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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这把下劈赢。
下一把我让小黄把四千块钱全押下劈。
又是下劈赢。
站角的小伙子开始大声喊着:“快来押,快来押,回口了。”
我们这儿的土话回口就是庄家开始瘟了。喊人来押钱。
这一声喊,输了钱的全都红了眼。庄家把条子出好都已经等了几分钟,还有人在押钱。
小黄没听到我出声便抬头望着我,意思是问我,押不押?
我摇了摇头小声对他说:“可以出去了。再干就是输。”
今天这势头不对,站角的都明显的有猫腻。都赢6千也够了。别贪心不足蛇吞象。
小黄听话地挤了出去。
我开始注意那个叫霞子的女人。一站上板凳我就看到这一庄不是她在码牌。心里就更觉奇怪。
“志涵,这庄家左手心里有一个薄胶带一样的橡胶八筒。”小宋律师突然回过头来对着我的耳朵低声说。
我听了心里一惊。
“你怎么知道的?别瞎说话小心被人打。”我小声恐吓她。
“我看见的。不信你等会看,这把庄家一定会翻出二八杠来。”
她十分肯定的说。
我便注意庄家的动作。
连续下劈赢了两把,台板上下劈的钱押得都堆起来了。
我心说,这些人会不会押钱?这明显是庄家在下套。下劈还会老赢啊。
“离手,离手,庄家要掷猴子了。”站角的男孩大声喊着。
庄家把色子掷了出去。
色子在板上飞速旋转了足有四五分钟。停下来后一个是5一个是4加起来是9。
庄家抓第一垛牌。
我紧紧地盯着庄家的手。见他看牌的姿势确是与众不同。
别人要么像昨晚的那个庄家一样,一只只的跟捏麻将那样在手里捏。要么是说翻就翻。
而这人却是先抓起那两只牌,放在左手心里攥着。再看看台面,然后举起凑近眼前,跟过去赌徒偷偷配牌九怕被人看见,那鬼头鬼脑的姿势是一样的。
一只手把牌掀起来一点点自己偷偷的看,故意不给别人看。
这时站角的在一旁大声地喊着:“翻牌,翻牌,下手先翻牌。”
我怀疑他们是在故意分散人们的注意力。
等三方牌都翻出来后,庄家装腔作势的看了看那三家点子说:“乖乖,都这么大点子啊?这把凶多吉少了。”
说完,便翻出一只2筒轻轻的放在板上。接着就笑着说:“荤牌在手心中不抖哇。看看下面一只是什么牌?”
话音未落,他就“啪”的一声把那只8筒往板上一掼。装作很激动的样子。
“哈哈,二八杠。通吃。”庄家把手一挥大喝一声道。
两边站角的立刻就动作迅速的把台板上的钱全部挪到庄家那一边去了。
场子里一阵低沉的乱哄声。但没一个人知道他们是在作弊。
我惊奇的问小宋律师:“你怎么会看到那人手里有那东西的?”
她朝我媚媚的一笑,撒娇似得说:“不告诉你。”
看着她美如一朵花的脸,听着她甜甜的娇滴滴的声音。我的全身爆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起来。
天呐,她这女性荷尔蒙的味道也太浓了吧。有点招架不住。
我赶紧把注意力放到站角的那两个人正在快速数钱的手上面。
哇靠,这一把庄家吃了28万多块钱。那站角的小伙子一下放了几万块进了水箱。
庄家揭堆了。就是不推了。
总共扒了89万,结板花是百分之十的打花。又放了8万9千块进了水箱。
结板花就是庄家推结束后所赢的钱再按百分之十抽水。土话抽水叫打花。
庄家扒了钱,给了站角的那个男孩一两千。天门码牌的给了几百。然后和身边的另一个站角的男人一起包着钱离开了庄位。
坐在天门码牌的妇女也起身离开座位。
又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胖男人挤过去站上了庄位。
这时坐在天门旁边看水箱的女人突然站起身朝人群里大声喊着。
“霞子,霞子呢?码牌。”
我一听,连忙朝外围的人群里巡视。
随着好事者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大声往门外传着叫:“霞子,喊你码牌。”
不一会儿从门外跑进来一个妆容精致的年轻少妇。就是昨晚坐天门码牌的那个女的。
不但脸长得漂亮,身材和皮肤也很漂亮。可就是说话的声音让人听了吐槽。
一副老公鸭嗓子。
这真是什么和尚配什么庙,什么锅配什么灶。亏我还从为她惋惜过,这样漂亮的女人怎么往这场子跑?原来是枉有一副好皮囊。
当这个霞子坐到天门码牌后,我下意识的朝门口望去。
果然见黄世仁嘴里叼着香烟也从外面悠闲的走了进来。
我估计,刚才她两是在一起的。这说明他们还在交往。
不知为什么?一见到黄世仁我就来气。特想此刻手里能有一把枪,一枪就把他崩掉。
我知道这样冲动不好,可我就是见到他便感觉特别不爽。
也许是因为他两次带着一帮人到我家耀武扬威的催要房子的原因。加上现在又怀疑是他害的我爸。就成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局势。
昨天见到他这种像黑社会老大的势头还有点胆怯。今天就一点不感到害怕了。就是还不能控制仇视的冲动。
这证明我还没有做好与他争锋相对的准备。时机还不成熟。就不能轻举妄动。
还需再等等,必须要在我见到他时能控制住自己跟他就像跟对待平常人一样。那才能让自己保持头脑清醒不犯错。才能开始与其较量。
想到这些,我的情绪才渐渐的平静下来。眼睛虽是看着台板,注意力却已经转移到黄世仁身上。
我小声告诉小宋律师:“站在门口穿黑色羽绒服抽烟的胖男人就是黄施仁。”
小宋律师望过去,然后问:“就是那个圆脸盘牛眼睛的那个?”
我嗯了一声。
“这人长相好凶。”她又说了一句。
我没做声。
听这个准备推庄的胖男人在说,是因为输了钱才上来推庄。身上没钱叫站角的小伙子帮他喊爪子。站角的又换了两个年轻人。
站右边的那个小伙子喊黄世仁上钱。
“你个认识他?”黄世仁问那个站角的小伙子。
小伙子说:“是我家门口的,跟我家住一块,没事。”
我忽然辨认出来这个站角的小伙子不就是昨晚帮黄世仁背包的吗。再仔细一看两个都是。难道这赌场是他开设的?还是他也有股份?
不会是以赌养黒吧?
我突然在心里想。要是能混进他的队伍里就好了。
咦,有了这种想法后,我骤然觉得这完全是个值得一试的办法。
我开始留意站角的那两个小伙子吃钱赔钱的手法。并关注场内的一切。
我目前首要的任务是必须做到知己知彼,才能考虑一下步。
今晚我们进场子比昨晚早。从明天开始再早点来看看。只有自己亲眼所见才能有更准确的判断。
完全靠打听极有可能会暴露自己不说,信息也不会很准。
我正在想着心思,小宋律师突然对我说:“那个黄施仁一直在盯着我两看。”
我目光朝黄世仁瞟了一眼。
他的牛眼是盯着小宋律师,哪里是看我。又是个好色鬼。见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路。
敢盯着她,狗日的是在找死。
我咬牙切齿的在心里骂道。
“我们回去吧。”我对小宋律师说。
便先从板凳上跳了下来。然后把小宋律师也拉了下来。
这时我才发现,我的右手里还一直紧紧地攥着她毛绒绒的短靴。
她看着我穿着袜子站在地上,连忙心疼似得说:“你怎不早说啊?我把鞋换给你呀。”
我笑着说,站在板凳上不冷。要再不走就这么继续让我站在地上,我就冷。
她伸手拉着我就往外跑。
我们来到门外,正好瘦子站在门口与人聊天。我叫他去喊小黄联系场车。
我无意回头,看到黄世仁站在走廊那里朝我们这边注视着。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身影像个黑煞神。
我不禁又惊又喜,惊得是,还不明白这家伙盯上我们是什么目的?喜得是,一个美女就把他弄得魂不守舍。也不过就是个好色之徒,纸老虎罢了。
小黄从屋里出来,走到我们跟前说可以走了。场车就在水库那边等着在。
我们四个人就走出了林场。我回头看了一眼,黄世仁竟然追到了门外。还站在那里流口水。
走过水坝,一上车小宋律师就把鞋脱下来递给我。“快穿上吧,里面还热呼着呢。”
我也把手里的短靴给了她。我脱掉脏袜子把脚底擦干净了才穿进鞋里。是热呼呼的好暖和。
小黄上车后,就忍不住的兴奋。说今晚全场人都输了,就他们赢了几千块。
我连忙用手捅了下她的胳膊,朝他使了个眼神。并用下巴指着司机,意思是别在他们跟前乱说话。看这形势这场子里帮黄世仁充当眼睛耳朵的人不会少。
我怕这司机也是黄世仁的人,又怕小黄说出是我帮他打条子的。黄世仁已经开始在注意我们了。得处处小心。
打条子是我们这儿的土话,意思就是看牌势。
我现在还不想在黄世仁面前暴露自己懂这个。目前的形式是他强我弱,我只能先装猪,再变成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