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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扎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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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尸见我跟个苍蝇似的叫个不停,索性不再搭理我,转身朝院子的大门外走去。我看着尸叔都懒得回答我了,而感到一阵纳闷,站在原地没有跟过去。

    尸叔走了没两步,朝我叫道:“还楞着干嘛?跟我走啊?”

    听到尸叔催促的声音,我这才急忙跟上他的脚步。一边问道:“尸叔,你还没有回答我问题呢?那三气真的可以救我的命吗?还有三气去哪里弄?”

    我就这样紧紧地跟着前面的男人,一前一后,脚步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的清晰,不禁让人心里一阵阵的发寒。

    尸叔一边走着,一边解释道:“三气不能救你,只能养命,对于我们这行来说?能活一天就是一天,不是吗?”尸叔突然停了下来,那双冰冷的眼神望着我,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扭扭捏捏地蠕动了干燥的嘴唇,说道:“那,那我这到底是算是什么?和一具尸体有什么区别?除了有意识,我还能不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

    我的声音在空中盘旋,四周死寂沉沉,空气像是停滞,我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在疯狂地躁动,尸叔突然陷入了安静,使我一时间难以接受。我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冷风肆无忌惮地捶打着我的皮肤。

    良久,尸叔才动了动嘴唇,看了看我,说道:“小凡,你本来就是一具尸体,能和人一样活着,你已经足够幸福了。你还想奢求什么?你对的起你的奶奶?她现在为了你,不知道在哪里受着着折磨?”

    “我……我……不是这样的。尸叔,你听我说。”我想解释,但是尸叔的那句话已经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我本是一具尸体。

    尸叔打断了我,说道:“算了,我还是先帮你续命要紧!在去冤魂谷之前,我们先去一个地方,去哪里少不了那些东西。”

    说完,尸叔没有再和我交谈过,我就这样跟着他来到了一家很破败的扎纸店,但说来也奇怪,虽然破败,但死人的东西一样也不少。

    尸叔推开了那破败的木板门,迎面走出来一个耄耋之年的老头,那眼神都快要凹陷进皮肤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的,我看着那粗糙的脸,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

    老头从门缝里眯了眯眼,见是我尸叔,打开了门,瞅了瞅我们一眼,紧接着对着尸叔说:“你来了!”

    尸叔点了点头,我很纳闷,看见这样子,难道尸叔早就料到了这一天,所以这老头见是我尸叔,一点也不陌生。

    这时老头,把我们迎进了店铺内的客厅,缓缓地说道:“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准备好了,我进内屋给你取来,你稍等一会儿。”

    说完,我看着老头佝偻着身子,一步一步地朝那漆黑的走廊里走了过去。看着这个老头,心里感觉一丝毛骨悚然,不仅是那丑陋的模样和冰冷的声音,而且从他一举一动给我一种后脊梁一阵发廊的感觉。

    我试图不要去想那个奇怪的老头,观察着这间破败的扎纸店,来过河灵村,我从来没有见过这里会有一间如此诡异的店铺,因为这间店铺坐落在一座荒山的半山腰上。

    哪里有人会把扎纸店开在十分荒僻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客户来定制死人的东西?就在我纳闷,疑惑不解的时候。

    尸叔开口说话了,他说道:“你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荒山野岭会有店?而且我还带你来这里?”

    我频频点头,我佩服尸叔,每次心里所想,他都能猜出来。

    尸叔笑道:“臭小子,这店铺可没有看到的那么简单。”我一边听着尸叔的讲解,一边朝朝四周的墙壁上望去,只见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纸人,寿衣等死人物品。

    我顺着那些看起来让人瑟瑟发抖的纸人,寿衣望下看,在下面摆着几个的玻璃柜里有很多大小不以的铜钱,那些整整齐齐的铜钱看起来很奇怪,奇怪在呢里呢?我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比平常的那种在电视上看的相比大了很多,足有手掌那么大。

    我整纳闷着,竟然会有这么的大的铜钱,让我大开眼界。想伸手进去摸的时候,被尸叔给厉声制止了,他说道:“别碰那东西!”

    我吓得立刻缩回了自己手,额头上冒出了一丝冷汗,扭过头,急忙问道:“尸叔?咋了?”

    尸叔急忙地把我拉过去,对我说道:“臭小子,你刚才险些招鬼上身!竟然敢到处乱摸。”

    听到尸叔说这句话,我惊恐的睁大了眼珠子,问道:“尸叔你别吓唬我?一个铜钱而已?那么容易招鬼啊?”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后悔了。不知何时,我身后站了一个人,把我吓得面如白纸。

    原来是那个老头,他竟然走路没有任何声音,阴冷的表情像是一具死人,他冷冷地说:“他说的没错,小伙子你如果碰了那铜钱,那鬼就会一直跟着你,直到把你害死!”

    我吓的连连往后倒退,脸色惨白,神色惊恐望着这个老头,眼睛也时刻朝那奇怪的大铜钱瞄了几眼,怎么可能?

    尸叔见我不敢相信,对着我说道:“不信?那就让你看看?”说完,准备朝玻璃柜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眼见尸叔要搞真的,我吓的立即说道:“尸叔,我信。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尸叔停下来脚步,一脸鄙视的看着我,看我还没见呢,就害怕的要死。可是我哪能有什么办法,我也怕鬼啊。

    这时,我看见古怪老头递给尸叔一样东西,那包裹被黑布包裹的严严实实,只能猜测是一个四方形的箱子,看是尸叔接过来的样子,似乎这东西有些沉沉。

    我好奇的问着尸叔:“尸叔?你这取的是啥东西啊?咋那么沉?”

    尸叔瞪了我一眼,对着我说道:“先别问!时机到了我自会告诉你!”

    不问就不问嘛,我有些生气地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虽然不问,但那好奇的眼睛时刻没有离开过尸叔手里的那样神秘的东西,究竟是会是什么呢?以至于尸叔守口如瓶,还对我大发雷霆,强忍强烈的好奇心,我坐在凳子上,硬是坐不住。

    尸叔和老头窃窃私语了一刻钟,只见老头又从内屋里取出了两个纸人,金童玉女那种,尸叔朝我望了一眼,示意我来搬纸人,虽然我心里生着闷气,但是一想到这是在救自己的命,就不应该耍小孩子脾气,屁颠颠的搬着两纸人。

    这时尸叔对着我说:“小凡,你先在外面等着我,我还有一些事,交代完,就出来。”

    听到尸叔让我先走,我蹑手蹑脚的朝扎纸店门外走,眼睛时不时地往后偷瞄了几眼。

    我走到了门外距离尸叔十几米的地方,我只看到尸叔在和老头交谈着什么,两人好像在争执什么事情,因为距离太远听不见他们到底谈了什么,也不知为何突然吵了起来,只看见你那老头怀着幽怨又诡异的眼神看了我几次,又和尸叔争执着什么。

    我本想去听听他们说些什么,但是一想尸叔故意把我赶出来,是要和老头谈些我不能让我知道的事情,我过去了,肯定会聊些别的了。索性,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

    外面是一片平坦的土地,从这里可以看见山腰下那些婆娑的树影子在晃动,像是一个个的人在晃动着身体,看着一阵怪异。

    夏天的夜里蚊虫多,我被了咬了很多的大包,来来回回地抱着两纸人在平地上走着,试图摆脱讨厌的蚊虫叮咬。

    片刻过后,我终于看见尸叔从那扎纸店的门口走了出来,紧随着扎纸店的门给闷声关上了。在关门前,我看见了老头那面红耳赤的脸。

    我急忙跑到了尸叔的跟前,疑惑的问道:“尸叔?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在争吵?”

    尸叔木楞地看着我,过后神色恢复地回应道:“没什么!”我能看出来尸叔和那老头绝对有着我不知道的事情,不然也不会吵的那么凶,看着尸叔那惨白的脸,心里很不舒服,他都是为了我,才会如此操心劳累,我真不知道如何感谢他。

    他接着说道:“时间紧急,我们还是别耽误时辰,尽快赶往冤魂谷。”

    尸叔这么说,我才想起来我时间只有一天一夜了,如果不尽快消除身上的尸斑和黑水,我就会死!

    跟着尸叔朝冤魂谷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都是陈尸叔带着我走,冤魂谷的路也只有他知道。一路上,我们很少交谈,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我不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着什么,但我心里只想着此刻唯一的信念,就是活下来,然后去救我奶奶。

    黑夜漫长,路途遥远,翻越了好几座山,跋涉了几条河,我不知道和尸叔走了多长时间。

    就连脚底磨破了也毫无知觉,加上还要背着那两纸人,虽然不重,但是跋山涉水,身体早已经吃不消。

    尸叔见我劳累过度,要休息片刻才能赶路。于是,刚好在前方不远处,有一条小河,河流很浅,鹅暖石遍布着这低矮的河床,清脆的河水流淌着,眼见有水了,我扔掉了背上的纸人,一股脑跳进了河里,洗了个痛快,身体上的疲惫减退了几分。

    洗好身上的汗水,我朝尸叔的方向走了过去。

    尸叔则依靠在河流旁边的一棵有着上百年的老柳树下,抽着旱烟,眼圈随着风缓缓地上空,我看见尸叔沉重的脸,心里也感觉有种沉重的包袱压着自己。

    我走到他旁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四周依然是如水墨般的黑,猫头鹰肆无忌惮地在丛林里叫唤着,涓涓细流,水声使周围显得更加的安静。

    良久,尸叔放下了烟杆子,朝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小凡,你不是说想要救你的奶奶吗?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我兴奋地望着这个中年大叔。

    “如果用你的命去换你奶奶的命?你会愿意吗?”

    听到是救我奶奶,我想也没想的回答道:“我愿意!”

    尸叔并没有回应我,而是停顿了一会儿,又问:“想清楚了再回答!用自己的命去抵你奶奶的命!”

    当他的话说出口,我整个人愣住了,我睁大了眼珠子瞪着我身旁的男人,我想不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本能我会立即回应我愿意,但是当他问第二次的时候,我停住了,我说到一半的词又生生地吞了回来,我在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