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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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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懿生于汉灵帝光和二年,也就是后世纪元的公元一百七十九年,比马超小了一岁。是东汉颍川太守司马儁之孙,司马防之子,是颍川名门司马家最小的一辈儿。

    司马防一共生有八个儿子,既是后来名动四方的“司马八达”。其中,司马懿排行第二,按照长幼顺序,司马防给他起了仲达的表字。

    司马懿年少之时,便胸怀谋略,言行皆异于同龄之人。时任南阳太守的杨俊,素以知人善任而著称。杨俊在第一次见到司马懿的时候就曾断言:聪慧果断,英姿不凡,久后必非池中之物。

    少年时期的司马懿,拜入当时在颍川隐居的名士胡昭门下,跟随胡昭学习各种本事。后来因为年少轻狂,司马懿得罪了同郡的周生,被周生网罗人手所陷害,流落到了崤山一带,幸得胡昭不远千里赶来,在渑池拦住了周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一番哭诉之后,总算是把司马懿给解救了出来。

    没想到刚被自己的老师解救,司马懿便又感觉到了新的危机!那种如芒在背的危机感,令他有些心慌。连忙拉着老师胡昭离开了崤山,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向了颍川。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司马懿此刻理当命不该绝。

    崤山无论是距离潼关,还是距离函谷关,其实都并不远。马超部下的探马耳聪目明,若是马超提前特意叮嘱,或许探马们就能发现司马懿的踪迹了。可惜的是,马超并不知道此刻的司马懿竟然流落到了崤山之间,因此并未对探马们有过特意的吩咐,阴差阳错之下,司马懿便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在马超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以至于多年之后,马超每每想起此事来,都要痛恨自己未能及时发觉司马懿的行踪,白白错失了一个大好的机会,令司马懿此后日渐羽翼丰满,成了马超日后最强劲的对手。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吕布形单影只的狼狈逃亡,一路靠采摘野果来果腹,不一日,终于回到了长安。可是等待他的,却并非是热酒佳肴,而是董卓一番劈头盖脸的怒斥。

    函谷关乃是连接西凉与关中的咽喉要道,更是拱卫长安的一道天险。董卓原本是打算以函谷关为据点,在防御马超的同时,伺机进兵西凉,将原本属于他的地盘,再重新夺回来的。董卓对函谷关的重视程度,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所以听闻马超率军来犯之际,董卓再三思量,才把最能打仗的吕布派去镇守函谷关,其用意,自然是希望吕布可以牢牢地守住函谷关,不让马超跨越雷池一步的。为了确保函谷关万无一失,董卓在派出吕布之后,还大规模的调动兵马,准备再派出第二支部队,前往协助吕布的。谁料到,还不等他将后续部队调整完毕,吕布竟然是大败而归,数万精锐,如今竟是只剩下他一个人逃了回来!

    这怎么能让董卓不愤怒呢?若不是看在吕布仍有利用价值的份上,暴虐的董卓怕是早就一刀砍下吕布的脑袋了。

    即便如此,一顿臭骂,却仍是免不了的。

    “奉先啊奉先,你是吃错什么药了吗?那可是数万精锐啊!就是伸着脖子让马超去砍,他也得砍上一段时日吧?怎地你在这短短几日之内,就把函谷关给丢了?你说,你还有什么脸回来见咱家?你怎么还有脸面号称战神?咱家看你就是一坨屎!牛屎!马粪!臭不可闻!不,你连屎都不如!就算是坨屎,至少还能恶心恶心马超吧?你呢?你做到了么?你……你……你可气死咱家了,滚!给咱家滚出去!咱家不想再看到你这坨牛屎了,赶紧滚出去!”

    董卓一面噼噼啪啪的摔砸着随手可及的东西,一面怒不可遏的大骂着吕布,令跪伏在地上的吕布既羞愧又愤怒,却不敢抬起头来看董卓,只能把自己的脸深深地贴在了地面上,把所有降临到自己身上和心中的羞辱,强压在内心深处,丝毫不敢表露出来。

    直到董卓骂累了,骂够了,喘着粗气坐了下来,李儒才敢过来低声劝慰道:“太师,如今函谷关已失,再怎么责骂温侯也是无济于事,小婿相信,温侯一定也是竭尽全力了,怪只怪那马孟起太狡诈了。”

    其实当初在吕布出征之前,李儒便对吕布说过,劝他将个人恩怨暂时放到一边,以大局为重。可惜骄傲的吕布并未将李儒的话放在心上,从那个时候,李儒就已经预料到了吕布必定会被马超所败,但他却决然没有想到,吕布竟会败的如此之快,以至于连第二波开往函谷关的部队尚未能就位,便丢失了函谷关。

    可不管怎么说,吕布毕竟是吕布,只要有吕布在,就等于是手中握了一颗威慑天下的砝码,因此李儒是不愿意看到董卓和吕布反目的,所以这才开口相劝,等于是给吕布找一个台阶下,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马超的身上,让吕布不至于太过难堪。

    对李儒,董卓还是十分信赖的。在李儒的劝慰下,董卓也才压制住了心头的怒火,勉强对吕布说道:“文忧所言,不无道理。奉先啊,这件事暂且就先这样吧,等咱家调集好军队,你再去把函谷关夺回来就是了。适才咱家心中焦躁了一些,你也不要往心里去,天下间,哪里有父子不会吵架的呢?咱家对你可是给予厚望的,一时情急,口不择言了。今后你可切莫再让咱家失望了。”

    对吕布的作用,董卓也是很清楚的。虽然现在吕布几乎成了孤家寡人,可他单凭手中方天画戟、座下的赤兔马,便足以抵得上千军万马,对董卓而言,还是有很大作用的,狡诈的董卓在李儒的话语之中,获得了提醒,知道现在还不是狡兔死走狗烹的时候,所以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又开始对吕布和颜悦色起来。

    董卓的话,让吕布终于敢把埋在地上的头稍微抬起来一些了。他向着董卓拜了三拜,大声说道:“请义父大人放心,吕布已经吸取此次事情的教训了,日后若是再遇到马超,吕布定叫他有来无回,拿马超的人头回来向义父大人复命!”

    吕布的表态,多少让董卓好受了一些,他刚要令吕布退下去,却不料一旁的李傕和郭汜两员大将不乐意了。

    “且慢!”李傕、郭汜对视了一眼,同时迈步站了出来,异口同声的说道:“太师,温侯在出征之前,可是立下军令状,要将马超的人头带回来,现如今非但未能如愿,反而损兵折将,甚至丢了函谷关这处险要,现在却又说什么下次再斩下马超的人头,如此荒谬之言,岂不可笑?若温侯如此惨败,还能逃脱军法处置的话,以后太师该如何治军?岂不是令我军乱了规矩吗?”

    李傕和郭汜都是董卓的西凉旧部,以前深的董卓的信任,可是自从李肃为董卓招降了吕布之后,他们二人的地位便逐渐下滑,在军中的话语权更是一落千丈;再加之西凉旧部和并州军之间的恩怨,导致这两个人和吕布一向不对付,好不容易逮到了吕布的把柄,他们自然是要穷追不舍的了。

    “这……”董卓也想了起来,吕布确曾立下过军令状,如今大败而归,若是一点惩罚也没有的话,的确也是难以服众的。可问题是,这可是吕布啊,骂一骂是可以的,真要将他军法从事,董卓还真有点舍不得。

    吕布在听闻李傕和郭汜的话之后,心中禁不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他可没忘记自己立下军令状的事,却没想到如今被一直让他压在身下的李、郭二人给翻了出来,当成了羞辱自己的素材了,偏偏,吕布还做不出任何的反驳……

    联想到董卓平素的暴虐,吕布的脑门上忍不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连连叩首不已,大声的哀求了起来。乞求董卓看在他以往的功劳份上,饶过他这一次。此时此刻的吕布,哪里还有半分昔日战神的风采?完全就是一个摇尾乞怜的可怜虫罢了。

    董卓骑虎难下之际,又是李儒开口说道:“太师。温侯功大于过,此次虽然失了函谷关,可罪不当诛,不若,太师看在温侯以往的功劳,便责罚温侯二十军棍吧。”李儒原本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为吕布打个圆场,却没想到自己的这番话,落在吕布的耳中,却变了味道,成了堂而皇之的羞辱之语,令吕布在心中对李儒的印象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连刚才李儒开口为吕布求情的恩情,都被吕布自动忽略掉了。

    在吕布的心中,自己就是战无不胜的战神,何时受过杖责二十军棍的侮辱?那简直比杀了他还要令他难受!可是这个时候,吕布只能选择妥协,没办法,军令状摆在那里,若不妥协,便要掉脑袋的!

    自私自利的吕布,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半点过失,而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到了旁人的头上,李傕、郭汜、李儒……甚至是董卓,都成了他内心中怨恨的对象了。

    最终,董卓采纳了李儒的建议,免了吕布的死罪,而是改成了责罚二十军棍。董卓原以为吕布会感恩戴德,却全然没有想到,恰恰是这二十军棍,在吕布的心中造成了不可弥合的裂痕,从这一刻起,吕布开始与他离心离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