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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对象是不是有些不对?
他当初于千万兵甲中见到蛮王忽赫拓跋时,那种心潮澎湃,万籁静止,眼中心中只想着将他斩于马下的感觉,可不是就与花木荣说的一样。
余逐流想着笑出声来,总不会他还喜欢忽赫拓跋不成。
“你笑什么?”
“我笑,你现在就像当初那个为了妓子争风吃醋的我一样,你觉得是喜欢,其实那只是一时的错觉罢了,等待时过境迁,你再想起来时,也会忍不住一笑。”
花木荣稀罕劲十足的瞅着眼前这个“过来人”,“我说万户侯,你这千帆过尽的感慨都是从哪来的?”
随即花木荣压低声音靠近。
“你现在是京城赤手可热的万户侯,多少名门闺秀都想嫁入你余家,可是国公夫人先有了公主府里那番“喜欢与礼法”的言论,后又推拒了皇后娘娘的赐婚,你如今已是十九之龄(虚岁)却连亲事都没有定下,你可知多少人在背后非议与你。”
余逐流却不在意“他们要在背后说那便在背后说去,我堂堂九尺男儿,还怕他们不成。”
“你只顾你,可曾想过国公夫人,她毕竟是孀居之人,又与你年龄相当,虽但着嫡母之名,可是这京中满脑子污糟玩意的人多了,即使面上无人敢说一句,可这私底下难保没有人诟病。”
若说这话的是旁人,余逐流估计早就上前撕了对方的嘴,可他深知花木荣为人,他既然这么说,恐怕整个京城底下都已经传开了。
余逐流鹰眸一眯,他不知背后传扬这着流言的有心人是谁,但是千万别让他知道。
“好了,好了,你也不用做这副杀气腾腾样子,若真想避嫌,不如娶上一位娇滴滴的妻妾,那些流言自然破灭。”
随即花木荣靠的更近,一边压低声音与余逐流说着话,另一边却在袖中翻找起来。
“别说我不是你兄弟,这次我可给你带了东西,本想过几日送去国公府的,既然今天见了,索性就直接给你。”
花木荣从袖中翻腾了半天,这才从袖中摸出一只金匣来。
“这是什么?”
“一听你这话,就知你这两日肯定缩在府里没出来,你可知圣上如今最宠那个妃子。”
“他喜欢那个,于我何干。”反正自己国公府里有没有女眷,唯一一个燕回也早已经嫁人。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如今圣上最为宠爱的,就是你从蛮族护送到京的珠奈公主,而这珠奈公主之所以能够从六宫粉黛中脱颖而出,靠的就是这个东西。”
“这里面总不是放的胭脂水粉吧。”
“你看看不就知道。”
余逐流打开那金匣,就见里面放了一小块黑色的东西,乍看上去有些像是油脂和茶砖粉末混合起的土。凑到近前闻一下,只觉又刺鼻,又带着些许异香。
余逐流揉揉鼻子,“你这又是从哪里鼓弄来的香料。”
余逐流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看的花木荣那是心情大好。
“这是芙蓉膏,是蛮族的珠奈公主,进献给皇上的。托着这药的福,她不仅凭着这药宠惯六宫,更是一举被皇上封为四妃之首。”
余逐流才不管这些东西,他将匣子合上,推还给花木荣,显然瞧不上眼的样子。
“嘿,”花木荣急了,“你别看他黑不溜丢,可这真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回去你取上一张金箔,将这东西放在烛火上烤上些许时候,到那时你就知道这东西的好处了。”
“两位爷说的什么,看着兴致这么高。”云娘托着酒壶,从楼上走了下来。
“没有没有,就是一点小玩意。”花木荣狗腿的走上前去,“前些日子宫里赏赐了一些小玩意,我瞧着有几件还不错,留给你挑了两样,云娘看看可还喜欢吗。”
云娘却按住了花木荣取东西的手势,“花爷若想给云娘,可以等一会去云娘房里慢慢给,但是我这两壶酒,那可是等不得的。”
云娘将那两壶酒递给余逐流,“楼上那位小娘子可是辣的很,这酒还是爷去送吧。”
“她怎么样了?”
“爷还是上去瞧瞧吧……”
还未等云娘说完,余逐流就取过那托盘,“蹭蹭蹭”几步上了楼。
“这楼上的究竟是谁,能让这余老三忙成这副样子。”不知怎的,这背影总让花木荣想起当年在花舫上赌上一切的余逐流来。
可是,国公夫人怎么会跑到这男倌馆来。
云娘却笑得神秘十足,“花爷是想准备站在这里与云娘谈论,还是打算和云娘去房里,慢慢谈论。”
云娘的声音在“慢慢”两个字上,轻轻的打个漩,就将花木荣给勾的找不到东南西北。
“自然是去云娘房里慢慢谈。”
“冤家。”云娘轻啐一声,就勾着花木荣的衣带向着卧房走去。
余逐流托着那酒走到燕回的房门前,他试了几次,还是不敢推开那扇房门,若是真把燕回惹恼了,那就不好了,可是云娘说她喝醉了,这满地又都是碎瓷片,若是一不小心扎着,那……
许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理由,余逐流这才定了定心,推开眼前的房门。
他曾想过燕回喝醉后的样子,是像先前花舫上那样放肆,还是就伏在桌旁悄然睡着,可是任他想破头,也没想到燕回是这样的。
她托腮坐在桌后,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桌上的空酒壶。
听见门开的声响,她抬起眼去,看向来者是余逐流,突就那么笑起来。
“我要的是男人,怎么,万户侯也在这里挂牌了?”
这女人,竟公然招起小倌来了。
“那男倌馆的老板娘托我给你送酒过来。”
“原来是老板娘,”燕回一脸惋惜,“这么个美人却是个女人,真是可惜了。”
女人就可惜了?这要是个男的,你还给我带回国公府不成!
手上托着的酒壶被余逐流恶狠狠的放到桌上。
“这是你的酒!”
“怎么,这就恼了?”余逐流气的咬牙切齿,燕回却笑得越深,“当初那个要与我唱《相思词》难道不是万户侯?”
“你到底想怎样?”
“这里是男倌馆,万户侯既然在这里挂了牌,当然是让万户侯兑现当初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