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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手任由我抚摸着,而手上的冰凉之感自我的额头,脸颊,以及脖颈传开。
因为醉酒而导致的燥热感,慢慢被那股冰凉所替代。我的酒意醒了好几分,意识渐渐清晰起来,不过在昏黄的电灯光照射下,我的视线依旧些模模糊糊,不能完完全去的看清楚。
我本来想翻身起来,凑近去看看坐在我床边的到底是谁,可是我才稍微动了下身子,都还没能侧身呢,那个人就迅速把手从我的额头上抽了回去。
旋即,我看见那人起身朝我卧房的门走去,虽然我的视线有点模糊,但那人的背影我还是能看得出来。
我使劲儿让眼睛睁大,以便能看得更清楚一点,我看见那背影确实是个女孩的,只见她凤冠霞帔,衣摆拖到了地上,乌黑的秀发齐腰,单单从那背影看,亦让人觉得她身材姣好。
虽然酒意未完全消退,但我思维开始冷静了。看着那女孩拉开我的房门出去,我就有些纳闷了,家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雅致的女孩呢,而且她的装束还那么奇怪。
突然我想起了自己的阴妻吴梦瑶,一想到她,我的醉意顿时消了大半,满心欢喜的想,难道,难道刚才那女孩是梦瑶。
想到这里,我也顾不上身子疲软,急忙从床上翻滚下来,鞋子都顾不上穿,光着两扇脚丫子就跟着冲了过去。
我的卧房外面就是客房,门吱呀一声被我拉开,发现客房里面有两桌人还在搓麻将,而爷爷奶奶则陪着几个老邻居在边上聊天。
见我光着脚丫子就冲了出来,那些搓麻将的邻居中,有人随便扫了我一眼,说了句,哟,张君宁你酒醒了,快来快来,和我们整几圈。他们的心思在麻将上,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囧态。
爷爷吧嗒吧嗒吸了对着他的竹烟杆儿吸了两口,瞅着我说,孙儿,你咋个鞋都不穿就起来了咯!
我也懒得管什么鞋不鞋的,反正这个季节又不冷。我跑过去问爷爷,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古装的女孩,从我的卧房里面走出来,说着我指了指我卧室的门。
爷爷被我这个问题,问得一愣一愣的,他疑惑地问,什么时候?
我很急切地说,就刚刚啊,不到一分钟之前啦!
爷爷想了想说,你那个门一直关着的,是你自己拉开的啊,我没看到什么女孩呢。
说着,爷爷有些困惑地问奶奶和其他几个老邻居,他们都说,我那卧房的门,在我开之前,根本就没有打开过,哪里有什么人出来。
奶奶微笑这说,是不是我喝醉酒,看花眼了,或者说我做了梦不是。
此时我已经酒意全无,脑子出了有一小点痛之外,意识完全清醒了,怎么可能是在做梦,我确定真看到了人。
见他们都说没看见,我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当然问了也没有用,他们啥都没看见。
就在这时,小黑探头探脑的从我卧房门窜了出来,我蹲下身抓住它,有意无意地悄悄地说,小黑你告诉是谁进了我的房间。
感觉小黑听得懂我的话一般,对着我喵喵地叫了两声,叫的很温柔。
看它那么温柔的样子,我将头凑上去和它的头使劲儿碰了碰。小黑心情好像很不错,扬起爪子就在作势要推开我的头。
我把小黑放在地上,它就翘了下尾巴,往我家香堂屋去。它没走出几步远,便回头看了看我,冲着温和地叫了一声。
起初小黑的举动,我没怎么当回事儿,就顺势坐在爷爷身边听他们老人家些摆龙门阵。
哪知我才刚坐下去,小黑就跑过来用爪子扯我的裤脚。我推了推它说,小黑不要淘气,别把哥的裤子抓坏了。
可是,我越说小黑就越是用劲儿扯。扯了一番之后,它又朝香堂屋走,走出去几步路,扭头又对着我叫。
见它这个样子,我不由得拍了一下脑门儿,这小家伙好像是要带我跟它走啊。想到刚才我不是问它有没有看到谁进我房间吗,莫非这小家伙听懂我的话了。
我跟着它来台香堂屋里,只见它一屁股就坐在了我阴妻吴梦瑶的灵位前,悠然凝视着她的灵位,温和地喵喵叫了两声。
见小黑的这个举动,我内心暗自欣喜不已。这简直就和我十二岁去找阴媳妇时,它在苏家院子叼我们家祖传玉佩,让我遇到吴梦瑶的情形如出一辙啊。
我信步走过去,坐在她灵位前面的那个小蒲垫上,难掩内心的欢喜,忍不住笑了笑说,梦瑶,刚才坐在我床边的人是你吗?
没有任何回应,我又摸了摸小黑的头,说,小黑你告诉我是不是梦瑶来看我了。
小黑用很无辜似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对着吴梦瑶的灵位,又温和地叫了一声。随后,它一个纵身,跳到了吴梦瑶灵位的位置,叼下来一支毛笔。
它嘴里含着毛笔,大摇大摆地走朝我走来,将笔放在我的面前。
看到这个情形,我不由得惊呆了。爷爷做法事之类使用的毛笔从来不会放在香龛之上,小黑怎么从上面叼到了毛笔呢。
想了想,我只觉得只有一个可能,那毛笔莫不是吴梦瑶送给我的礼物。爷爷曾告诉我,梦瑶卒于康熙十七年,在她那个朝代,毛笔刚好是读书人常用的。
我将爷爷叫来香堂屋,把毛笔给他看。他看了看之后觉得很奇怪,说那毛笔不是他的,问我从哪里得来。我就将小黑从香龛上叼来毛笔的事儿说给他听。
爷爷听完之后,看了看吴梦瑶的灵位,微笑着对我说,我想,这毛笔十之八九是你媳妇儿送给你的礼物。
我怕望着爷爷,黠笑道,爷爷,你不会哄我吧!
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小时候常和爷爷说,我想见吴梦瑶,想听到她的声音啥的。那时候爷爷就说,等我先长到十八岁再说。
所以,我担心这毛笔是爷爷故意放在上面的,让我心里有个安慰。
不过转瞬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看爷爷刚才的反应,这毛笔好像真不是他买的。而且,神奇的是这毛笔可是小黑叼过来给我,爷爷不可能把小黑训练得听他话了。
爷爷瞪着我说,咦!老子这么大的岁数了,还骗你这个孙子不成。
那毛笔到底是不是吴梦瑶给我的不能确定,但是我在卧室里面看到的那个女孩,我确定真有这么回事儿。
现在回想起当时那只神来之笔,我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我愿意相信,那是梦瑶给我的礼物。
在我已走过的人生之中,那些过往之事历历在目,历久弥新,恍如昨日。
现在,我已经在这省会城市呆了快一年了,期间,每周都会打两次电话回家。
时光不饶人,爷爷奶奶虽然身子骨还算硬朗,但他们岁数已经很大了,偶而还有个三病两痛的。以爷爷的话来讲,说不定哪天他和奶奶一口气上不来,就这么去了。
能多和他们说一句话,就多说一句,能多看他们一眼,就多看一眼。每句话,每一眼,都可能是最后的诀别。
所以,只要能回去和他们团聚,我就尽最大努力回到老家和他们团聚。
当然他们也十分担心我,爷爷经常说,能够看到我长成这么大的一个小伙子,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都是我们祖宗积德。
爷爷奶奶一直希望我大学毕业后,能够得到一个稳定的行当,不要像他们那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
我不敢辜负他们的期待,在这一年的时间里,除了经常参加体育活动之外,我去得最多的便是图书馆,当然偶尔也会出去玩,毕竟人到了一定的年龄,社交是必不可少的。
这期间,我还常会去殡仪馆、火葬场之类的地方兜圈。我心想的是,在这种阴气极盛之地,看能否遇到吴梦瑶。
不过也没什么用,吴梦瑶还是从未出现过,感觉我只能在记忆里面回想十二岁时,与她有关的点滴了。
这个暑假,我回到了我们镇上的初中去支教,增加社会实践活动经验。小时候觉得那初中好大,而现在去之后,发现这中学好小啊。
校长是我以前的班主任,叫何忠伟,好多从他手下毕业的学生,现在回来看到他都爱叫他伟哥。刚开始他还挺反感的,后面慢慢的就习惯了。
不过在他当上校长后,大家见面就含蓄了很多,不再当面喊他伟哥这个绰号,而是喊何校长。
作为从他手下出去的为数不多的大学生之一,先前听说我要去支教,他就特别高兴。让我考完试,就赶紧去学校报到,以便准备给他们初三毕业班的人讲课。
我在坐汽车到镇上,何校长就来接我,我说都到镇上了,先回去看看我爷爷奶奶吧。
何校长说,先给我安排住所,吃饭之类的事儿,明天一早他就找人开车送我进村。见他如此盛情,我也不好拒绝,便留了下来。随即给爷爷奶奶去了的电话,说我已到镇上,明天回去看他们。
我被安排进了教师宿舍,那宿舍还是上世纪七八十年建的,有点陈旧。随便将东西一放,他便带我去镇上的一家饭馆儿吃饭。
饭桌上他和我说,非常欢迎我来支教,这样就可以把我在外面的见识,给学生们好好讲讲,让他们能够有股冲劲儿了。
我和他一阵客套之后,何校长酒过三巡,打着饱嗝对我说,等会儿你,回到宿舍,自家好好睡瞌睡就好,过了晚上十一点之后,你就不要在校园里随意走动了。
听他这话,我不由得暗自大吃一惊,有些疑惑地问道,何校长,这是为何?
何校长若有所思地说,你什么也不要问,只需听我的话就行,我这是为你好。
和他吃完饭已经是晚上八点,再去他家里坐了个把小时,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的光景。
还别说,有学生在的时候,这学校热闹得不行,现在没了学生,感觉冷清得有点让人害怕。
我一边寻思着何校长的话,一边走进学校大门。突然心里咯噔了下,我发现校门进去后,不远处的一根电杆下面,有个人蹲在那里挖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