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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川被我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但也没大动作的反抗,任由着我把他课本和笔记拿出来,转着圈问我干什么呢。
我拿出笔在他笔记本上快速写了几个字,递给肖川。
“以后你的作业我来写,但是我有个条件。”
肖川狐疑的看着我“什么条件?”
我把纸条拿回来又补了几个字递了过去“放学以后送我回家。”
肖川盯着那几个字看了一会,一脸我懂了的样子,表情玩味的把纸条收起来“看不出来,还挺直接……”
我没仔细去想他这句直接的含义是什么,不过见他把纸条收起,应该算是答应了我的条件,心里多少有了点底。
肖川一路在我身旁吹着口哨,有时路过树下,也会跳起来抓一把树上的叶子。晨雾未散,惊得树上露珠一同落下掉在我头上。我嗔怪着作势去打他,肖川一溜烟跑的老远。
有他同行,我少有的抬头走路留意两旁的风景。持续雾霾的天空好像这几日开始放晴,夏末的清晨一般是没有风的,还未到入秋的时候,却有一种秋高气爽的感觉。
我们两个一并走到学校门口,肖川却被两个三班的女生拦住。我认得其中一个,是四班的班花,汪小敏。
印象里她的校服衣领下总配着一条粉色的纱带,绑成蝴蝶结的样子。头发天生带着微微的自然卷,吊起马尾来像是小时候动画片里才有的公主。
汪小敏站在肖川面前,脸刷的一下羞的通红。旁边的女生不停的往前推她,好像在给她鼓励。
肖川好像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一脸坦然。
我拉了拉书包肩带,打算低着头从旁边溜过去,肖川却一把把我拎回来“跑什么啊,我还有事要跟你说呢。”
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汪小敏旁边的女生瞪着我的眼睛都快喷出了火。
不知道为什么,生活中从来都不缺少这种爱好多管闲事的人,明明不是自己表白,偏要搞得好像这事她也入了股一样。
汪小敏好像下了好大的决心,也顾不上我在不在旁边,直接把手里一个心形的盒子递了过去“肖川,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啥啊?”肖川问了一个很朴实的问题。
“我……”汪小敏突然语塞。
“喜欢我高?喜欢我帅?喜欢我人品好?”
我听到最后一点,又想到平时肖川那个目中无人的样子,突然没憋住笑了一下。
肖川倒是不以为意,继续说教道“好好学习吧,早恋没啥意思,你要实在想恋,换个人。”
肖川不留情面的说完,拎着我的书包往小卖店走。肖川头也没回,但是汪小敏委屈得想哭的样子全都尽收我眼底,令我没想到的是,末了她眼泪一抹甩给我一记十分怨恨的目光。
我心里咯噔一声,怕是又惹上了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果不其然,午休回教室之后,我明显能感觉到班里的女生看我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别看人家不会说话,还真是挺有办法,刚转来的帅哥没几天就缠着一起上学了。”
“人家那大眼睛水灵灵的多可怜,我要是个不知情的男生我看着也心疼啊。”
“你说肖川要是知道她爸以前进过监狱,得怎么看?”
不用刻意去听,这些刻薄又熟悉的话一句一句撞进我的耳朵里。我心里冷笑,知道我爸进过监狱就让大惊小怪的,要是让他们知道当初我爸强奸了我妈,我从小跟一个做暗娼的姑姑长大,岂不是要吓得合不上嘴。
我对这些闲言碎语置若罔闻,只不过有些担心肖川,毕竟和我这样的人有牵连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几个人说着说着突然噤了声,我抬头一看原来是肖川抱着球和几个男生走了进来,一个叫葛良的一边拧着水瓶子一边问“说什么呢刚才,鬼鬼祟祟的。”
李雪故意放大音量,生怕肖川听不见“说人家五十五那个黑社会的爸爸呗,毕竟咱们这小老百姓可不是人人都进过监狱。”李雪的阴阳怪气让旁边的同学都跟着一同哄笑,这种听惯了的话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肖川在场,就让我特别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巧了,我也进过监狱。啊不对,那好像叫少管所。”肖川语不竟然死不休,突然扔下这么一句。
本来发笑的同学都不笑了,尴尬的看着肖川。葛良算是班里和肖川玩的好的,平时又比较能活跃气氛的那种人,咳嗽了两声之后想把话题转移,肖川却并不领情。
“不信啊?不然我为什么转学,因为把人捅了。”肖川说的云淡风轻嘴角带笑,好像是新买了个球鞋一样的语气。
他不是傻到拿这种事出来炫耀的人,他这么说的目的只有一个,替我解围。我感激的看着他,第一次有了被保护的感觉。
许多年之后我想起当时的那个画面,肖川坐在我旁边的桌子上,仰头喝着水,无所畏惧的说‘巧了,我也进过监狱’的样子,真像是为我披荆斩棘的大英雄。
晚上回家的时候发现楼门口围了好多的人,我刚走过去就有人闪开身子给我留出了一条路。
人群正中央,梅姑和一个中年妇女撕扯着头发,在地上像两只疯狗一样互咬。
“呸,婊子,做鸡的勾搭别人家的汉子。”中年妇女咒骂着,手上的动作不停,一下一下抓上梅姑的脸。那天晚上出现在客厅的男人一脸难堪的站在旁边,拉也不是,走也不是。
“满嘴的蒜味,两个奶子垂的快到地,我要是你男人我也宁可出去找鸡都不睡你。”梅姑在农村这么多年,别的不行,污言秽语骂人能三天三夜都不带重样。
我被众人的眼光看的脸颊发烫,连忙上前把梅姑扯开。
那男人见我过去了,也赶紧拉起自己的妻子,嘴里说着什么别闹了还不嫌丢人。
那中年妇女不依不饶,扬起一脚就踢在了梅姑的肚子上。因为我两手环着梅姑的肩膀,让梅姑没法防备,她气急就扬手给了我一个耳光。
我当时就只觉得眼前一黑,鼻腔里一股血腥味,脸颊紧跟着火辣辣的疼。
“老娘撕烂你的逼。”梅姑说着,又和那女人扭打在了一起。混乱中我的头绳被扯掉,小肚子不知道被谁踹了好几脚。正孤立无援的时候,我突然看到肖川站在不远处,目睹着这一切。
“住手!你们干嘛呢?”肖川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一把把我从人群中拉出来。
本来混乱的场面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孩子冷住,那中年妇女正想开口说点什么,肖川把手机掏出来在众人面前晃了一圈“该散就散了吧,我刚报警了。”
那女人嘴里不服软,吼着报就报,让警察来看看光天化日做鸡的长什么样。旁边那个男人见状,连忙拉着女人离开,说什么有话回家再说。
围观的人见状也都三三两两的离开了,肖川看了梅姑一眼,转身拉着我就走。
我被肖川从楼下带到附近的一处空地,早前这里是一个活动中心。后来小区拆迁了,健身器材和各种活动器械就留了下来。
我把书包挂在单杠上,顺着秋千坐了下来。
肖川坐在我旁边,长腿一晃,荡的秋千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有一种面具被撕碎的羞耻感,低着头不去看他。摘下皮筋把散落的头发重新拢到耳后,却不小心碰到了刚刚被打红的脸,疼得我嘶了一声。
肖川紧张的看了我一眼“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