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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王妃望着对面的苏暖与梁红玉,嫣然一笑,:“来,多吃点。尝尝我们府上的厨子手艺。”
侍女用银盘盛了一道清蒸鲈过来,苏暖谢过,用象牙筷子挟了,慢慢吃了。
王妃许清萍,苏暖并不陌生。身为张嫣的儿媳,她经常进宫,张嫣对这个儿媳很是满意,出身大家,相貌也不错。许氏原来是庶女,生母是许老爷的贵妾。因为与皇家结亲,许家就把许氏直接寄到了嫡母的名下,并且上了宗谱。
许氏过门不久,就生了大郡主梁舞,之后一发不可收拾,三年抱俩,更是在第六个年头,生了世子梁旭。
太后是喜欢得把许氏当成自己的女儿一般。
犹记得当时,许多人是同情许氏的,毕竟,夫君是个痴傻的,王妃又怎样,再多的荣华富贵又怎能扺消?
可是,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痴傻的皇子梁辉对于这个王妃是百依百顺,更加让人由同情转为嫉妒的是:偌大的怀王府中,只有王妃一个女主人,一个侍妾都无。
这在大秦的诸侯王爷当中,是绝无仅有的。
瞧瞧王妃虽然已经快三十,但是看去却是如年轻小姑娘一般,肌肤白里透红,神色恬淡,与郡主站在一起,恍然一对姐妹。
苏暖低头慢慢喝汤,脑子转着。
王妃笑眯眯地又瞧了一眼,对梁红玉说道:“你母亲近日可好?有空叫她来玩。”
梁红玉小心翼翼地吞了一口汤,心知方才花园子里那一幕,定然是瞒下了她。不然,凭王妃的性子,不可能还与她谈笑风生。
郝明秀可与自己是姨表姐妹,她犯了口舌之祸,必然殃及她的生母。而自己的母亲,与她的生母是嫡亲姊妹,这......
看来梁旭已经吩咐过了,这个王府里还是梁旭当家。
她笑吟吟地回答了,偷眼见一旁的郡主也是微笑吃着一个水晶饺子,似浑然忘了方才的事情。
一顿饭,吃了一柱子香时间。期间大多是王妃在问,苏暖与梁红玉间或回答一两句,两人都有些拘谨。
散席后,王府派了马车直接送苏暖回家,梁红玉有车,直接回去。苏暖目送梁红玉上车后,自己正待登车,有人叫住了她。
是刘福。
月色下,梁旭缓步行来,在她面前三步处站定:“你叫苏暖?今日父皇王很是开心。母妃说,若得空,可经常来府里玩,很是谢谢你呢。那些玩意,我与母亲都不大会弄的,父王他.......”
苏暖眨着眼睛,望了一眼静默一旁的刘福,垂眼:“怀王爷赤子之心,只是爱玩闹罢了。承蒙不弃,苏暖有空定会再次拜访。”
说完,就准备登车,眼角余光望得刘福飞快抬头望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
苏暖转身,放下了帘子。
帘子重被撩起,是梁旭。月夜下,他的一双眸子秋水般闪亮,低声说:“当日多谢你出手相助。”
说完,就放下了帘子,招呼刘福转身而去。
苏暖撩了小窗帘子望出去,见刘福跟在后面,忽然向后望来,见苏暖目光,似是吓了一跳,转了回去。
苏暖莞尔,车子已经启动。她靠在车壁上,微微笑。
缩在一角的雯月这才抬起头来,她一早就认出了梁旭,只是趴在车箱子里,半日不敢吭声。她望了望外面,惶惶然抬了眼睛:“小姐,怀王殿下刚认出奴婢了么?怎么办?”
她身子都抖了起来。
苏暖笑嘻嘻地:“自然是认出来了。所以你得闭紧了嘴巴,知道么?小心他寻你晦气。”
雯月听得如此说,眼泪都要出来了:“怎么办?小姐?”
苏暖这才扑哧一笑:“放心吧。看样子,他应该没有这么小心眼的。真要追究,哪里等到现在?他只要打听一下,就能找到我们的。你忘了,我们的车上可是有郑家的徽标的。所以,他一早就知道了我们,不然,当日,我可是蒙着面纱的,他怎么就一口断定就是我?”
雯月瞪大了眼睛。
“所以,你不用怕,我们这不都好好儿的?再说,不是我说,就算你出去说了,谁又会相信,堂堂一个怀王爷,会落魄到那等境地?你信吗?”
雯月忙摇头,继而又高兴起来。
一路无话。
却说郝明秀这会子是犹如火煎般地。
郝正英气咻咻地站在堂屋中间,脸色铁青。
苗氏与两个儿女大气不敢出,分立两旁。
郝正英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火,他温文尔雅,一向“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
如今,竟然失手砸了他最喜欢的一方砚台。可见是真的气坏了。
一旁侍立的苗氏郝正英望去。
其实苗氏也是恨得牙痒痒,今日那个金姑姑严肃着脸,那样说:“听闻尚书大人最重礼仪,是朝中表率。夫人也是治家有方。可是今日贵府小姐在王府的言行,似乎有违我们王妃一向以来印象呢。我们王爷说了,还请夫人多多挤出时间,多加教导才是,免得侮了郝家向来的清名。,”
苗氏当时就吓了一大跳,等弄明白事情的经过的时候,生吃了郝明秀的心都有。
这人要作死,自己死去,别连累她。看着平时一副聪明样子,竟然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
苗氏涨红着脸,连连赔不是,亲自送了金姑姑到大门外,登车离去。
回来,却见郝明秀已经离去,说是去自己房里去了,登时就气不打一出处来,都这个时候了,还摆什么嫡长女的谱?真当自己是贵女了?平时让着她,还真上脸了?
苗氏当即吩咐:“去,瞧瞧老爷可归来,叫他立刻过来,就说,”
她转了一下眼珠子:“就说天塌了,问他回不回。”
等到郝正英回来,她自然是添油加醋地如此这番说了一遭。
郝正英也是一个愣怔,立时就去叫了郝明秀来,他还有点不信,这郝明秀自幼聪颖,很是懂得进退,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待得郝明秀过来,一问知下,还真是。当即就一把摞了桌上的砚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