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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高手?曹吉元听到后一口茶没喷出来。
“就他那小身板,还绝世高手……是,我知他武功不错,轻功也不错,可老魏你要说绝世高手,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曹吉元放下茶杯,拍拍他的肩,“你是没见过真正的绝世高手,那才叫杀人如麻,手段雷厉,人家啥也不讲,只讲一个‘信’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只要有信函在此,那便尽心尽力给你办事,绝不拖泥带水。”
曹吉元讲到兴奋处,不知想起了什么,小眼睛里满是光,满面通红。
老魏大笑:“看你说的,好像亲自见过似的,还不只是道听途说……”
“谁说我——”曹吉元刚想说什么,忽又想起什么,还是住了口。
老魏见他欲言又止,也不多问,只是含笑说道:“那你说怎么办,你手下那几个还在外边跪着呢,你总得说个话吧,我看人家也委实不容易,要不先让他们起来再说,等你想出——”
“少说废话。”曹吉元面色忽转冷,“我曹爷一向办事利落,奖罚分明,他们没做下我说的事,我还没跟他们算账呢!今日若不是你的面子,我早出去收拾他们了。”
老魏又大笑几声:“别急,别急,心要宽大,方为养生之道。”
“就你?那还真是心宽体胖了。”
“哈哈,我倒是别人羡慕不来呢!”
……
在外边等的那几人早就焦灼不堪了,见里边魏爷迟迟不出来,更是心下难安。
要说他们这几个,最近也真是倒霉。
先是街头被两个找死的打了一顿,后又被少年追赶,半路还不见了踪影,兄弟受了伤去曹爷处要个说法,没想到说法没要过来,反而挨了一顿骂。这也就罢了,骂过之后,又胆战心惊了几天,不知孙三娘是死是活,后来幸好得知孙三娘只是头发受损,人没事……
否则,他们估计也免不了一死了。
紧接着,便是听曹爷吩咐,去城西桂花巷接孙三娘出来,哪知这孙三娘竟是个不知好歹的,任是如何劝也不走,非要见他们曹爷。这不是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让他们左右为难吗?
想至此,领头人愤愤不平。
“大哥,到底该怎么办?”
“我看,实在不行只能惹其中一方了,总之曹爷惹不得,那孙三娘再要强也是个娘们儿,咱大不了强行把她带走,换了地方谁还能说什么,不信她还非得回去。”
话没说完头顶便挨了一掌:“你傻不傻,孙三娘是什么人,你惹了她,就相当于惹了曹爷,还想不想活了!”
“那……那你说可怎么办……”
“咱们这些人真是孙子啊,吃力不讨好……”
“别说了,曹爷出来了。”
一阵开门声,有脚踏出门外,朝他们走来。
不过,来的不是曹爷,而是魏爷。
被称为“魏爷”的富态中年人,慢悠悠走到他们面前:“行了,你们几个也别跪着了,都挺不容易的,去吧,曹爷准了。”
准了?
什么准了?
底下的人还糊涂着,魏爷的声音又响起:“我说你们几个是不是笨,准了,能准什么?还不快去办!我告诉你们,孙家小妇要是出了事,你们几个都得玩完!惹她一时无碍,要是把她的命弄丢了,你们也别想活命。”
惹她一时无碍……
一闻此言,底下的人旋即明了,立刻磕头如捣蒜,连连道谢,起身跑了。
中年人站在原地,没好气地打开扇子,嘟囔:“笨,真是笨……亏我还能替你们说上几句话,笨死了……”
……
……
“你们要干什么,别过来,不许动!”
桂花巷内,孙三娘看着横冲直闯进来的人,还是方才那些小厮,却与方才的神情态度完全不同。
他们不再战战兢兢跪在地上一脸尊敬,而是耀武扬威趾高气昂气势汹汹,一进来便搬动屋里的东西,一一朝外面的车上搬。
有人径直来到内室,一把打开孙三娘的衣橱,二话不说便往外抱衣裳。
孙三娘气极,踏进来却阻拦不得,情急之下,一把拿起篮子里的剪刀,横在脖间。
这下,屋内所有人都不动了。
“我说了,他要不出现,我就死在这里!”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动,不敢说话。
孙三娘一手握着剪刀,一手指向拿她衣服的人:“给我放下,我的衣裳也是你碰得的?简直胆大包天!待我告诉你们曹爷,你们一个也别想好了!”
别想好?
呵,反正他们左右都是为难,如今得了命令,也不怕了。
领头的人给那抱衣裳的使了个眼色,抱衣裳的只好慢慢将衣裳放回衣橱里,周围站着的其他人,也慢慢放下手里的家当。
就在此刻,孙三娘身后一人突然窜上去,将孙三娘一把抱住,紧接着,双手将她的胳膊往后一剪,那把剪刀便落在了地上。
剪刀一落,周围的人忙一齐过去,用绳子将孙三娘捆住了。
“三娘,对不住了,我们听从曹爷的吩咐。”领头的人笑道。
“你们……你们几个混账,看我不……”
还没说完,一把毛巾便塞进了孙三娘嘴里,孙三娘大惊,睁着眼发出呜呜的声音。
塞完毛巾,那人站起来拍拍手,道:“再次对不住了,为了不惊扰邻舍,只好委屈三娘。”
孙三娘气得眼眶发红,却是挣扎不得,也喊叫不得,只能任由他们将家当搬走,再将自己扛到马车上。
“哟,谁打我?”背着三娘的人腿一软,险些跪到地上,愤怒地转过身来,看向后头,“干嘛用石子扔我?”
“谁用石子扔你了,吃饱了撑的!”
“就是啊,别嚷嚷了,小心惊动旁人,赶紧走。”
“走吧走吧,快走,曹爷还等着呢。”
院门口一阵吵闹喧乱,把孙三娘和行李全都搬到车上后,一人上了马车,其余人都坐在后面装货物的推车上,扬鞭走了。
桂花巷一阵安静。
人迹不至。
屋顶上有个人影动了一下,只依稀在屋脊上冒出半个脑袋,看向他们远去的方向,手里把玩着一些石子。
他无奈地笑了笑,自言自语:“手段怎么如此粗硬,竟无半点怜惜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