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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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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黄莺似是被这红光吸引住了,一直在绕着这缕红光飞,同时距离两人也越来越近,皇甫烨华手中金光闪动,灵力瞬间化作一条锁链向小黄莺飞去,然而却是丝毫碰不到它,反而是穿过了小黄莺的身体。

    混沌道:“林绮秋将撑天柱藏进了这只黄莺的眼睛里,但除了朱雀,没人能碰到它。”

    此时小黄莺已经飞到了距离两人头顶处不远的地方,然后便绕着红光不停的盘旋,偶尔还会鸣叫一声。

    眼看着撑天柱就在眼前,却没办法碰到,公子寒面色越加冰冷,皇甫烨华看着他的侧脸,想说什么,却终于还是忍住了。

    小黄莺突然朝着前方高声叫了一声,两人转头看去,却是林雨泽正朝这里走来。

    他的步伐很急,扬起的斗篷下偶尔会闪过一抹森森的白色,林雨泽赶到两人面前,声音有些不稳,道:“公子,下一任朱雀出现了……”

    公子寒看向他隐在阴影中的脸,道:“是你。”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林雨泽道:“是我,大概是因为我是母亲留下的唯一血脉的原因。”神兽宿体的后代,有很大的几率会再次被神兽选为下一任宿体,林绮秋的母亲曾经也是朱雀选中的宿体,但两人都是上仙之体,而历代神兽选择的宿体修为都不低。所以以林雨泽的凡人之躯,谁都不会觉得他会是下一任朱雀,包括他自己也没想到朱雀会选择他。

    林雨泽伸出手,手指在黑色手套的包裹下没有露出分毫,那只小黄莺随即飞过来停在了他的手上,还很亲密的用头蹭了蹭他的手。然而林雨泽却是手指猛地一收,小黄莺便被他抓在了手中,递向了公子寒。

    公子寒没有接,只道:“你确定要这样做?你现在已经是撑天柱的守护者,应当知道这样做了你会有什么后果。”

    林雨泽有些不耐烦道:“啰嗦什么?你何时变得这般犹豫不决了?我既然一开始就选择帮你,到了现在又岂有后悔的道理?”

    公子寒这才伸手接过了小黄莺,小黄莺在他的手中不停的挣扎着,甚至还用橘色的喙去啄他的手,却是没有再叫过一声。它的眼睛与一般的鸟并不一样,代替瞳孔的地方是两颗赤红色的珠子,珠子在不停地旋转,其中隐隐还有金色的火焰在跳动着,撑天柱正是被林绮秋隐藏在了这两颗珠子内。

    过了片刻,公子寒却是松开了手,小黄莺立刻扑扇着翅膀飞走了,然而它的新主人还在这里,它也并没有离开太远,依然在众人的头顶绕着红光盘旋。

    林雨泽道:“你这是……”

    公子寒淡淡的道:“再等三天,若是天界那边还没有动静,三天后,我会立刻毁了撑天柱!”

    凤浅浅,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当天夜里,公子寒躺在床上正准备入睡,门突然被人推开,又很快关上。皇甫烨华走到床边,脱下外袍,然后在公子寒身边躺下。

    公子寒道:“怎么,烨霖不在,你便不能一个人睡了?”

    皇甫烨华没有回答,伸手揽住公子寒的腰,将他搂过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公子寒挑了挑眉梢,道:“烨华,我可不是你弟弟。”

    皇甫烨华手微微一僵,随即更用力的抱着他,低声道:“我只是想多陪着你。”

    公子寒头靠在皇甫烨华颈间,听了这话,突然张口重重咬在了皇甫烨华脖子上。他咬得很用力,直到口中尝到了血的腥甜也没有松口。

    皇甫烨华抬手抚上公子寒的后颈,潜入衣领摸上了他光滑的后背,哑声道:“倾寒,我想要你。”

    公子寒终于松了口,冷冷的看着那个被他咬得血淋淋的伤口,没有说话。

    皇甫烨华终于还是慢慢收回了手,但却依然紧紧抱着公子寒,又过了一会儿,他才道:“睡吧。”

    然而他刚闭上眼睛,颈间却传来温暖湿润的触感,皇甫烨华眼睫轻轻颤抖,便听见公子寒轻声道:“烨华,你后日要是再不离开,可能真的会永远也见不到你弟弟了。”

    皇甫烨华没有任何反应,公子寒又道:“你再继续留在我身边的话,最后只能是什么也无法留下,你当真舍得让烨霖一个人过完这一生?”

    皇甫烨华道:“他总是要长大的,一直在我的庇护下生活,他永远也不可能真正的成长。”

    公子寒道:“你知道我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

    闻言,皇甫烨华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公子寒凑得极近的面容,由于受了鲜血的刺激,那双不再纯粹的深紫色眼眸在黑暗中竟然泛着浅浅的红色,显得异常妖冶。

    皇甫烨华与这双眼睛对视了一会儿,终于又重新闭上了眼睛,低声道:“你也知道我不会离开,又何必拿烨霖来说事。”

    公子寒突然笑着在他耳边道:“烨华,你生气了?”

    皇甫烨华轻轻叹息一声,道:“没有。”

    公子寒道:“当真没有?”

    皇甫烨华心底渐渐生出些许无奈来,现在他是真的有些猜不准公子寒是什么意思了,想到他之前为了救自己又取了一次心头血,只怕是这些日子里性情又变了些许……

    见他不说话,公子寒突然伸舌在皇甫烨华耳垂上轻轻一舔,道:“果然还是生气了。”

    皇甫烨华猛地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琉金色的眼底燃着两撮暗沉的火焰,沉声道:“你若不想与我亲近,便不要这般撩拨。”

    公子寒双眸中的红光越来越妖异,他突然伸手抱住皇甫烨华的后颈,仰头吻上皇甫烨华的双唇,急躁的在他唇上轻咬舔舐,随后舌尖冲进他的口中,却是勾了皇甫烨华的舌朝自己口中而去。

    皇甫烨华眸色一沉,毫不犹豫的在公子寒口中扫荡着,却突然感觉自己的灵力在慢慢流失,公子寒竟然在借着这个吻吸走他的灵力。

    心底猜到公子寒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皇甫烨华却不愿放开他,只吻得越发用力,任由自己的灵力快速流失。

    舌尖突然尝到一抹腥甜,皇甫烨华微微一怔,公子寒已经用力推开了他。

    看着公子寒唇角流出的一缕鲜血,皇甫烨华心底骤然一痛,道:“倾寒,你怎么了?”

    公子寒面色有些狰狞,方才他险些被体内的混沌意识所控,幸得他趁机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才没有失去意识,否则烨华……公子寒怒道:“你是傻了吗?明知道我有异还敢任我吸取你的灵力,你不知道推开我吗?你是不是想找死?!”

    谁知皇甫烨华只是伸手又抱住他,语气还带着几分宠溺,柔声道:“因为是你。”所以他永远不会拒绝。

    公子寒道:“等你哪天死在我手里了,你再后悔也晚了!”话是这么说,但却伸手握住了皇甫烨华的手,给他输灵力。

    皇甫烨华道:“倾寒,我……”

    公子寒打断他:“闭嘴,睡觉!”说完翻过身背对着皇甫烨华,闭上了眼睛。

    皇甫烨华没有再说什么,黑暗中,那双琉金色的眼中似乎有浅浅的笑意在浮动。

    蓬莱仙岛。

    已经恢复正常身形的凤轻颜正坐在小院外的一棵大树上,他后背靠着树干,仰头看着远远的天际,那只色彩斑斓的山鸡就站在他的身旁,偶尔还会伸头去啄几下树干。

    一人一鸡就这样呆了一会儿,凤轻颜终于受不了的将山鸡抓了过来,一巴掌拍到它的头上,道:“你以为你是鸟吗?没事啄什么树干,难道还能被你给啄出虫子来不成?”

    山鸡在他手中不停的扑腾大叫着,彩色的羽毛顿时飘得到处都是。

    凤轻颜还想再拍它几巴掌好好教训教训它,树下却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年轻人真是有活力啊。”

    凤轻颜低头看去,却是之前来找过帝千姬的那只玄武。当时凤轻颜在屋子里睡得正香,等他起来之后也只看见了玄武离去的背影,不过却是记下了他。

    凤轻颜松开手中的山鸡,那山鸡便又回到之前的地方继续啄树干去了。凤轻颜鄙视的看了它一眼,便向玄武问道:“前辈可是来找我外婆的?”

    玄武慢悠悠道:“你为何唤千姬为外婆?”

    凤轻颜从树上跳下去,拍干净身上粘着的鸡毛,道:“她是我娘亲的娘亲,我为何不能叫她为外婆?”

    玄武庞大的身体一动不动,铜铃般的大眼却是上下打量了凤轻颜好几遍,喃喃道:“没道理啊,她不可能看不出来,怎么会……”

    凤轻颜见他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他毕竟是第一次离玄武这么近,自然是压不住好奇心,趁机也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长得奇怪的大乌龟。

    只见玄武的四只脚懒懒的趴在地上,头也只从壳里面伸了一半出来,加上他大大的龟壳,看上去倒是和普通的乌龟差别不大,只是大上了几圈而已。这龟壳看上去又厚又重,上面还有无数的擦痕和划痕,甚至还有几道极深的“沟壑”,一看就是一只历尽沧桑的老龟。

    那边玄武还在嘀嘀咕咕,凤轻颜便又绕着他走了几圈,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喂,你真的是玄武吗?”

    玄武道:“自然。”

    凤轻颜道:“可是我听父王说玄武一直在西天红海之下守着饕餮之门,你不好好在那边守着,老是跑来找我外婆做什么?”

    玄武轻咳了一声,道:“老是呆在那海里也是会闷的嘛,我就是太闷了才会来找千姬,毕竟我与她是多年的老相识了,我和她啊……”

    话还没说完,不远处突然有一道冰锥迅疾又猛烈的飞来,狠狠砸在了玄武的背壳上,瞬间在上面凝成了一大片坚硬的冰霜。

    玄武还在慢悠悠的转动身体,濮阳墨的声音已经气急败坏的响起:“好你个不要脸的老乌龟,纠缠我娘子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诋毁我娘子,我今天非扒了你的龟壳不可!”

    说罢便是一连串的灵力轰出,瞬间便将玄武冻成了个巨大的冰坨子,从其上传过来的寒气让凤轻颜都冷得有些哆嗦,就连原本在树上认真啄树干的山鸡也被这寒气冻得大叫着扑进了凤轻颜的怀里。

    凤轻颜抱着瑟瑟发抖的山鸡,很淡定的问道:“外公,你不会把他给冻死了吧?”

    濮阳墨道:“我要真能把他给冻死的话,我也不用这么提防他了,弄死了多省心。”说罢抬脚踢了踢“冰坨子”,“喂喂,别装死,赶紧起来与我打一架。”

    “冰坨子”一动不动。

    濮阳墨道:“你还真打算装死是不是?别以为你缩进壳里我就拿你没辙了,每次都只会当缩头乌龟,是男人就堂堂正正出来跟我痛痛快快的打一架!”

    看不出来濮阳墨还是个喜欢打架的,凤轻颜又看了看没有半点动静的“冰坨子”,正打算也伸脚去踢踢看,全然忘了一开始他还称玄武为前辈来着,一道带着浅色花瓣的灵力却在此时来到了面前,这道灵力在玄武身周转了一圈,玄武身上的冰便瞬间消融了。

    帝千姬已到了近前,道:“相公,怎可对前辈如此无礼?”

    濮阳墨刚要说话,玄武已经迅速移动着他那庞大的身躯到了帝千姬的身旁,用特别委屈的语气道:“千姬,这个人一见面就打我,你看看我都被他打成什么样子了,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我的壳都要被他给打碎了……”

    玄武此时全身上下都是湿淋淋的,龟壳上还不停的有水珠滴落下来,加上他壳上还挂着几棵已经干枯了的不知是水草还是野草的东西,看上去倒还真的有那么几分可怜。

    濮阳墨道:“喂,你别血口喷人啊,我什么时候打你了?谁叫你诋毁我娘子的,这是给你的教训!”

    玄武道:“千姬你看他,打了我还污蔑我,我怎么可能会诋毁你呢?这分明是诽谤!唉,我怎么这么可怜……”

    濮阳墨还要再说,帝千姬已经道:“相公,还不快给前辈道歉。”

    闻言,濮阳墨也委屈的看着帝千姬,然而自家娘子这次好像是真的生气了,没办法,他只好不甘不愿的对玄武道:“对不起,前辈。”

    前辈两个字几乎是磨着牙说出来的。

    玄武这才颇得意道:“没事没事,年轻人嘛,性子总是比较毛躁的,只是如今我这一身的水……”

    帝千姬道:“我让两个童儿服侍前辈去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