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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特看着身边肥头大耳的阿加曼德,心中是五味杂陈。国运之战中立下大功的哈特,因为种种难以言喻的原因,放弃了回王都享清福的机会,而是选择继续留在西南养马。曾经一起并肩作战过的兄弟,短短几年,已经变的如此陌生,难道这温柔乡真的是英雄冢?曾经千里奔袭,一战斩敌八十七人的猛将,现在真的已经只是个骑马五十里都会觉得幸苦难熬的大腹便便的贵族老爷了。
哈特率领十万大军,把血澜王城围的水泄不通,三天里,血澜国王派出多波死士试图突围无果之后,血澜国王就已经明白,这次恐怕是再无侥幸苟活的可能,随即派出使者视图和哈特对话。对于使者的各种暗示,哈特心知肚明,却不为所动。贝伦的密信中说的清清楚楚,血澜国王的人头是必须要拿回去的,至于其他的事情,哈特自己看着办。
阿加曼德拦住了身旁众人,让哈特独身一人进入了血澜王宫。罗兰军法明明白白写到,率先破城而入之人,有优先挑选战利品的权利。阿加曼德身边一众鹰犬,被他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哈特的情绪好像不对劲,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触他的霉头比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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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许久不曾轻启战事,这次也算血澜倒霉,哈特不清楚暮色平原上发生的事情,单纯的以为贝伦是闲的太久,已经闲不住了,打算再一次扩张罗兰版图而已。作为刀尖舔血,马背上取功名的老杀才,哈特自然不会有什么涂炭生灵的负罪感,但是看着王座上那个面色忧愁而又绝望的中年男子,哈特心中还是有些感慨。
“弱者,总归是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哈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自己会这么多话,脑子一抽,说出这么一句有些文青的句子。刚说出口就有点后悔,这特么粗人当了一辈子,怎么今天突然想文一下,结果还文成了个四不像。
“。。。”气氛有些诡异的沉默,血澜国王有些懵了,MD,老子一世英名,励精图治,最后灭在了这样一个傻逼手底下?到底是有求于人,血澜国王整整了衣冠,勉强平稳着声音开口:“哈特将军,市井莽夫,尚有祸不及家人的说法,我自知必死,可后宫的亲眷,还请您高抬贵手,放她们一条生路。”
“。。。”哈特不知如何开口,如果此次围城大军全部是自己麾下的西南边军,网开一面也未曾不可。但是阿加曼德带来的那群贵族私军,根本不会跟你讲什么克制和规矩,那就是一群来吃人的吸血鬼而已,任何祈求他们同情的行为,最后能得到的不过是更加变态的虐待而已。
“是吗?哈哈哈哈,世人皆是身不由己,如此甚好!我还有什么好懊悔的!哈特将军,还有你们那个贝伦国王,我在下面等着你们!”血澜国王悲凉大笑之中,抽出腰间宝剑,反手一拉,就这么切开了自己的喉咙。哈特看着溅到自己腿甲上的血,皱了皱眉头,说不清是厌恶,还是佩服,一股复杂的情绪悄然浮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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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在王宫门外的众人,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冲进王宫,大肆劫掠一番。就算血澜是个弹丸小国,但毕竟是还是有着五百多年的传承和历史,和罗兰王宫没法比,但是和这些在场的小贵族比,那就富的多了。而且血澜本就出产高挑美女,传闻之中,血澜后宫更是三百佳丽、争奇斗艳,有多少水分不知道,但是在场的贵族头头们,一人匀那么一两个,怕不会是太难的事情。
“哼,哈特这个老混蛋,自己一个人先进去,怕不是把值钱的东西都揽到自己口袋里去咯。”当下就有人沉不住气,开始小声嘀咕了。小声念道几句,见没人出声反对,胆子就大了那么几分:“阿加曼德大人,打下这血澜王城,我们贵族私军也是出了力的,凭什么好处都让哈特那个家伙一个人拿了?”
阿加曼德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听到这话,眼中寒芒一闪,右手以雷霆万钧之势,裹挟着耀眼的斗气,一耳光抽向了说话之人。阿加曼德关键时候还是收了收手,散去了暴怒之下运转的斗气,否则这个多嘴的蠢货,就不是被抽飞这么简单了。
“哈特的主意你们也敢打?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们!再有蠢货像他这么不开眼,休怪老子替你们的主子清理门户!”众人见阿加曼德发怒,这才重归安静。有记性好的突然想起来,阿加曼德之前从军之时,似乎和哈特,查尔斯在同一只队伍呆过,想到此处,对于阿加曼德的暴怒终于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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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特跨入寝殿,左右两边突然响起尖锐的破风声,反手抽出手中长剑,划出一轮残月,两名尚且稚嫩的侍女就已经身首异处。哈特凝视着寝宫中央中端坐着的女人,藏青色的宫装长裙和洁白的肌肤形成强烈的对比,面对着让自己国破家亡的“屠夫”哈特,眉间微蹙,脸色清冷,神情却丝毫不显慌乱。
“你是自己来,还是我送你一程?”哈特随意的捞起自己鲜红的披风,擦拭着长剑上并不存在的血迹。一阵冷风吹起,哈特重新抬头看着血澜王后,女子被哈特的眼神盯的有些不自然,却又故作冷静的整理了下衣服,站了起来。哈特假装没有看见女子不经意间露出的曼妙身段,手中的动作却是一顿。
“一定会死?”血澜王后自然是察觉到了哈特的异样,脸上流露出凄苦的表情。
“或者成为罗兰贵族的玩物?”哈特把血澜国王自刎的长剑扔到王后脚下。“这把剑很锋利,他轻轻一抹就几乎削掉了自己的脑袋。”哈特转身离开,身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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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加曼德看见了哈特浑身的血迹,后宫内发生的事情自然不言而喻,看着哈特眼中冷漠的光芒,阿加曼德第一次察觉到那其中蕴含的轻蔑。
“约束好你手下的那些垃圾,不要坏了我西南边军的名声。”丢下一句不痛不痒的警告,哈特大步离去。
“不过是一个在西南养马的老匹夫,竟然敢如此嚣张!”
“阿加曼德大人,哈特这老小子也太过分了!”
“是啊,他如此不给您面子,回王都之后一定好好参他一本。”
“大人,不如咱们赶紧去看看,血澜国王到底留下了什么宝贝?”
听着四周七嘴八舌的的声音,看着那些期盼却又透露出凶狠的眼神,这些帝国所谓的管理者,无一不是在担心自己少拿了些好处。阿加曼德突然有些明白了哈特的心情,这群人眼里只有自己的钱袋子,哪里有什么家国、社稷?战争?不过是赚钱的手段。士兵?不过是打仗的筹码。伤亡?死的又不是自己,又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听见哈特将军的话了?约束好你们的手下,谁如果不开眼的对平民做了那**掳掠之事,不要怪我不替你们求情。”阿加曼德呵斥一句,终于还是和一群贵族败类踏进了血澜王宫。直到看见自刎的血澜国王,阿加曼德终于明白了哈特复杂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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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澜王城街道的一处下水道里,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小乞丐费力的顶开了下水道的栅栏,爬了出来,脏兮兮的小脸上却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呆呆的看着血澜王宫的方向,仿佛知道了不会再有什么奇迹之后,沉默的转头消失在了人群中。哈特站在高处,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有做。血澜国王的独女的尸体,已经在王宫的水井里找到了,那么这个小乞丐,就真的只是个小乞丐而已。
希望你能一辈子都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