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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姨娘自上次来过便再没来过,许是顾忌着夫人,在这深宅大院里每一天都过得谨慎万分,连看女儿这种事也需顾忌别人,不然便是于自己和女儿不利。
庆锦瑟也没有隐瞒,将纸上所写通通告诉了春兰,春兰这才恍然如梦,原来小姐这是下了罪己书,承认自己有错,却不言明是哪错了,又说明即便是哪错了也是无心之失,夫人最了解小姐的以前的性子,小姐从不会那些弯弯绕,夫人看到了肯定会动容,难怪小姐有如此把握,春兰心中欢喜,脸上也露出俏皮的笑容。
“小姐真是聪慧,怪不得您一点也不急,奴婢愚钝,还以为小姐压根就没拿这事当回事,原来小姐心中早有主意。”
“你呀!”庆锦瑟用稻草打了一下春兰的头,娇嗔道:“也不知道是谁成天急得眼眶发红,天天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都说了不许自称奴婢,又不听,难不成小姐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
“没有。”春兰小声反驳,脸上却扬起一抹娇羞,“奴婢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了,况且,若在夫人和小姐面前称呼你呀我的,奴婢可是会吃不了兜着走的,府里可是最注重规矩了的。”
庆锦瑟无奈的点头,“好吧!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不过,就我们二人时别太拘谨,我又不会吃了你,别那么小心翼翼,站直了。”
正说着,庆锦瑟耳尖,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便停了和春兰的嬉闹,春兰也随后听到,规规矩矩站的笔直,庆锦瑟暗想,我这破地方还真是够热闹的,前几天所谓的三姐过来警告了我一番,韩姨娘来了一次,今天又有人来了,待会可别乱讲话,静观其变。
夏兰一进来,看见一主一仆一坐一站,正等着她进来,反倒把她吓了一跳,仔细打量一番,发现七小姐没想象中的那般憔悴不堪,反而活的甚是光泽,眉眼间还带着笑,真是奇了个怪。
“奴婢给七小姐请安。”
按照规矩,夏兰福了福身,便将怀中的东西递给春兰,“这是大小姐命我带来的图样布匹,七小姐按着图样绣即可,你仔细着替七小姐收好,可别弄坏了。”
夏兰不敢对七小姐不敬,对春兰却是没给什么好脸色,冷着面容下达命令,她本就是大小姐的贴身大丫鬟,自然心气比别的丫鬟都要高,说话做事都高人一等的气势,春兰赶紧接在手里。
绣品?大小姐让送来的?看来大小姐还是记恨小姐推了她,不然也不会找一些事让小姐做,刺绣可是最伤眼睛的,在霓裳阁尚好说,灯火通明的,在这里除了白天能绣,晚上哪里能绣,若是不赶工还好,要是急着要可如何是好。
“夏兰姐姐,这绣品大小姐可说了何时要?”春兰试探着问。
“没说。大小姐只说待七小姐绣完命我来取。”
夏兰声音冷冷答,丝毫不愿在此多待,对庆锦瑟福了福身,“大小姐虽没说什么时候要,奴婢却想着应是越快越好,毕竟六月十八就是永安侯老夫人的寿辰,误了吉日是断然不行的,七小姐还是算着日子,免得错了日期,届时大小姐也不好向夫人交代,毕竟这是夫人交代的事。”
夏兰偷眼瞧七小姐,没发现她脸上有任何不痛快,脸上一直堆满了笑,不由暗疑窦暗生,以七小姐这般聪慧,怎么会去推大小姐,这事透着蹊跷,古怪的紧,回去要同大小姐说一说。
又拿夫人来压她,能不能别总是用夫人来压她?夫人就很了不起吗?庆锦瑟憋着一肚子火,脸上却笑的极为灿烂,笑得她肌肉都僵持在一块,只会笑这个面部表情了。
“嗯嗯,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又给春兰使眼色,春兰赶紧将东西放在桌上,一脸讨好看向夏兰,“夏兰姐姐,我送你出去。”
夏兰行了礼方才退下,春兰紧随其后,活脱像个跟屁虫,夏兰不耐烦得横了春兰一眼,也不说话,走了一段路,夏兰停住脚步,春兰笑得极其别扭,强撑着将其送走,吐了吐舌头这才回转身。
春兰刚回来,就苦着脸对庆锦瑟说:“小姐,大小姐这是没安好心,明知道您这段时日病了,还拿这个给您绣,分明是不让您好过。”
庆锦瑟头也没抬,拿着花样子只说了一句,“小心隔墙有耳,以后像这种话还是不要说了,即便要说,也藏在肚子里,免得惹祸上身。”
春兰赶紧闭嘴,又不甘心的跑到门前望了望,确认无人方才回来,“小姐,没人。”
那表情,当真是可爱至极,庆锦瑟无奈的摇摇头,她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天真的婢女,当真叫她无言以对,罢了,还是以后慢慢调教吧,她只得如此想。
“我不是说外面一定有人,是说小心有人,虽然我被贬到这个破地方,你看看,这里何时清净过,今日不是这个来就是那个来,你这心直口快的毛病再不改改,将来不只是祸害了我,连你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还两说。”
听得小姐如此说,春兰吓得当即缩了缩脖子,感觉背脊泛起一丝凉意,却还强做镇定拍了拍胸口:“小姐真是会唬人。”
话虽这么说,春兰还是知道怕了,不敢再说其他,许是从来没被人这样吓过,一时间没了说话的兴致。
庆锦瑟见达到了一定的效果,也不再吓她,让她将夏兰送过来的图样布匹拿来,花样只有一种,九只九彩喜鹊嘴边都叼着一个寿字,成三棱角形状,中间还有个最大的喜鹊叼着寿字,寓意十鹊同福,边角都是用杨柳树,枝叶繁盛无限蔓延,寓意杨柳成荫,多子多孙。
好在庆锦瑟在现代也是学过刺绣的,这还难不倒她,喜鹊用的是广绣川绣两种绣法,用于将九彩喜鹊的颜色分明,而寿字和杨柳则是用苏绣。
看罢了这些,庆锦瑟只觉得一阵头疼,看来那个大小姐真会偷懒,明知广绣和川绣最难绣,自己不想绣,便送过来给她,庆锦瑟虽不愿,却也不得不完成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
看了看手中的图样和布匹,锦瑟才发现最最关键的绣架居然没有,这大小姐也不知怎么想的,连绣架也忘了?还是故意为之?应该不是故意的。
想到这,锦瑟吩咐一声,“春兰,你去一趟...,锦瑟突然不知如何说下去,大小姐的房子在哪她可不清楚。”
春兰也适时发现了这个问题,呀得一声怪叫,“小姐,竟然没有绣架,奴婢这就去班沁园取。”
原来大小姐的闺房在班沁园,庆锦瑟暗暗记在了心里,笑容满面的点头,“速去速回,别耽搁了。”
春兰也知道此事紧急,忙点头直奔班沁园。
而班沁园内,夏兰刚回来复命,“大小姐,您让我送去的东西奴婢已然送到。”
庆锦莹沉默的点点头,忽然想起绣架还在母亲处,她并没有取回来,暗骂自己粗心大意,连这事也给忘了。
“夏兰,你速去趟凝香阁将绣架取回,待会再送去给七小姐。”
夏兰听说还要去一趟七小姐处,心里就不乐意,还有凝香阁,是她最不愿踏足之地,可一想到这是大小姐吩咐的,又不敢不去,呐呐的应了声是。
凝香阁,赵氏手中拿着庆锦瑟写的罪己书,面色平淡,内心却觉得十分古怪,这锦瑟何时还会写罪己书了?平日里除了争风吃醋也不会别的,怎么病了一场突然转了性子。
赵氏哪里晓得,此锦瑟非彼锦瑟,原来的那个锦瑟早已经魂飞魄散,而现在的锦瑟是穿越过来的灵魂附体,自然行事作风和原来的锦瑟完全不同。
“夫人,要不要奴婢去看一看七小姐?”秋菊问。
“嗯,是该去看看。”赵氏点头,“这锦瑟从小就没吃多少苦头,我待她犹如亲生,比莹儿也差不了多少,她的脾气秉性我是一清二楚,性子那么倨傲的一个人居然会写罪己书...”
赵氏把罪己书叠好放在桌上,眉眼看着前方,转头笑盈盈对秋菊说,“你去看看七小姐身边可是多了什么人,再去打听最近还有谁去见过七小姐。”
“是!”秋菊颔首。
秋菊刚出门,外面就有丫鬟进来禀报:“夫人,大小姐身边的夏兰说有事求见夫人。”
赵氏一听是夏兰,眉头蹙起,不悦道:“让她进来。”
赵氏知道,若无事,莹儿定不会差遣夏兰过来,明知道自己厌恶她,想来定是有急事,这才派她过来。
小丫鬟替夏兰打了帘子,夏兰脚步迟缓,一颗心紧张的不得了,战战兢兢的进来便行礼,“奴婢见过夫人。”连声音都不自觉有些颤抖。
赵氏好一会没说话,冷眼瞧着她,果真生了一副好容貌,难怪有非分之想,以前只觉得她姿色尚可,今日不知怎么回事,越看越觉得她像极了病美人,柔柔弱弱的,倒是和韩姨娘有几分神似。
庆锦潇可是她的嫡子,没有她的准许,一个小小的奴婢竟敢起了别的心思,要不是看在女儿的份上,现在岂容她站在这里说话,只怕死都死了好几回了。
空气中凝结着沉闷的气息,夏兰更觉得惴惴不安,暗道不妙,早知如此就该推了这份差事,让大小姐差其她人来,现在可好,夫人定是忆起前事,搞不好得吃些苦头。
“你不好好在班沁园侍奉大小姐,跑到我这里做什么?难不成还想见二公子?”
赵氏怎么瞧也不喜这夏兰,语气自然冷淡,不明白莹儿究竟看上了她什么,还力保她,虽是饶过了她,却告诉莹儿,没事别让她来凝香阁,省得瞧见了添堵。
“奴婢是过来取绣架的,大小姐说绣架忘了拿回去,奴婢没有大小姐的吩咐,绝不敢踏入凝香阁半步。”
夏兰急忙解释,她可不想被打一顿板子扔出府去,二公子虽对她有情,却是个花花公子,成日流连花丛,估计早就将她抛之脑后,夫人素来狠辣,若不是看在大小姐的面子上,只怕她这条命早已横尸荒野,她怎么还敢起旁的心思。
听到是因为绣架的事,赵氏的脸色这才稍微和缓,又吩咐小丫鬟取了绣架来,夏兰接过来,连忙施礼想要告退。
赵氏又说话了,“以后无事还是别来凝香阁,回去跟大小姐说一声。”
“是!”
夏兰羞红了脸,一刻也不敢再多待,又再度施礼告退,这次赵氏并没有为难她,出了凝香阁,夏兰心底舒了口气,才发觉背心早已湿透,回过头看了眼凝香阁,仍觉后怕,再不迟疑,急急朝班沁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