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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树村位于龙泽部西北的重山脚下,背靠高山,正面是一望无际的森林。
村落所在的地方,方圆好几里都是橙红的树木,从高处看去,红树林好像是绿色地毯上的一块血渍一样,很是显眼。
如果有人进入林子,就会发现原来树叶的颜色很正常,不是红色的。之所以呈现出红色,是因为树上生长着一种红色的藤蔓。
那藤蔓颜色鲜红,像牵牛花一样又细又长,在这一方空间里疯狂生长,挂的满树都是,把整片树林都笼在其中。
红色混着树叶的绿色,所以在远处看来,便成了橙红色。
鲜红的藤蔓如幔帐一样垂挂在树林里,层层叠叠,遮挡着林间的空隙,让视线无法及远。满眼的红绿颜色,扰的人眼花缭乱,使人分辨不出方向。
分开藤蔓慢慢前进,如果有人带路的话,就可以找到红树林深处一个人类的村子,那就是红树村。
只见林间空地上建着几百间圆顶的高脚木屋,村里人来人往,所有人身上都染成了和藤蔓相同的红色。
此刻,村里人好像在做什么重要的事情,满村子的红人都忙忙碌碌的。有的集合在一起低声吟唱,有的跑来跑去搬运东西,更多的人则坐在边缘位置,默默观看着。
其中一座宽大的高脚屋上,造型别致的外廊向前突出形成了一个露台,几个人正坐在露台上,看着前方忙乱的人群谈话。
其中一个精瘦的年轻人,身上涂的是白色条纹,和周围的人群格格不入,一看就不属于这里。却是龙泽部那位龙之子派来交涉的使者勾弦四。
“都安族长,如果贵族的神灵不想见外人的话,我可以躲到后面去观看。”勾弦四态度放的很低,很有礼貌的躬身问身边的一个老头子。
那老头子身材粗壮,也是一身红,一蓬大红胡子把嘴巴遮的严严实实。
“不碍事。”红胡子老头闻言摆手道:“我们的神灵从没说过不能见外人。”
“阿四兄弟,我们是应你的要求才召唤神灵的,为了表明我红树村人的诚意,你还是正面见一见我们的神灵比较好。”另外一个红树村青年好声说道。
这个人身材健壮,面貌敦厚,正是前去石家联络的烈山泓。不过上次他身上没有涂抹颜料,现在则变成了一个大红人,不仔细看还认不出来。
红树村人平日也不是这个红人样子,只是今天要举行一个重要的仪式,所以才举族染红。
勾弦四笑了笑,说道:“既然二位都这样说,那我就留在这里观看仪式。”
说完,他不再说话,目视前方,眼神闪烁着,神情有些紧张。
他在三天前被龙精派到红树村,明里是和红树村人沟通交流的使者,暗地里则在执行龙子交给他的卧底任务。
龙子让他一定要把红树村的神灵引出来。临出发前,众人商议了一晚上,破天荒的编造了好几套没有任何破绽的谎言,让勾弦四牢牢记着。
勾弦四在红树村打探了一番后,选择了其中一个方案。
他是个没节操的,很有说谎天赋,哄骗红树村人说:龙子已经请示过龙神了,龙神说愿意面见他们,但是需要他们在自己现在信奉的神灵面前把事情说清楚。
谁会笨到当面对神灵说我们不再信奉你了?红树村人当然不同意。
他们就算要抛弃现在信奉的神灵,也要悄悄的进行,而不会把神灵召唤出来直接告诉神灵,那不是找抽吗!
勾弦四接着撒谎道:“不是让你们当场抛弃神灵,而是龙子听说你们信奉的神灵不存在,所以对你们产生了怀疑。”
“他让我来看一看,你们到底真是信奉神灵不愿意轻易改信,还是根本就没有神灵,故意给他出难题。”
“龙子说,龙神现在去了神界,他召唤龙神要耗费精血,龙神从虚空现身也要消耗大量的神力,彼此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若你们信的神灵真的存在,他愿意为了你们召唤龙神,若是不存在的话……”
“你们欺骗了龙神和龙子,他们会非常生气!”
红树村的族长烈山都安当时就急了,脸红脖子粗的叫道:“我们信奉的神灵怎么可能不存在?红树村人信奉了一百多年的神灵,怎么会不存在?”
“都安族长莫要生气。”勾弦四和和气气的说道:“你也知道,周围的村子都认为你们的神灵是自己编造出来的,龙子有所疑虑可以理解。毕竟召唤龙神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他也不敢马虎。”
“如果贵部不忌讳的话,能不能召唤出你们的神灵来,让我看上一眼?”
烈山都安犹豫了一下,立刻召集村里首脑商议此事,很快就有了决定:召唤神灵让龙子的使者放心!
勾弦四见计划成功了一大半,喜不自胜,心中既得意又有些蔑视红树村的神灵。
信徒对自己的神说召就召,没有多少敬畏之心,这还是神灵吗?至少也像龙神一样,摆个不好请的架子吧。
见到红树村人对自己的神灵不是很敬重,勾弦四觉得龙子的屠神计划更有把握了。
红树村人很快就准备好了召唤仪式。
在村边的一颗大树下,有一个用腐朽木头搭建的台子。
树上的红色藤蔓茂密如帷幕,从高处垂下来,把整个台子遮的严严实实。
有红树村人爬上木台,把垂在台子上的藤蔓捆起来,像拉窗帘一样拉到两边,露出里面的台子。
约有十步宽长,上面生长着一层厚厚的苔藓,又有一种雏菊样的小黄花点缀其中。把一个烂木台子装点如舞台一样,很有艺术气息。
红树村人就像看电影一样围坐在台子前方,台子前面还站在四五个男女,刚刚吟唱完了一通咒语,正在低声商量着什么。
烈山泓指着其中一个老太婆笑道:“那是我族的巫师。”
“呵呵,老人家侍奉了神灵一辈子,这次整族要改信新神,她不反对,但是也不随大伙搬走。”
“神灵来了之后,她的灵魂就会追随神灵而去。”
“唉。”烈山泓神情黯然,勾弦四却不管他族巫师的死活,只想着赶紧完成任务。
“天色不早了,召唤仪式什么时候开始。”他看了看红树林,有些焦急的问道。
烈山泓道:“稍等一会,太阳落山就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