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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之中,林清泞听见有人在自己身边走动,但是他却浑身发热,怎么都没办法睁开眼睛。
“公子,你怎么发热发得这样厉害?”言君本想和清泞询问一下接下来的事情,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林清泞满脸泛红地躺在床上,言君上前查看,发现他身上的湿衣服还没有换下。
“公子,你先换下湿衣服,我去通知玄管家。”林言君焦急地说道。
林清泞恢复了一些意识,虚弱地拉着林言君的手说道:“你帮我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烧了,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林言君收拾好散落的信笺,匆忙放入香炉,那些信笺还没有燃烧完,红袭推门而入,着急地说道:“公子,城里出事了!”
似乎是没有想到言君也在,红袭疑惑地看了一眼还未燃烧殆尽的信笺,虽然疑惑,但是此时却无心去管那上面的内容。
红袭接着说道:“安齐世带着所有的京都护卫包围了皇宫!”
林言君连忙问道:“可打听出是因为什么?”
“听说是皇上得到了安齐世与反贼勾结的证据,要派人捉拿安齐世,安齐世从安贤皇后那里得到消息,于是在皇上派的人到达安府之前发起了兵变。”
林清泞嘶哑着声音说道:“皇上没有子嗣,杀了皇上,让自己的女儿掌权,到时候再立一个傀儡皇帝,真是好主意,要是我,我也不会束手待毙。”
听到林清泞因为发热而嘶哑的声音,红袭连忙倒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
林言君担心的却不是林清泞的身体状况。
安齐世武将出身,带兵打仗很是在行,要是安齐世真造反成功,那么他必然就会查出皇上是如何得到他的罪证,再加上他还知道林清泞的真实身份,到时,林清泞没有了郡王的身份,也就没有力量保全自己,那……
林言君看向清泞,好像知道言君在想什么,林清泞虚弱地说道:“没事的,安齐世会带兵反抗我也不是没有想到,林济要是真的那么容易被推翻,何至于在皇位上安稳坐了这么多年?”
红袭帮林清泞换下湿衣服,林清泞咳了两声,问红袭道:“我前几日交代你的事情,你办的如何了?”
因为言君这些日子不在府内,所以并不知道林清泞所指何事,看向红袭。
红袭拿来干净的衣服帮清泞换上,看见言君眼里的疑问,解释道:“公子要我以招募府兵的名义收编那些在京都城外的流民,一方面是为了帮那些流民安排个养家糊口的差事,另一方面也真的是为了保护林府的安危。”
“不过府兵有人数的限制,招募的人数有限。只有一部分留了下来,另一部分按照公子的吩咐秘密送去了泞河郡安置。”
林清泞勉强站起身来,说道:“虽说林济拥有御林军和铁面护卫军两支强力的军队,但是也不排除安齐世利用他在这两支军队中的党羽,扳回局势的可能。”
林清泞拿起锦帕,又咳了两声:“为了以防万一,我要带人去看看。”
红袭拦在林清泞面前,劝说道:“公子,你现在身体状况这样,况且现在就算加上招募的府兵,人数加起来也不过百人,这样去了又有什么作用呢?”
“让开。”林清泞却很是坚持。
“红袭说得对。”林言君对清泞说道:“你好好在家里养病,我去就好。”
红袭又看着言君说道:“你也不能去,我都说了府兵不过百人,无论谁去,都是去白白送死。”
“不,我去不是为了带人和安齐世正面对抗,甚至我都不需要带人,我去只是为了暗杀。”绝对不能让安齐世活下来,他知道林清泞的一切秘密,只要他活着就会威胁到他的安全。而公子的安全,也关系到……
红袭被她眼神中的杀意震慑,转头看向林清泞,希望公子出面劝下林言君。
林言君向着林清泞请示道:“还望公子批准。”
“不准。”林清泞坚定地说道。
“还望公子批准。”林言君又说了一遍。
“每次都是叫着我公子,却一点都不想听我的劝告。”
林清泞皱着眉头看向别处思考了好久,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去吧。但是要注意自己的安危,最晚到明天早上,回来向我汇报。”
红袭觉得太危险,想要说点什么阻拦,却发现林清泞的眼神里,好像……
……
林言君入城之时,雨已经停了,天色也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进入京都却不见有人在城门守着。各个街道也没有了平常的繁华,各家各户都紧闭了门窗,整个京城宛如空城一般。
听见远处有马蹄声传来,言君跃身站在城门之上,借着暗色将自己隐藏起来。
“禁出。”
“闭户。”
“禁出。”
“闭户。”
……
看着一队带着铁面的人马扬尘而去,言君这才真正认识到自己已经处在战乱之中。
她立于城墙之上远眺,整个京都都笼罩着一片黑暗,唯有都城中心皇宫的地方有些许火光。
之前在竹四娘手下做杀手的日子里,倒是也执行过与此类似的任务。
林言君看着手里的弓箭,想起了一些往事。
齐地的一个山匪带总是抢劫山下一个村寨,村里的人无奈之下,只好凑了银子来请竹四娘。
当时的言君刚刚学会了如何使用弓箭。
“云烟,你最近学习弓箭学的怎样?”竹四娘没有收村里人的银子,只是侧过头问了言君的功课。
言君不知道竹四娘为何会突然问起,如实回答道:“已经练习了一些时日,如果是以稻草做的靶子为准,徒儿已经能箭无虚发。”
“很好。”竹四娘向着云烟点了点头,又对那几位村民说道:“我不收你们的银子,但是我也不接你们的差事。我让我的徒弟随着你们去,让她对付那位山匪。”
村民看着瘦小的林言君,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对竹四娘说道:“女侠你是不是嫌我们银子少才不愿意帮我们?我们想想办法,还是可以再拿些出来的。”
竹四娘笑了笑,说道:“不收你们的银子,是因为我想把这个差事交给云烟,当作她练习功课的机会。虽说目的不同,但是你们可以放心,我相信云烟可以很好地解决这件事。”
“这……”村民们还是不敢相信。
“云烟自己都不怕,你们是害怕什么。”竹四娘这句话一下子就堵住了村民的忧虑,因为云烟确实是没有表现出害怕的样子。
不是不怕,只是云烟向来都不习惯将自己的害怕表现出来。
在没有遇到竹四娘之前,云烟一边照顾着重病的母亲,一边谋求着生计,很多时候,她都是独自一个人应付着所有事情,吃的亏多了,就明白将感情表露出来很危险,渐渐地也就习惯了将自己的情感放在心里。
山匪带着人马又一次洗劫村寨的时候,云烟就拿着弓箭站在村子里最高的那个山地上,将弓箭对准山贼之中那个穿的最显眼的人。
第一箭射到那人的眼睛,山匪大乱,但是没有发现隐藏在山上灌木丛中小小的身影。
第二箭射中那人的心脏,匪头跌下马背身亡,山匪们没有了头目,溃乱而逃。
想到这里,林言君觉得有些好笑,那时的云烟就知道了以貌断人,不过从衣着上判断一个人的地位,真是最直接也是最好用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