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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字胡感觉越开越不对劲,行进的路况看起来犹如鬼打墙,总是那个样子不变,他将油门踩到了底,心说,夜路真是难走,打脸,很是打脸,竟然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要是被大家伙儿看出来,颜面无存啊。
正想着,前方蓦地出现一颗老树,八字胡紧急刹车,但还是撞上了,不过,这棵老树已经扎根不实,被撞倒,压了货车身下,由于老树树腰粗大,车子骑上去后,前两个轮成了凌空状态。
八字胡挂着安全带,没被推出去,其他人就遭殃了,一起飞了前挡风上,八字胡一看,竟然多出来一具血尸,血尸还咕咕的发着怪音,被压在最下面。
这还了得,对付血尸的办法得从长计议,距离这么近可有点棘手,他赶紧喊道:“血尸!大家快跑!”
八字胡开门跳了出去,其他的人才反应过来,一个个开始往外跳,先出去的都是身手好的,这次牛大炮却比浪四杨衫要快一步,因为杨衫的胳膊被血尸抓住了,杨衫逃不出去,惊叫:“浪叔叔!”
浪四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问候着血尸的祖宗,提起拳头打血尸,血尸可不怕疼,他另一只手还拎着拐,一拐点到浪四胸口,将浪四点出了车。
浪四飞出车时,身子碰到了车门,车门一弹,自己关上了。
这可坏事了,浪四胸口酸疼的全身使不上劲,霍凌云一把抗起了他,他努力说:“快救!快救我家小山羊!”
霍凌云已经跑开好几步,说:“来不及了,他死定了,你看,老矮都跑了!谁会治血尸。”
浪四想挣扎,可真的没半点力气。
此时,在车里的杨衫无助的哭了,这次是真吓哭了,而血尸不会怜悯人,张开血嘴咬住杨衫脖子,他疼的大叫,全身痉挛一般。
而杨衫在尖叫中,全身忽然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是失去知觉,但疼痛已经不见,他的眼睛,似乎看穿了车顶,一直看到了天上的星星,耳朵里没了附近的任何声音,却听到了好像是来自遥远天边的声音,那个声音是呼喊,一个听起来很年轻的声音,他喊道:“壮飞,壮飞,你怎能不见我一面,早我先走一步,弃我而去啊!壮飞,你怎能不见我一面,壮飞,哥哥啊……”
那声音变得稀远,杨衫神情恢复,不再能看穿车顶,或许,这是脑袋缺氧的幻想?杨衫这样想着,猛的一怔,刚刚不是被血尸咬了脖子吗,血尸呢?
杨衫定睛一看,那血尸歪靠着方向盘不动了。
这时,杨衫身后的车门被一个人打了开,是浪四,浪四满脸是泪,当看到杨衫还很好时,转涕为笑,跳上来揽杨衫下车。
下了车杨衫才知道,冒死前来的只有他浪叔叔一个人,这让他感触颇多,人活在世上,还有个人惦记着自己,是多么幸运的事,他没有理由将来不对浪四好。
矮瞎子在远处看到杨衫安然无恙,非常的意外,他大声问:“年轻人!那血尸呢?他怎么没杀你?”
杨衫不想理他,也不想理其他人,他们见死不救,所以他没有回话。
浪四开了口,说:“那血尸不动了!”
他们都不敢相信的样子,你我互看,八字胡带头往车里回,开车门看,血尸果然僵了,他抬头看天,乌云已过,月亮当空,星稀而月明,八字胡喃喃自语:“周流六虚,阴极盛而衰之象,是什么原因让阴气过了头呢,反而驱邪了!”
矮瞎子舒一口气,对左右说:“现在我们安全了!”
怪事来的突然,竟也去的突然。
此刻月光淡淡,淡化了黑夜的黑,能看到远处有山影在若隐若现。
谁知道这到底跑哪儿了,本来一路都是霍凌云带路,如此一番折腾,不知道有没有迷失方向。
白先生抱怨:“老胡子,说你开车技术高超吧,撞了两次车,我的脸都撞了两次玻璃了,你说吧,你开哪儿了?你当司机的,认识路吗?”
八字胡不语,看看霍凌云,霍凌云环顾一圈后,对八字胡竖起了大拇指,说:“胡子高人,就是高人,你走的方向没有多大偏差,是我想走的路。”
“不可能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白先生猜不透这八字胡瞎开也能走对路,章老师是一个劲的打量这个八字胡。
牛老板心有余悸,他还光着屁股呢,他说:“快想办法把车里的尸体弄出来,把车着到地,我们好赶路啊!”
矮瞎子说:“尸体好说,扔出来不就行了。”说着要去车里扔尸体。
浪四看不下去,说:“他么的,这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牛大炮,你他么的该怎么跟人家的家人交待?”
牛大炮说:“老浪,别担心,我一定会好好补偿铁拐大师和田师傅家属的,绝对给的钱,他们是一辈子都挣不来。”
浪四说:“大炮,你这是赔偿,是必须的,但现在,你应该先尊重尸体!不能随便乱丢!”
矮瞎子停下步子,扭头看浪四,冷笑说:“人一死,剩下的就是臭皮囊而已,魂魄都走了,臭皮囊跟垃圾没什么两样了。你如果想尊重垃圾,那你去处理吧。”
浪四揪住牛大炮,说:“走,是哥们,就跟哥我去把尸体先埋了,做上记号,明天通知人家家属,后续的事,你再想办法解释。”
牛大炮不情愿,但拗不过浪四,被浪四拽着走,杨衫在后面跟上,牛大炮说:“老哥,我不是不尊重,只是咱手头啥工具也没有,挖坑也没法挖,怎么埋尸体呀?”
浪四心里早有了打算,他说:“先抬下来尸体,那不是有棵大树倒了吗,大树根绝对撬出来不少土,我们应该不需要刨坑,用车座上的垫子上下包住铁拐大师,入土埋上。”
两个人壮着胆,心里一直念自己这是在积善德,不是做坏事,艰难的将血尸抬了下来,刚将血尸落地,牛大炮就跑去了一边,去撒尿,估计是吓得尿失禁,憋不住了。
接下来,就是该怎么挪车了,车头凌空,卡树干上,浪四想,不如七个人里边五个人一起抬前头,余下两个人抽老树。
他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谁也不愿再耗着,于是分工照浪四的方法挪车,可车头实在太重,即使七个人一起抬,那车头还是没什么动静。
霍凌云说:“这车是后驱,后两个着地的轮是驱动轮,不如我们来个快刀斩乱麻,我挂上倒挡,使劲让两个轮子往后挠,你们也一起使劲往后推,反正没别的办法,试试看吧!”
没人反对,霍凌云上了车,轰上油门,让后两个轮疯狂逆转,前面的人用力后推,浪四喊着口号:一二推!一二推……不能说没一点效果,但没什么起色,后两个轮转的都凹进土里三分之一了。
就在他们心灰意冷之际,那老树干忽然咔嚓一声,裂瘪了,应该是树木腐的严重,禁不住这么几番折腾,粗壮只是外表。
树干一裂瘪,车头下来挨到地了,树腰起不了多大阻力,货车猛的就后退了好几米,在急刹车声中,停下。
有几个人笑了,像干了件大事似的,而浪四没那份闲心,往树根寻找是否有能埋下血尸的坑。
老树倒下时,树根确实撬出来不少土,撬出个坑,浪四走过去察看坑的深度,却发现,坑里面有个奇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