠咬着牙忍住。
女子也把屋中翻了个乱七八糟,柜子里的衣服被她撕坏,床榻上的被褥和帐帘也被扯下来,脸上带着火气,狠狠地把几件法器摔烂,“什么‘红袍’术师?!怎么连一件像样的东西都没有?!”
男子爱惜地搂过她的肩膀,“贱民之地,你们还指望着能找到什么好东西?呵呵……”他看到墙边书架上摆着的书册,上去翻了翻,也有些失望,“唉!都是些初级入门的法术,这老太太……”
“老东西就该死!”女子气怒地把那些书撕了个稀巴烂,“真不知道她是如何晋级‘红袍’的!”
乌拉妥儿的拳头已经攥紧,寒杉看着她,眼神儿中透出询问,女孩儿会意,又缓缓低下头,摇了摇。
矬子贱笑,“嘿,这事儿我倒略知一二——听说这老太太年轻时相当漂亮,被称作‘合盟’第一美人儿!”
女子眨了眨眼睛,“你是说,她是靠着美色,勾引盟内某位头头才上位的……”
矬子挑挑眉头,“或许,也不止一个呢……”
“哈哈哈!”两人大笑。
乌拉妥儿终于忍不下去了,正要冲出去,却见门外又走进几个术师,躬身拜道:“禀少主,四少爷他、他——”
英俊男子马上皱起了眉头,“老四又惹什么事了?”
“少主,您、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他现在何处?”
“灵堂……”
……
乌拉老夫人的灵堂就设在后院的一间厢房里。门外已经围了很多家丁仆妇,矬子三人到了跟前,就把那些人驱走,顷刻之间,这里便空空荡荡。
矬子到了门前,却被一道无形气墙挡住,他笑了笑,“老四一定没干什么好事儿,还布下了‘闭阻术’……”手一抬,法杖便扑出青光,那气墙瞬间被破去。
寒杉和乌拉妥儿也到了后窗之下,女孩儿顺着窗缝儿看去,不由惊愕当场——
乌拉老夫人的棺椁就置在灵堂中间,香雾缭绕,一片肃杀,但三人进屋却没看到什么人,矬子连喊了几声,也不见有人回应,正疑惑间,却感觉有人捅他的腰。
“二哥,你看那儿……”女子掩嘴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