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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别动气。”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侧头一看,墨衣长袍,风雅如斯,果然是师哥!
“妈妈,快来看看啊,这里闹翻了!”绿绣看见红姨急急赶来,扯着嗓子喊道。
“这是怎么了?怎么了?”红姨满头冒汗,显然是一听见消息便赶过来了。
我暗叹一口气,心想便宜了这姓萧的小子,嘟了嘟嘴,便松了手。
师哥见状,暗自跌笑。
不料我刚放开那姓萧的小子,他竟翻脸不认人:“红姨,这怎么回事!你们红袖楼的姑娘到底给不给伺候本公子!难不成还要我去找我表妹才给伺候么?你这还要不要命了?”
我看着那姓萧的小子一副作威作福的模样,便端端后悔刚刚没有拧断他的脖子。
“妈妈,萧公子喝醉了,硬要如烟再陪他喝酒。这不赶巧,如烟刚来,不懂规矩,便有些冒犯了萧公子。”蓝月在旁小声地向红姨解释道。
“哎呦,萧公子,您大人有大量!这姑娘今儿刚来,还未接客,恐服侍不好您,我这就差两位美貌的姑娘来陪您喝酒。”红姨又是赔罪又是劝慰。
“红姨,你不就是担心刚来的姑娘还没见客,就进了我的房,怕一会儿传出去卖不出好价钱嘛!我告诉你,本公子有的是钱!今儿这个美人我要定了!”说着,他伸出手指了指我,向我扑来。
我听着,一时又颇为不解,一时又极为生气。正准备运气,教训教训这冲上来的臭小子,却被师哥一把拉至身后。
只见师哥稍一抬手,那姓萧的小子便歪向一旁靠在了圆柱上。
“你是谁?”那姓萧的小子晃了晃头,睁着血红的眼睛仔细上下打量着师哥。
“萧公子忘记了?在下是谢安。”师哥轻扬嘴角,浅浅一笑,神情优雅,俊美无涛。
“是谢公子!是谢*****绣和蓝月在一旁激动得直要尖叫。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今夜红袖楼最魅惑人的,恐怕不是这里的美人,而是眼前的谢大公子吧!
“哎呀呀,竟然是谢公子!真是稀客、贵客!”红姨脸上似绽开了花,堆满了笑朝师哥奔来。
“谢、谢安?”那姓萧的小子似缓过神来,嘴里喃喃而念。
“红姨,我身后的这位姑娘是我的红颜知己,红姨可千万不可让她在红袖楼受了委屈。”师哥淡淡而道,语气里不可商量的意味却是再明显不过。
“谢公子的吩咐,红姨不敢不从!”红姨恭敬地回道。
“既是如此,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便不能让她见客。”师哥轻轻一声,又吩咐道。
“这……”红姨犹豫着,终是说道:“谢公子,我们红袖楼是做生意的。凡是姑娘来我们红袖楼,都要接客。这如烟姑娘虽是您的朋友,可按规矩,今夜她也是要先见客,若遇上有缘的公子,便可卖了初夜……”
我正朦朦胧胧听着红姨说至此处,却见师哥扫了她一眼,吓得她立时住了口。
“子皓。”师哥向旁边轻瞟了一眼,我这才发现师哥身旁竟站了一名也颇为清秀的男子。
“是,公子。”子皓说着便从袖间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了红姨。
红姨眯着眼睛,仔细瞧了瞧那张纸后便笑得简直合不拢嘴,哈着腰连声向师哥道谢。
“萧公子,你可还要人陪你喝酒?还是需要我去令妹那里走一趟?”师哥望了望那姓萧的小子,那小子此时正靠着门旁的圆柱,颓废地瘫坐在地上。
“不、不、不用了。谢公子、谢公子您请,您请。”那小子见师哥和他说话,一下子抖擞了精神,赶忙从地上爬将起来,恭敬地向师哥回道。
“你的房间在哪?”
“啊?啥?”
“快带我去!”我还没反应过来,师哥便拉着我的手往回走。
我听到身后一片女子的唏嘘声。
“谢大公子,好威风啊!”我边嗑着瓜子,边看了看师哥几眼,揶揄而道。
“女人,我好歹救了你,你不谢我也就罢了,居然还挖苦起我来。”师哥看了我一眼,清眸含笑,唇畔微扬。
“你救的不是我,而是那姓萧的小子,要谢也是他谢你才对。”我拍了拍手里的瓜子灰:“英雄救美这档子事儿,你该用在袖楼的其他姑娘身上,凭你这副皮囊,兴许能俘获那么几个佳人的芳心。”
“救美?”师哥的凤眉长长挑起,斜着眼睛上下打量我一番。
“若是平时,我定不承认,不过今日……”师哥不怀好意地又细细瞅我一番。
“今日却是这般美艳绝伦,是也不是?”我不待师哥说完,便抢了话。忽然灵光一现,眼珠一转,以袖掩面,作娇羞状:“谢公子,奴家今日可还入得了您的眼?”
师哥一愣,少许淡然一笑:“当真是绮丽如花,娇媚如莲。”
我终是挡不住师哥那墨如黑玉的眸光,薄如轻纱的衣衫下,胸脯的起伏若隐若现。起身正欲走至屏风后换上原来的衣裳,却半路被师哥一把拉至怀里。
我心下一惊:“你想做什么?”
“我可是买下了你的初夜。”师哥诡谲一笑,望了望四周:“真是个金堆玉砌的软香阁呀!”说着一挥衣袖,灭了屋内的烛火。
我又惊又怒,心内却满是疑惑。师哥并非好色之徒,寻常声色难以动之,更何况我在他眼中恐怕连女色都算不上,又何谈春宵一梦。可眼前景象,我却管不了那么多。伸手正欲给师哥一掌,不料耳边传来一声温热的呢喃:“屋外有人。”
我立时收了手,四下望去,门外果然有人影闪过。我正欲起身追将而去,却被师哥紧紧抱住。
“不用追了,”黑暗里师哥勾唇而笑:“你现在这副模样追出去,是唯恐天下人不知么?”
我瞧了瞧自己这一身鲜红罗衣,即使灭了烛火,却也盖不住这刺目的艳丽。
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
“女人,别这么垂头丧气的。不是还有我么?”
“你?呵……”我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
“我可为你花了不少银子。”师哥皱了皱眉,作心疼妆。屋外的光透过窗纸映进来,衬出师哥脸容俊美的轮廓。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好吧好吧,我一时只得闭了嘴。
“此处说话不便,明日我再来找你。”师哥说着,只一闪便将我轻放至床上。
“你奔波多日,今日便早些睡吧。”
“知道了,啰嗦。”我拉过锦被,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就着又香又软的轻罗软帐,便沉沉地睡了去。
夜里,我做了个奇怪的梦。醒来时,却已记不起丝毫有关梦中的故事。梦的末尾,一个黑衣长袍的少年郎将我唤醒,我睁开眼,却见那个无比熟悉、无比俊美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