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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讲经结束后,众人用罢斋饭,便各自回房了。夏瑾睿被四位师兄包围着,都在问他是怎么得到佛祖的同意回来的。
夏瑾睿笑着得意道:“自然是师父想我了,把我强掳回来的!唉,可怜我当时原本还在屋里睡觉,醒来后竟然就到了这里,师父真是太粗鲁了……”
除了忘忧尊者之外,其他三人都是一脸的惨不忍睹之色,清灵道:“你又在胡说了!师父岂会做这种事?”
夏瑾睿叹道:“唉,那是你们不知道他的真正面目,我跟你们说,你们别看他表面上一副普渡众生慈悲为怀的模样,其实他脾气可坏了……”
沙罗尊者听不下去了,在他头上拍了拍,打断他道:“小师弟,师父当初虽然一气之下将你赶出了师门,但你如今既然已经回来了,师父一向疼你,你就别再说师父的坏话了。”
夏瑾睿打开他的手,道:“反正你们眼里的师父都是一个样,还是我眼里的比较有趣……”
话说到一半,众弟子都噤声看着他身后,恭敬行礼道:“师父。”
佛祖站在夏瑾睿身后,淡淡的道:“何处有趣?”
夏瑾睿僵硬着身体没有回头,此处乃是西天的思悟园,园中除了几个天然的石墩子外就是各种不知名的野花野草,空旷得很。众弟子一向懂得何时该溜,当下都默默的退下了。
等人都走了后,佛祖又重复道:“何处有趣?”
夏瑾睿猛地转身抱住他,抬头在他淡色的双唇上重重亲了一口,笑着道:“自然是哪里都有趣!”
佛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夏瑾睿便也一直笑着与他对视,如此过了一会,佛祖终于道:“你出去了一趟,回来怎么性格变化这么大?”
以前的夏瑾睿别说是亲他了,就连多看他两眼都会脸红,哪里会像如今这般大胆。
夏瑾睿道:“自然是在下界学的,以前我一直没出去过,还不知道原来外面有这么多好玩的东西,白白错过了那么多年,真是可惜啊!”
佛祖微微皱眉,夏瑾睿又亲了他一口,道:“怎么,你不喜欢?”
佛祖推开他,他便又扑了上去,这点倒是与他小时候一样,如此几次后,佛祖终于还是任他抱着了,只道:“人前不可如此。”
夏瑾睿埋在他怀里不停的笑,佛祖觉得还有必要再问问他其他的事,正想拉着他坐下好好谈,忽然感觉身后有人走近,回头看去,却是公子寒。
公子寒道:“两位真是好兴致。”
佛祖又推开夏瑾睿,这次他倒没有再扑上来,只道:“帝倾寒,你来做什么?没看见我们正忙吗?”
公子寒道:“我有事请教佛祖,睿儿,你先回避一下。”
听见这个称呼,夏瑾睿一怔,刚要发作,佛祖也道:“世儿,你去同你的师兄们准备下午的阅典会。”
夏瑾睿这才点了点头,走了。
佛祖道:“这些年有劳宫主照看世儿。”
公子寒道:“佛祖所托,我自当尽力,再说他身份特殊,也唯有寒冰宫能收下他。不过如今他虽已回来,但凡心太重,只怕短时间内难以恢复从前,佛祖可要让他去人间轮回几世,好去去这身上的凡人之气?”
佛祖道:“不必。他虽有凡心,但本性却未变,宫主将他教得很好。”
公子寒道:“佛祖过奖了。此番我来叨扰佛祖,乃是为了凤轻颜,我听闻他出生之时,曾有幸得佛祖赐福。”
佛祖道:“确有此事,当时凤倾城帝君抱着孩儿来找我救他,我便赐了他一道佛光,保他性命。”
公子寒道:“佛祖为何要连他的魂魄一起护着,莫不是他的魂魄出了什么问题?”
佛祖道:“宫主有何疑问?”
公子寒道:“我父亲是上古雪龙之身,雪龙一族极为霸道,与之生下的后代也皆为雪龙之身,凤浅浅既是我的同胞亲姐,为何凤轻颜的真身,却是与凤倾城一般的白凤?”
佛祖道:“所以宫主怀疑凤轻颜并非你姐姐所生?”
公子寒道:“不是怀疑,是肯定。我只想请佛祖告诉我,凤轻颜是凤倾城与谁所生?”
佛祖道:“阿弥陀佛,此事有关天机,宫主切莫过多窥探,时机到了,自会得知一切。”
公子寒道:“佛祖既然不肯相告,那么便请佛祖借往生池与我一观,也算是我替佛祖照顾睿儿这么多年的报酬。”
敢向佛祖提条件的,公子寒还是天上地下第一人,佛祖又叹了声佛号,道:“明日辰时,清灵会前来请宫主。”
公子寒道:“多谢。”
下午是阅典会,偌大的一间藏经阁,摆放着无数的佛经典籍,供众人在里面翻阅经文。
这阅典会并没有几个人来,凤轻颜四处看了一圈,也就只有那两个人界的高僧在激动的看着佛经,然后就只有姬炎和自己无聊的坐在桌旁,公子寒以及他的三个跟班竟然都没有来。
凤轻颜坐了一会,就打算离开,姬炎突然叫住他道:“喂,天界的小太子,怎么这次是你来参加西天的参佛大会,你父王是要不行了吗?”
凤轻颜瞪他一眼,道:“你才不行了!我父王好得很,不需要你瞎操心!”
姬炎笑着道:“我还以为他没办法来才派你来的,倒是我猜错了,对不住。”
听他道歉,凤轻颜有些诧异,他听说这个姬炎心高气傲,而且口下从不留德,怎么会突然向自己道歉?但既然对方已经道歉了,他总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道:“没事,反正你也是无心的……”正打算告辞离开,姬炎打断他道:“你喜欢帝倾寒对不对?”
凤轻颜一愣,随即脸涨得通红,站起身道:“你,你胡说些什么?!谁喜欢他了?!”
姬炎一双桃花眼紧紧的盯着他,见他如此反应,面上笑容更盛,道:“看来被我说中了,你当真喜欢他。”
凤轻颜几乎想伸手堵住他的嘴,偏只能怒道:“休要胡说八道!你再乱说,我可要不客气了!”
姬炎道:“你想怎么不客气?西天禁止动武,你可别一时冲动犯了戒,到时候被赶出去丢的可是你父王和你们天界的脸。”
凤轻颜不想再与他说话,便干脆转身往外走,只想着远离他就好,等出了西天,再找他算账。
姬炎在他身后道:“你既然喜欢他,又为什么不敢承认?其实你机会还是很大的,帝倾寒这个人虽然冷情,但却极念旧情,他前世爱你父王爱得死去活来,今世却因为仇恨而无法与你父王再在一起。但你就不一样了,你与帝倾寒没有任何仇怨,而且还和你父王长得这么像,只要你努力努力,帝倾寒真的会看上你也说不定。”
凤轻颜停下脚步,回头看去,浅蓝色的眸中神色冷厉,冷声道:“你说够了没?”
姬炎微微一怔,笑道:“你还想听什么?”
凤轻颜道:“既然说够了,那我告诉你,先别说我不喜欢他,就算我当真喜欢他,我也不会去做任何人的替身。你想借我去转移帝倾寒对我父王的感情,好让他能渐渐忘记我父王对吗?但即便他真的忘记了我父王,他也不会喜欢上你!而且,我父王与他……两人目前的关系好得不得了,你真是想多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
姬炎忍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重重砸了桌子一拳,所幸这桌子质量颇好,只是颤了几颤便又纹丝不动。藏经阁内的人都不满的向他看来,姬炎不理他们,站起身又狠狠的踢了一脚凳子,骂道:“什么东西!也敢教训老子?!”
然后在众人更加不满的眼神中离开了。
凤轻颜离开藏经阁后,觉得心里面很乱,怎么也静不下来,便四处乱逛,无意中走到了一处清泉旁。
这清泉并不算深,清澈见底,水中什么也没有。泉边有一棵巨大的菩提树,枝叶茂密,树下有一条长长的石凳,竟让他想起了在火凤族遇到公子寒时的情景,脸颊又微微发红。
他盯着这眼清泉看了一会,又抬头向四周望了一圈,西天极乐界里人本来就少,此时更是一个人影都看不见。他只犹豫了一会,便将手搭上腰带,正打算解了衣裳下去泡泡,说不定能静下心来,却没想到身旁树上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低沉悦耳的声音:“怎么,又想进去沐浴?”
凤轻颜一惊,猛地抬头看向那棵菩提树。之前他心绪浮躁,只粗略扫了一眼,如今细细看去,枝叶掩映之下,果然有一袭白色的衣角从树枝上垂下来。
公子寒躺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双手枕在脑后,一条腿随意屈起,看上去颇为闲适。
凤轻颜脸不自觉又红了,道:“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公子寒道:“睡觉。”
凤轻颜道:“你睡觉为何不回房间睡,偏偏跑到这里睡?”
公子寒道:“房间如何能有这里安静,倒是你,怎么心事重重的?”
凤轻颜低下头没有说话,公子寒侧头看了他一眼,突然道:“要不要上来睡一觉?”
沉默了一会,凤轻颜翻身上树,坐在公子寒身旁的树枝上,却是直直的看着他,眸中情绪不定。
公子寒被他看得久了,终于轻轻笑了笑,道:“怎么一直盯着我?我脸上莫非有花?”
凤轻颜从来不是个能藏住心事的性子,心底有事他就一定要弄明白,他凑近公子寒,轻声道:“你是不是还喜欢着我父王?”
公子寒笑容一顿,道:“那已经是前世的事了,我不想再提。”
凤轻颜道:“你若不喜欢他,为什么要将他关起来,还对他做那样亲密的事?”
公子寒冷声道:“不过都是逢场作戏,他不也是‘心甘情愿’的吗?你怎么不去问问他?”他刚一离开,凤倾城便迫不及待的逃了,呵,不是逢场作戏又是什么?
凤轻颜道:“这么说,你已经不喜欢我父王了?”
公子寒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感觉眼前一暗,凤轻颜竟突然吻上了他的唇。
凤轻颜的眼睛睁得很大,怔怔的看着公子寒,仿佛被强吻的人是他一样。两唇相触,柔软微凉的触感传来,凤轻颜脸颊慢慢涨红,僵着身子一动不动。公子寒面无表情,正打算伸手推开他,凤轻颜却已经飞快撤回了自己的唇,然后跳下树,跑了。
看着他奔逃的背影,公子寒眼底逐渐变沉。
当天晚上,佛祖没有再去往生园“参禅”,夏瑾睿跟在他身后随他回房。
佛祖转身看着他,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夏瑾睿道:“自然是要和你一起睡觉。”
佛祖的眉尖抽了抽,道:“回你自己的房间去睡。”
夏瑾睿不理他,竟然还伸手过来要替他宽衣。佛祖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语气已经有些严厉:“佛门中人,怎可如此轻浮?你若再如此,便去人界轮回几世,待消了身上的凡气再回来!”
夏瑾睿颇委屈的道:“可是佛祖以前不是很喜欢我这样做的吗?那时候天天强迫我让我和你一起睡觉,还要替你宽衣、搓澡,就连夜里睡着了都还要被你亲醒,说这些都是修炼必须经历的,你还会时不时的偷偷摸我……怎么这些事以前我不想做的时候你非要逼着我做,如今我主动了,你却又不乐意了?”
佛祖虽然面无表情,但手指已经在微微颤抖,听着夏瑾睿的话,他竟无法反驳,只能艰难道:“你如今修炼已有大成,不用再像以前那般了,回去休息吧。”
夏瑾睿自是不走,干脆扑上去又死死抱着他,道:“我不管,我被你亲了那么多回还摸了那么多遍,我的清白早就被你玷污干净了,以后肯定没人愿意要我了。莲华,你要对我负责!”
这声“莲华”让佛祖的心一软,仿佛又看见那个小小的孩子在自己怀里软软糯糯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心神一松懈,便情不自禁道了声“好”,夏瑾睿欢呼一声,脱了外袍扑到床上睡觉去了。
今晚,佛祖第一次辗转难眠,心想自己就不应该对他心软,如今这种只能看不能吃还十分考验自己定力的情形真是让他身心都在备受折磨。偏偏折磨他的人还一点都没有觉悟,睡梦中甚至还蹭开他的衣襟,将脸贴在他胸膛上,嘴唇软软挨着突起,佛祖身体瞬间绷紧了,那一点也瞬间变硬,颤微微的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