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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里,数道瘦峭的身影静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粼粼水光照不到他们躲在暗处的脸,只有一阵阵水花碎裂的轻响让这氛围变得十分瘆人。
天渊水牢,是在临渊城下的一座山体中凭空挖出,引下方天渊水的支脉灌注,在这里,天渊的阴寒之力浓郁,人若置身其中,刚开始会觉得四肢僵硬,时间长了寒气侵蚀,就会成为一具具空有思想而四肢不能行走的活死人。
眼下看到那几道身影,辽稷不由得想起了关于天渊水牢的一些传说,心里不由得打鼓,原本按他的计划,是将人们的注意力都转移到杜文书几人身上,自己好有机会用准备好的阵法脱身,谁料到人群中突然冲出许多临渊城的士兵,一个个都是大能之辈,自己的阵法未曾发动便被人拘下。
阵阵寒意顺着被水没下的脚踝一路侵袭道大脑,那刺骨的寒意仿佛一根利刺,扎的脑仁疼,偏偏自己的感觉在这刺激下无比灵敏,一丁点的疼痛都能被放大到极致。王木很是郁闷,自己就是路过也能被人认出来,事有蹊跷,他总觉得自己被针对了,但会是谁呢?王木仔细回想,他首先想到了张天一,因为自己这一套衣服是从他家拿出来的,若是有人认出自己,最有可能的便是这家伙了,看来日后逃出去,自己得问问他了。
黑暗中的身影并未动作,几人壮着胆子缓缓靠近。水牢很大,划着水走了一大段才靠近。但随着距离的拉近,众人惊讶的发现这水位也在逐渐上涨,不多时已经没腰了,王木将万相石取出,充当火把照亮前路。
走的近了,渐渐看清那些黑影的样子,都是些临江城原住民的着装,想必是犯了什么大罪,才被发配到这暗无天日的水牢中。
“看他们的样子,你们有没有觉有些不对。”杜文书的话点出了一群人心中的疑惑。万相石淡淡的青色光芒下,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副副惊恐的面容,那仿佛是生前看到了什么让他们无比惊恐的东西,才让他们忍住刺骨的凉水挤在这灰暗的角落里。
“这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东西。”贾富贵面色凝重,他仔细的观望着四周,体内的魂力缓缓运转,驱逐不断渗透的寒意。
话音未落,一声惊呼,身后的文婧突然被拉下水中,她奋力的挣扎,巨大的水花翻腾,整片区域都充斥着少女哽咽的呼救声。
“救命!救命!”
众人大惊之下立刻分散开来,每个人都下意识的避免被卷入其中。王木紧张的拉住身后的夏听风,发现他的手居然还是温温的,并不像自己早已浑身冰凉。
“文婧!”那叫安雅的女生站稳脚后伸手就朝水中捞去,可文婧落水的地方此刻哪还有动静,一串串的水花从水中冒起,咕咚咕咚的声音揪着每个人的心。
良久,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山洞中恢复了宁静,安雅有些抑制不住,不停的抹着眼泪。
“辽稷!”杜文书咬牙切齿的看着站得远远地辽稷,胸口堵了一股火。若不是因为他的鲁莽,自己和队友们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而此刻他竟像个没事人一样躲得远远的。文婧之前对他的好感和依赖众人都有目共睹,而现如今此人的作为让人忍不住的心寒。
贾富贵拍了拍杜文书的肩膀示意他平静下来,眼下自己一行人都被困在这水牢中,放下刺骨的寒气不说,还有一个吃人的怪物在水下伺机而动,此时动手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辽稷看着面前的杜文书,低声咕哝了一句:“又不是我把她弄下去的,你朝我发什么脾气。”那语气中的委屈仿佛竟真的将他撇的毫无关系。
杜文书一听直接怒了,整个人大吼一声,手中竹简竟分散开来化为一道道金色利刃,朝着辽稷爆射而去。
眼见杜文书发起了攻击,辽稷也怒了,双手朝着脚下一拍,整个人竟轻浮于水面,仿佛一只没有重量的羽毛,灵活的躲避金色利刃的攻击。
“不要以为别人都是欠你们的,”辽稷的声音响起:“我忍你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尤其是那个文婧,都告诉她对她没想法还总粘着我。再说,我跟你们来又没有麻烦到你们,倒是那俩女的一直要我照顾,我没让你们谢谢我已经很好了,现在你们落难了又来怪罪我,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辽稷你再说一遍试试!”贾富贵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辽稷的话让他再也顾不得四周的危险,一股热血贯上少年的头,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把乌黑的手枪,他要将眼前这个无耻小人打爆!
咻咻咻!
一连串的射击声响彻山洞,黑暗的山洞中是不断飞溅的火星。王木看着几人的战斗忍不住暗自惊叹。不得不说,这辽稷确实有些本事,两人的疯狂攻击一时竟不能拿下他,而且看他不断游走的轻快步伐,说明此刻的他并未出全力。
眼见自己的攻击不能造成伤害,杜文书唤回了木简,伸手在其上飞快勾画,辽稷见此眉头微皱,杜文书虽然攻击力不强,但他那一连串困人的本事着实让人头疼。此刻手中寒芒一闪,一把小巧的匕首出现,被辽稷抓在手中朝着杜文书刺去。
贾富贵见此顿时明白了辽稷的想法,手枪被他猛的一贯,竟有数发子弹仿佛瞬发般横空出世,每一发都带着淡淡的火属性魂力,此刻从空中划过带起一道道火尾,仿若无数天火落下。
辽稷看都不看,这攻击虽然凌厉,但毕竟是范围性的,他顶多受伤,但要是被这杜文书困住,自己的下场可不单单是受伤那么简单。
伸手朝着空中一摁,一道阵法飞快成型,在半空形成一道光罩将辽稷护住,而他则速度未减,朝着杜文书刺去,这次攻击他势在必得。
电光火石间,子弹已经狠狠撞在了光罩上,一道道涟漪不断浮现,那光照的光芒迅速变暗,最终承受不住,砰地一声碎裂,暴露出下方的辽稷。
一声闷哼,有两发子弹打中了辽稷的肩膀和小腿,暴起一朵朵血花。辽稷咬牙忍住,手中匕首与杜文书已近在咫尺。
杜文书也暗自着急,此刻看到贾富贵的攻击并没能阻止辽稷,只能不甘心的猛一拍竹简,一道未刻画完全的“封”字飞起,在空中迅速放大,朝着辽稷飞去。
“封”字一出,辽稷只感觉自己的魂力运转都不能,这就意味着他不能再布置阵法了,感受着自己不断下降的速度,他大喝一声,腿上的阵法一刹那亮起,仿佛将阵法剩余的魂力都燃烧了,那爆发出来的力量让他的速度再次增加。
一切都是在片刻间完成的,等贾富贵要再度发起攻击时辽稷已经到了近前。
完了。杜文书的眼中满是苦涩与不甘,他看着那匕首一点点在眼中放大,心里已然充满绝望。
辽稷的脸上挂着轻蔑地笑,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匕首刺进杜文书身上的样子。
一道绿光从视野中猛的掠过,直直撞上了辽稷手中的匕首,一声脆响,辽稷前伸的手臂被万相石打断,整个人将杜文书扑倒在水中。
关键时刻,王木还是没忍住帮了杜文书一把。实在是他也看着辽稷很不顺眼,自己不说话都当自己是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