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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明秀想着,伸手就去扯梁红玉。
梁红玉“唉”了一声,手一松,手中的银票飘飘扬扬落到了地上。
苏暖忙俯身去捡。
她抓了银票在手,瞧了瞧瞪着她的郝明秀,还是递给了梁红玉:“快收好罢!”
梁红玉讷讷地捏着银票子,想说什么,回头又见梁红芳正向这边跑过来,想起苏暖说过的话,就收了起来。
梁红玉被跑过来的粱红芳拉走了。
苏暖原地呆了一会,也走了。
她懒得申辨,以免扯出更多,毕竟,大家小姐亲自抛头露面去做生意,要是被这些闺秀夫人知晓,还是有争议的,她不想因这事让小郑氏难堪。
她快步往西边亭子里去,与这边的热闹相比,那里甚是清静。
时值秋日,天光正好,风吹过,树叶子沙沙作响。此地树木高大,树下积着半尺深的枯叶,风一吹,有几片旋转着飞扬起来,又均匀地铺散下去,纷纷扬扬地飘到那条石子小径。
又有那轻飘的,却是晃晃悠悠地飘在空中,不曾落下,几番要落,又被一阵风带起,飘了上去,让人看着揪心。
苏暖双手托腮,目光迷离:自己就如这片叶子,无根的浮萍,稍微风大一点,就不知飘往何处。像今日的事情,郝明秀明显是找茬,想羞辱自己。
她微微弯起了嘴角,自己看来是想赖,也赖不了呢。国公府的当家少夫人,自己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可以想见自己以后的日子,这是得罪她了。
想着近来的生意,已有起色,看来,自己得该在郝明秀进府之前,尽快搬出去。自己手头的银子不多,如果买下一所小院子,估计不称手。
没有个两进的小院子,估计,国公府是搬不出来了,可是那起码得6000两银子,就这还是比较偏的。
她苦恼地揪着发梢,还是钱少啊。
这上京房价贵得很,特别是这东城地带。她倒是有心想搬到西城去,可是,又怕老国公借此来阻拦,在她们眼里,西城是贫民区了吧?再说,她不知道小郑氏会不会感到委屈。
苏暖抓乱了一头的发,真是纠结,时间不等人啊。
主要是她铺子里的好东西没有,上回在万家公子那里,算是捡了一个大漏,又碰上梁旭这个买家。虽然也是赚了不少,可是现在也清空了。
说来说去,她还是缺少固定的,好的货源,自然就没有那源源不断的银钱进来。
耳旁听得那边的喧哗声渐渐低了下去,她起身,拍了拍裙摆,坐得够久了,也该回去帮忙,郑云意着实有点子累,郑云玲不靠谱,估计早甩手跑走了。
她跳下了假山,顺着石子路往回走,忽眼睛一跳,忙低头转回去。
一棵桂树下,郝明秀正低头站在那里,面前一个青年男子,正双手背在身后,是郑卓信。
郑卓信约莫是喝了许多酒,脸颊潮红,苏暖隔着这么远似乎都能闻到那酒味,她下意识地拿手扇了扇,悄悄地坐下,想着这回子不能出去,不然郝明秀不定这么恨自己,可不能再把她得罪狠了。
怎么说也得叫一声表嫂吧?
她默不作声地坐了,听着那边断断续续地传来说话声。
郝明秀万没有想到会在院子里面碰到郑卓信,当下是又羞又喜。
她定定带站在原地,也不说让开,也不说走,只是盯着郑卓信脚上的靴子,上面绣着金丝,闪闪发亮,她的眼睛也是一阵阵发晕。
郑卓信长呼了一口气,他的肚子胀得难受,刚周思聪几人灌了他好一通酒,他抵挡不了他们的轮番轰炸,这般小子就是故意的,看样子今日是想把他喝趴下。
他看着势头不对,借故来寻金氏,回房喝了一会茶水,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这才施施然往外边来,没想到在这园子里竟然碰到了郝明秀。
他下意识地四下望了一望,心内嘀咕:“郝明秀怎会跑到这里来了?”
浑然没有想到这里是后园子,郝明秀在这里是最寻常不过的。
他等了一会,见郝明秀只低着头,不说话,小肚子隐隐胀得难受,就开口:“那个,我找母亲,郝小姐你可曾见得?”
一边说,一边就往回走。
郝明秀正含羞带怯地,正细细思量该说些什么话?
猛听郑卓信要走,忙抬头:“唉,等一下!”
郑卓信的脚顿住,望着她,桃花眼笑眯眯,却是两腿夹着憋得不行。
”那个,恭喜你荣升,父亲很是夸奖你,说你年纪轻轻就......还对两个弟弟说,要向你学习呢?”
郝明秀抬起罗帕掩嘴,吃吃地笑着,又微扬了头,:“军营里是怎样的?我这从小就仰慕那征战沙场的热血男儿,古人有诗云......”
郝明秀絮絮地说着,满脸的红晕,她是鼓足了勇气。她发现郑卓信的话不多,想着还是自己来说才好。不过男子话不多好,她喜欢,她不喜欢那话唠子,那些贵公子哪个见了她,不是不停地说话,献殷勤?
她不稀罕,如郑卓信这般的,话不多,实干的,才好。瞧瞧,人家现在都升了统领了,御前行走,没见父亲这段时间都对自己好了许多,更是一早就催了自己过来?
她也是被憋得急了,知道父亲是真的生气了。这回见到郑卓信,就想着多说两句,毕竟这是自己的未来夫婿,是自己以后的依仗。她也想得通透,父亲如今对自己还尚体面,也是看在自己与郑家联姻的份上吧?父亲早不是当年的父亲了,他有的是子女,除了她还有一女两子。
她微笑着,尽量把自己柔美的一面展现出来,微微仰着脸。
“郝小姐,请自便,我这还有事,抱歉了。”
郑卓信忽然打断了她的话,脸上神情十分古怪,匆匆跑走了,攸忽就不见了人影。
郝明秀楞了好一会,气恼地站着,眼眶却是瞬间红了,怎么又是这样跑了......
苏暖眼瞅着郝明秀也走了,才猫腰出来,蹑手蹑脚地望外边走,心道:“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她尽量放缓脚步,慢慢地,免得被郝明秀给回头撞上。
却是头上一痛,她轻呼了一声,一个人忽站在她身后。
“鬼鬼祟祟地作什么?”
郑卓信双手叉腰,酒也醒了几分,刚刚解决了大问题,现下浑身舒畅。想着,往回走,却是见了苏暖悉悉索索地从山石后钻出,一时起了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