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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瑟与小鬼蒺藜匆匆忙忙地遁走,边走边念咒,雾起了,他们俩一头闯进了山里一片沉沉夜霭中。乍一进去,只觉伸手不见五指,阴瑟祭起阴煞鬼术,两只眼球迅速变得全黑,外放灰光,使得身旁一丈地,逐渐看得清,见有路漫漫,有水潺潺。小鬼蒺藜目瞪口呆,一时竟瑟瑟发抖,不敢迈步,“这……这不就是地府的黄泉路吗?”
“快走!怂包,这只是阴阳交界的接引道,离地府还远着呢!”阴瑟揪着那小鬼蒺藜的耳朵,继续往前赶。
雾气腾腾就像地上不断烧开了水,阴瑟和小鬼蒺藜走了不多久,突然阴瑟停下了脚步。“那三个鬼差的气息几乎消失了?!”她定睛向前望去,灰光大放,在雾里隐约见到一个身影,坐在地上。
再走近些,看清了那身影的容貌,小鬼蒺藜突然战栗了起来。“是……是他……”
“是谁?”阴瑟疑问道。
那身影回头看向他们,咧嘴一笑。
只见小鬼蒺藜癫狂一般往来时路狂奔而逃。阴瑟都没来及得施法将他拘回,突然感到一丝诡异心悸。
“是你?伍家的那个小子?”阴瑟终于看清了那身影的脸。可是为什么不见三个鬼差,先前不是他们押着这伍煦的魂魄吗?阴瑟突然想到了一种变故的可能性。因为面前的这个鬼魂打了个饱嗝。
一个刚刚入魔的魂魄竟然可以吞噬了两个“勾死人”和一个游方鬼差?!
为什么他身上此刻没有鬼魔的气息,这个问题阴瑟想不明白,但她既然已经知道面前的就是那个姓伍的鬼魔了,便要着手做事了。
只见她一挥手,雪白的纤手掐了个咒印,灰气从手中散出,迅速凝成锁链虚蛇,此时的锁链虚蛇被她学自卫公公的“弥天大法”一催动,几乎完全变了模样,大了几倍,声势十分骇人。
阴瑟一翻腕,锁链虚蛇闪电般窜了上来,一下子缠上了伍煦魂魄,迅速勒紧,伍煦魂魄被勒得变了形。
阴瑟抬起手,正要伍煦魂魄带走,突然伍煦魂魄张开嘴来,一口咬在锁链虚蛇身上,虚蛇竟如同真的蛇一般被伍煦魂魄咬破,阴瑟一皱眉,手掌握紧,锁链虚蛇登时又变大,缠勒的力度立马加强。伍煦魂魄嘶吼一声,继续咬在虚蛇身上,只见虚蛇阴气被伍煦魂魄一口口吞噬,逐渐变小,变得衰弱,阴瑟竟无法阻止。
阴瑟大怒,取出卫公公所赠的饕餮木牌。“倒要看看谁吞了谁!”她将弥天妖气灌注进了那饕餮木牌,发现那饕餮木牌贪婪地像个无底洞,她的妖气像决堤一般被吸了过去。待体内的妖气流过去了一半,阴瑟咬牙以鬼气隔断与木牌的接触,断了妖气灌输,那饕餮木牌才亮了一下,一只狰狞异兽的光影从木牌里懒洋洋走了出来,这就是饕餮的一丝残魂。
“收了那鬼!”阴瑟指使道。
饕餮残魂打了个哈欠,完全无视。阴瑟气的够呛,但却拿它没办法。只好客气的说道:“那是卫爷爷要的”。
饕餮残魂闪至伍煦魂魄旁,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伍煦魂魄连带锁链虚蛇一并吞了下去。
阴瑟大惊:“怎么吞了他?”
饕餮残魂露出轻蔑的笑容,一张嘴将伍煦魂魄吐了出来。
原来这饕餮残魂吞了的还可以吐出来。
“我的阴气虚蛇呢?”阴瑟问道。
饕餮残魂浑然当做没听到一般,又一张嘴将伍煦魂魄吞回,跳回了木牌里。阴瑟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木牌用鬼火焚烤,终究只是在心中咒骂,收了木牌,从那团浓雾中离开,以遁地法往京城去。
刚走了不久,阴瑟突然觉得身上那块木牌越来越热,她奇怪地掏出来看,木牌很快就像一块烧红烙铁一般,烫得阴瑟拿不住,脱手落在了地上水坑,水坑一下子冒出阵阵如烟蒸气。阴瑟惊疑,在一旁观望,过了一会儿,蒸汽慢慢散去,露出了水坑里的木牌,她伸手正要去拾起,这时有人先她一步拾起。太过意外,阴瑟甚至愣了一下,看向拾起木牌的人看去。
又是这副可恶的笑容,这不可能?!伍煦魂魄竟从饕餮木牌之中脱身出来了?
阴瑟皓腕一翻,一股灰色妖气巨蟒从她手心飞出,从空中张开大嘴,吐着蛇信子,噬向伍煦魂魄。眼看伍煦魂魄要被这妖气巨蟒咬到,他突然张嘴,嘴大得离谱,猛地一吸,妖气巨蟒竟被他一口囫囵吞下,倒似妖气巨蟒自己钻进伍煦魂魄肚子里一般。他打了个饱嗝,一股淡淡灰色妖气从口中溢散。
又是这样的饱嗝!你到底能吃多少东西,阴瑟看着伍煦魂魄那种神情,除了鬼魔,还夹杂一丝混不吝的表情,这表情很熟悉,就像刚刚见过不久,阴瑟突然一个激灵,“你…你把木牌里的饕餮残魂也吞了?!”
伍煦魂魄看着阴瑟,舔了舔嘴唇,阴瑟顿时感觉心里发毛,手中扬出一团阴影,散开化作鬼影瞳瞳,扑向伍煦,阴瑟趁机使出遁地术逃之夭夭。
她好的太快,没有回头,如果知道身后发生的,她一定会后悔。她施放出来的鬼影,将伍煦魂魄团团围住撕咬。阴瑟如何能想到,先前吞噬了三个鬼差以及妖气巨蟒,甚至还可能吞噬了饕餮残魂的伍煦魂魄,此刻竟被这普普通通的鬼影逼入绝境。
伍煦魂魄自己也不知这是为什么,他不断撕打挣扎,但被那些鬼影撕咬不放,魂力渐弱,再这样下去,就要被分食化为乌有。
就在这时,一声叱咤如平地一声雷,震散了那些撕咬着伍煦魂魄的鬼影,同时也震得伍煦魂魄天旋地转,魂气暗淡飘零。
荫杨客栈里的诸位赶到了!方才正是清虚道长隔着一里地使出的“叱咤”道法。很快几人赶到面前,曾铁立即拿出一挂杨叶蓑衣包住伍煦魂魄,红姑以杨枝伞撑起,护住伍煦魂魄。一缕初升太阳的阳光照进了这里,照在杨枝伞上。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