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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心清净,湛然而无思时,导其气即百骸皆通,此为思神存真。——《修真释义》
旁边还有一小行注释:此书可助人修内力,而无助于点心火。
张景夏回到家中,仍然愤愤不已,父母见状询问,也不作答。他进入自己的房间,找出《修真释义》,随手翻了翻,书中写有澄心静气方可修行内力,现在怎么静得下来呢?随手又扔到一边。
白天无法修炼,还是练武好了,他来到院子里,看到有未劈的柴火,他一口气全部劈完,边劈边诅咒戈壁的骷髅头。
“爹,娘,我不吃饭了,你们吃吧。”他对父母问。
然后,张景夏提着斧头开始在院子里舞动,舞着父亲教习的身法,竟然从烈日当空一直舞到月上梢头。张景夏扔下斧子,稍感疲惫,饥肠辘辘。
他冲进厨房,翻找东西吃,找到一条蒸鱼,整个吃光。
张景夏摸着肚皮躺在床上,闭目睡觉,睡至半夜,猛然惊醒,他看了看四周,没有异样,再次仰头睡着。刚逾半刻,张景夏再次惊醒,此后再也无法入眠,他起身推窗。
残月微光,风吹叶落,寂静无声。
他探头张望,并无人影。
忽然,不远处,枯树之下,冒出黑气数团,来往悠忽,上下飞舞。之后,黑气聚集,往中间撞击,汇成一个庞大的骷髅头,对其咧嘴一笑,悠然陨灭。
“这?这是……”张景夏惊恐,骤然关窗,双手撑桌,呼吸起伏不定。
一时间,张景夏想到许多,是无影戈壁的那只鬼吗?明明有屏障阻拦,是怎么出来的?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还隐在他的窗前,待他开窗,化作骷髅头吓唬他。
张景夏思考片刻,没有头绪,只有无边的恐惧,为自己父母的安危担忧。
犹豫一会,心中一横,他再次打开窗户。
枯树月影,了无踪迹。
张景夏关窗,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他已无心睡眠,思绪杂乱,脑海中激烈的斗争,终于还是起身,走到父母的房间外。
“爹,娘,我看见窗户外面有鬼。”他声音颤抖,鼓起勇气地说。
十一岁而已,遇到诡异非常的事,首先想到的仍是求助父母。
爹娘闻声起床。
“在哪儿?我去看看。”金谷老汉披着衣服走出房间。
母亲秦风华散着头发出来,跟在后面。
“就在这里。”张景夏指着他房间窗户前的一棵枯树。
金谷老汉仔细查看,也没有发现什么,张景夏言之凿凿。金谷老汉再三寻找,最终不了了之。
父母回房休息后,张景夏坐在床上整夜未合眼,抱着《修真释义》看了一夜。
凡人修仙,需以食入,修仙之人,食有九步。
其一,粗食麻麦,食粗麦可止诸耽嗜。
其二,蔬食菜茹,食蔬菜可止诸肥胖。
其三,节食中食,中节食可止诸烦恼。
其四,服饵符水丹英……
张景夏只觉眼皮沉重,昏昏欲睡,小脑袋猛然一点又骤然抬头,看向书页。
其五,服芽五方云芽……
这次,脑袋一歪,口水流出,已然入睡。
晨光一起,张景夏想起昨夜的诡异事,也不和父母打招呼就匆忙冲出院子,一路狂奔,穿越林子,来到无影戈壁的石碑之前。
张景夏坐在石碑之下,一边阳光普照,一边却阴风惨惨。
“不在这里。”张景夏特意坐在了阳光下,左顾右盼地说。
突然,黑沙旋转,聚散无常,骷髅头时隐时现,并对其狂笑不止。
张景夏狼狈不堪,但他无心玩闹,开口问道:“你能够出去?”
骷髅停息下来,而后摇头。
“嗯?那昨晚?”
“幻境尔,我未出。”骷髅头四散,空中浮现字迹。
“这么远能施展幻术?”
“为引君来,昨日与尔心中植幻种。”字迹再变。
张景夏突然想起《修真释义》中的一句话:诸多鬼魂,人阳而鬼阴,以阴侵阳,必为人害。惟睡时敛阳而入阴,可以与鬼向见。神虽遇而形不接,乃无害也。
梦中相见,原来如此,张景夏心想。
就这样,张景夏竟与戈壁中的骷髅聊了起来。
通过谈话,张景夏得知此鬼可称异幻鬼,由凡鬼变化而来,有形无质,迷幻人心。生前乃一花匠之女,偶出市花,为一富家浪荡子指使恶仆所擒。欲污其身,宁死不从,取致幻毒草强食之,妄图***然其过量,以致身死,魂入幽冥鬼界。
虽有幻术,终为凡鬼。凡鬼乃人之余气,气渐以消,距其死时日久,手脚消融,只余头与身,面目亦不可辨。
无影戈壁,即是无垠瀚海,中间有一孔穴可通幽冥鬼界,幽冥鬼气从此阴阳两界的通道渗出,导致戈壁阴风惨号,为避其为祸人间,有大神通者聚六神碑镇之。神碑内蕴生气,故其旁方圆五十里有树林伴生,这样的林子共有六处。
石碑立此不知年月,为风沙侵蚀,封印渐弱。
同时,从她口中还得知,阴阳两界重叠,凡间山河湖泊,鬼界与之对应。她在鬼界不知修炼,渐渐消散,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阴阳两界的通道,从通道来到阳间,殊死一搏,寻长存之法。她发现封印日益减弱,于是每日尝试撞击,来到阳间。
在张景夏问她为什么不投胎转世的时候。
她说这都是凡间的误传,鬼界没有轮回转世,死而为鬼,再不为人。
张景夏又问了一个关心得问题:“封印多久破裂?”这事关系到他父母的安危,张景夏不得不问。
“百年左右!”张景夏顿时放下心来。
张景夏在惆怅中结束了谈话。
张景夏缓步走在林中,随着身躯渐强,技击娴熟,林中虎豹已经不用刻意回避了,只要不找自己麻烦,他不会主动去寻这些野兽,若是有不开眼的,他也不介意拖回去吃肉。
林中落叶尺厚,走在上面沙沙作响,张景夏低头边思考边踱步,以直觉躲避路上的枝杈灌木。
“哎呀!”张景夏一拍脑袋,她说自己是花匠家的女儿,死时才十六岁,那么昨天竟然会说他真小,张景夏直感到匪夷所思。
西天残红,张景夏才慢吞吞来到家中。
“爹,娘,我回来了。”张景夏喊道。
“还知道回来,去哪儿了?”金谷老汉坐在门口冷着脸说,看来他去村子问过了,张景夏白天并没有在村中溜达。
“我去林子打猎了。”张景夏提了提随手打来的手臂长的长耳兔。
“打只兔子要一天?”
“我去了无影戈壁。”张景夏实话实说。
“爹以前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过无影戈壁?我问起,爹才提到这个名字,然后我就去看了,昨天就去了一次。”张景夏补充。
“所以昨夜就闹鬼了?你没有进去吧?”
“没有,我只是在边上看看。”张景夏没有提到小女鬼。
“谅你也没有进去,你的胆子也没有那么大。”金谷老汉低沉着声音道:“之前从未和你提起,因为你还小,最近几年从未出门,一心研究仙书,就懒得告诉你。最近你四处乱跑倒是勤快了。”
“进去后真的会死人吗?”张景夏只关心这个。
“死不了,会受一番痛苦,被黑沙撞出来。没有别人,就是你爹试的。当年逃难至此,我和你娘想要穿过去,碰了大跟头,无奈沿着戈壁外围而行,发现了这里,定居在了此地。”
“原来是这样,还有一件事,上次和爹打猎,发现爹日渐苍老,所以想把以后捕鱼打猎的事都包在身上,爹娘只需待在家中安享就行,这也是我对弟弟的保证。”
“你这个孩子!”金谷老汉笑了起来:“好了,我不告诉你,,也是怕你好奇心太强,你要知道,不知道,就不会好奇,不好奇,就不会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