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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病?”什么样的病症,能让燕青云称“怪”?
燕青云点点头,“无论是国医圣手,还是乡野医术高人,皆无一人能查出其病因,你母亲不过熬了三日,就撒手人寰。”
曾经相爱的女人香消玉殒,燕回已经能想象到当时的燕政该是多么痛不欲生,可是,燕青云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个?
难道,燕青云要说的,与原身的母亲有关?
“祖父但说无妨。”
“半月前,东陵连降暴雨,不仅浇塌了东陵许多房屋,也浸透了许多掩在地下墓室。你母亲当年乃是突发急症,墓室并未建造妥当,再加上后来入葬匆忙,所以雨水倒灌进了墓室里。”
古人讲究入土为安,墓室被淹相当于房屋被毁,难道这燕青云要说的是这个?
不知为何,燕回总觉得,他有话还没有说完。
“此事也是天意,祖父不必如此介怀。”
燕青云摇摇头,若真是这个,他也不用有此一提了。
“墓室被淹,你母亲的棺椁飘浮在水上,我派人下去打捞,但那棺椁毕竟时间长了,又浸了水,还未落地就当场散开。”
想到当日场景,燕青云忍不住长叹一声。
“燕回,当年我是亲眼看着你母亲入棺的,就连那棺椁上的六根镇魂钉,都是我看着工匠钉上去的,可是,燕回你相信吗,那从墓室里打捞上的棺椁,却是一具——空棺。”
燕青云说着看向燕回。
“我知道这有些难以置信,但是,我当年是亲眼看着她入棺的,没道理那六根镇魂钉都还在,你母亲的尸骨却凭空不见。”
燕回眨巴眨巴眼,她的脑子还有些转不过来,不是在说原身母亲的事吗,怎么一转眼就跑到《午夜鬼故事》频道去了?
燕青云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别说是燕回,就连他也觉得这有些匪夷所思。
“你母亲当时被你父亲带回来时,只说自己是孤儿,即使嫁给你父亲,有了你,也鲜少提及自己的乡籍,再加上之后那场怪病……”
燕回又怎么会听不出燕青云的意思。
“祖父是说,母亲很可能还活着?”
“虽然有些骇人听闻,但是这确实是最为合理的解释。”
骇人听闻?
不不不,这一点都没有骇人听闻。
剧本上不都是这么写的吗,除了这种尸骨失踪的,还有什么棺内产子,尸身不腐,借尸还魂什么的。
自己不就是这最后一条。
这么一想,自己才是最可怕的存在啊,穿越者借尸还魂什么的,简直分分钟被架火烧死啊。
“母亲真的还活着?”燕回眼睫一垂,其间泪光闪烁,“若她还活着,为何不来找我?还是说,她根本就不想来找我?”
见燕回如此,燕青云也心中不忍,“你母亲当年既然隐在燕府,必然有她的苦衷,她既活在世上,必然会有一天来与你相见。”
原身的母亲来不来,燕回可一点也不关心,只是,燕政可是又娶了继室,到时别惹出枝节来牵扯到她身上就好。
燕回想着对燕青云徐徐行了一礼,“多谢祖父相告,希望老天垂青,让燕回能与母亲再次相见。”
燕青云转身出了内室,此间事必,他也应该回他的东陵,继续做他的闲散老翁。
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剩下的,就交给时间,还有他们各自的造化。
可是,若天下的事都顺遂人心,那也就没有世事无常一说。
“曾外孙余墨,见过曾外祖父。”
燕青山刚刚转身出来,就见门外站着一主一仆,从那男子对自己的称呼来看,这应该就是燕回如今名义上的嫡子,承义候余墨。
对于这门亲戚,燕青山并无太多好感,他原想就此走过,可是走到一半却又停了下来。
“抬起头来。”燕青云看向身后还在行礼的余墨。
余墨眸底几经变幻,他曾想过有一天会与燕青云相遇,但是他没想到会这样快。
他心中几经思量,可最终还是对着燕青云的方向抬起脸来。
尽管眉眼间带着恭敬谦卑,可那张脸燕青云却是再熟悉不过。
“你今年多大。”
“回曾外祖父的话,余墨今年不及弱冠。”
“生辰几何?”
“腊月十五。”
燕青山觉得自己喉头堵的厉害,种种巧合连在一起,那必然不是巧合,但他还是按下了自己的异样。
“你与你母亲生的更像一些,不过这身气度却像极了你的父亲,我近日都会留在京城,你学问上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来燕府找我。”
“多谢曾外祖父。”
燕青山扣下在袖中颤抖的手指,也按下了想要阻止对方行礼的想法。
“都是一家人,你不必如此。”
燕青山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说出这句话的,他没想到他还活着,更是阴差阳错间成了自己的曾外孙。
“主子,他看出来了吗?”剑一不无担心到。
余墨看着燕青云离开的身影,想到的却是他说的那句“一家人”。
“这些都不打紧,蛮族那边可是又传回音讯来了?”
“回主子的话,蛮族这几年的冬季不仅没有落过暴雪,就连寒冷的周期都短上了不少,他们的牛羊得以安全过冬,所以也都分外安分。”
“季节反常,更意味着一旦降下暴雪,他们会更加措不及防,密切注意那边,他们进军夏商的日子必然不远了。”
余墨说着看向剑一,“余远道哪?他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剑一听到自家主子询问,顿时有些支支吾吾起来。
“他出事了?”
“这倒不是,”剑一道,“只是他在信里再三叮嘱我不要向主子提及他的情况。”
“可是陷入困境,伤及性命?”
剑一想了想后,“这道不至于。”只是比那个还要来的棘手。
“那你就不用告诉我了。”
“嘎?”剑一看向余墨,这就真的不问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知道的太多,主子决定提前解决自己?
“要不,我还是告诉您吧。”与朋友之间的信任比起来,剑一还是觉得小命来的重要。
“不用。”余墨说着向前走去。
剑一尤不死心,“真的不用?”
余墨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剑一瞬时收声。
得!他就不应该帮余远道守着这个秘。
看着余墨远去,剑一一时感慨。
“余远道啊余远道,你就在那边当你的新郎官吧,你这边的媳妇,可就要被主子笑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