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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纸人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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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十一点三十分。

    河灵村老柳树下,正站着两个人。

    深夜的冷风嘶吼着,驰骋着漆黑的深夜,环绕着我的身旁,使我一阵阵的瑟瑟发抖。

    我心里忐忑不安地顺着中年大叔的意思,磕了几个响头,也喊了几声祖师爷。

    说来也奇怪,就在我以为事情完了,正准备询问尸叔要我做这些有何深意的时候,骤然,四周刮起了一阵猛烈的大风。

    随着大风,我感觉老柳树散发着一股阴森森的冷气,使我浑身颤抖,我以为是我敏感所致,并没有细想。

    然而,当我朝土里插的三根香瞅了瞅时,目光呆滞,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只见三根完整的香,出现了一个诡异的一幕,刚刚烧的好好的香,此时有两根已经拦腰折断,与剩下的那根完整的香截然相反。

    我脸色惨白,急忙朝身旁的尸叔问道:“尸叔?你快看插在土里的香?那是怎么回事?”虽然我从奶奶那里听说,祭拜时香火最怕遇到的是三根香,有两根短了一大截,那寓意着三长两短,必有大难。

    我心里害怕的要死,紧握的拳头已经沾满了冷汗,脸色很是难看。

    陈尸顺着我的声音朝土里的香看去,顿时,有些血色的脸惨白如纸,他陷入了久久地沉默后,担忧地说道:“小凡,这是三长两短香,恐怕你活不过今晚!”

    虽然我心里也有种不祥的感觉,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我神色惊恐的朝尸叔说道:“你不是说有办法救我的吗?难道就只是跟这棵老柳树磕磕头就可以救我的命?我看不会这么简单吧?尸叔,你一定要救我!我还要去救我的奶奶!”

    尸叔无奈的看着我,我们就这样对视着,黑夜里我只能看见他那惆怅的脸,心里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终于我忍受不了沉默的恐惧,绝望的问道:“真的没有救我的办法了?”

    陈尸叹了一口气,皱了皱眉头,语气沉闷的说道:“你先别慌,这不是还有我吗?小凡,你体质很特殊,你昨晚本来已经被鬼差带走,却意外的回来了。说明你运气好,但好运并不会总是陪伴着你。你时刻有着死去的危险。”

    我很疑惑的看着陈尸叔,我体质很特殊,特殊在哪里?一时间大脑像是短路了,怎么也记不起来。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陈尸叔抬起了头,望了一眼头顶的月光,又低下头朝我说道:“小凡,你还记得自己住的地方像什么吗?还有你奶奶逼着你做的那些事?”

    他这么一说,我突然间就想起来了。我住在一个棺材一样房子里,而且还是一间纸棺材的房子里。从小奶奶就逼着我对着纸人喊得娘,七岁那年后,奶奶又逼我给小黑屋烧纸人,而且烧的都是与自己相似的纸人,后背都贴着自己的生辰八字,因为这还和奶奶吵了一架,从那件事后,奶奶的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脸色更难看了。

    我心有余悸的反问道:“和我现在的又有什么联系呢?”

    “臭小子,如果不是你奶奶背着下面给你续命,你小子早在七岁那年就死了。”陈尸叔一脸的愤怒,似乎我说这种话很不厚道,后来我才懂原来这一切都是我奶奶幕后帮我,不然那我根本活不到今天。

    我神色惊恐嘟囔着嘴问道:“你是说我奶奶给我续命?难道我七岁那年真的死了?我怎么不知道啊?”

    “诶,说来话长,趁现在还有一点时间,我和你说说吧。”说完,陈尸从腰间抽出来了旱烟抽了起来,火星子随着烟草,发出了微弱的火光,陈尸一屁股坐了下来,示意我也坐下来。

    眼看自己的身世有一些线索,一下就被吸引了。就连自己活不过明天,也扔在了脑后,现在急也没用,先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能想到对策救自己的命。

    我眼里尽是忧伤与无奈,我多想现在和我讲这些的,是我那百般疼爱我的阿年,可惜她已经被人抓走,心里恨地直咬牙,一定会把救回来我的奶奶,我在心里这样想着。

    陈尸叔抽了一口,望着天上灰蒙蒙的月色,说道:“在你七岁那年,一个深夜,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惊醒睡梦中的我,我打开门原来是你奶奶柳知音,在你奶奶的背上正是奄奄一息的你,你满身是血,呼吸心跳几次差点停止跳动了。你奶奶要我出手救你,但是你伤的太严重,三魂七魄,只剩下了一魂,其他的都已经不见了。”

    我屏住呼吸,颤抖的身子抖个不停,我只记得我去过小黑屋后,就被吓晕了过去,难道在小黑屋里发生了什么,我却一点也记不起来了,而那时的我,已经距离死亡近在咫尺。

    陈尸叔挪动了下麻木的腿,换了个姿势,对着我,说道:“我一看三魂七魄只剩下了一魂,哪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我推脱了,小凡,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做很不道义,见死不救。但是你那时几乎必死无疑,我真的没有办法。哪怕是把其他魂魄找回来,也救不了你。”

    我蹬了一眼陈尸叔,但又觉得他也是真的没有办法。说道:“后来呢?我又是怎么活下来了?”

    风呼呼地吹着,我问到了泥土的潮湿气味,混合着我身上的恶臭,我捂住了鼻子,冷冷的看着我眼前的男人。

    他接着说道:“这都感谢你的奶奶,是她救了你。我只是帮了你后来的养命!”

    当我听到是我奶奶救了我,心里一股暖流滋润着全身,救回奶奶的心更加的坚定了。我疑惑的问道:“养命?”

    “对!我也不知道你奶奶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让你起死回生,但后来我才知道,她把自己的二十年阳寿借给了你!诶,我真不该说柳老太什么好。”陈尸说道。

    我震惊了,我的寿命是奶奶借给我的。我有些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珠子望着陈尸,说道:“怎么可能?”

    “我知道你难以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如果我没猜错,你奶奶跟下面的人做了交易,你才能活到现在。不然你早就成一抔黄土了。你千万不要辜负你的奶奶的一片好意,好好的活着。”陈尸叔语重心长的说道。

    难怪奶奶的信里,让我好好活着,原来她早就知道了自己会被下面的人抓走,让我好好的照顾自己,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哭喊道:“奶奶,都怪小凡,那晚如果我不闯入禁区,你也不会为此丧命。呜呜呜……”

    陈尸叔摇了摇头,拍了拍我的肩膀,缓缓地说道:“这也不全怪你,你那时候小,不懂事。”

    但这个心结会一直纠结在我的心里,让我一直自责不已。我接着问道:“尸叔,那后来呢?你不是说我体质特殊吗?究竟是特殊在哪里了?”

    “还记得那晚你问我的问题吗?我既不是人,又不是鬼?”陈尸叔睁大了眼睛望着我。

    我诧异地回答道:“对啊!”

    “我现在就告诉你,你既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阴尸!所以你才能活到现在。”陈尸冰冷的说道,让我后脊梁一阵发冷。

    我惊恐万分,急忙结结巴巴的询问:“阴尸?尸叔你别吓唬我?”

    “你有时候是不是摔倒不会疼,划破了手不会流血?而且身体总是冰冷?”陈尸叔一下子问了很多问题,我一时间不知道回答那个问题。

    我木楞地回道:“你怎么知道?难道说我这些不寻常的表现,是我的阴尸体质导致的?”

    “对!”

    我震惊地往后倒退了几步,目瞪口呆的望着陈尸叔的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心里一阵恐惧。

    这时候,他接着说道:“所以你才会住在一个像纸棺材的房子里,喊纸人爹娘,给小黑屋烧纸人等都是在给你续命。”

    我还未从惊恐中恢复过来,浑浑噩噩的回应道:“续命?”

    “对,柳知音把你救活,但你是阴尸体质,很难再如以前那样活下来,需要借阴气来养命!所以你奶奶才让你住在纸棺材模样的房子里,借棺材的阴气养命,找了一个纸人爹娘,是在你危险的时候保护你,同时纸人也有阴气,也可以养命!本来你可以再活个两年,但你在前几天竟然忘记了给小黑屋烧纸人,导致你尸斑占据全身,死到临头。”陈尸责备的说道。

    我能听出来,尸叔在责备我,心里也恨自己为什么不给小黑屋准时烧纸人。我手无足措地说道:“那我现在去烧纸人?尸斑会不会消失?”

    陈尸接着说:“已经没有作用了,一旦断了,就不会再发挥作用。你是阴尸体质,再加上你只有一魄,很容易招鬼缠身索命,所在才会碰到那些死人,闯入了鬼茶馆。但你幸好,遇到了我是你命大,不然你会被永远困在鬼茶馆里,阴魂不散。”

    我暗自庆幸,但心里始终放心不下。紧接着问:“那我怎么办?现在已经无法回头了?难道只有等死吗?尸叔,你既然懂这么多,应该有办法救我的!对不对!尸叔,我还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