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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NG国际投资公司的亚太区新任顾问秘密抵达T市,这场为ThomasMartin举办的接风宴上,虽然只是小型聚餐,却因为叱咤全球的商业巨擘——一华集团的年轻总裁的出现,令ThomasMartin的心情大好。
相比法国人的喜眉笑眼,在场的其他人显然没有那么愉悦,特别是坐在夜子瑞旁边的这位清纯佳人。
苟芸抿了口酒,故意避开夜子瑞毫不顾忌的目光,从会所门口至今,他的视线带着狐疑之色总是有意无意打量她。
咳咳。她轻咳两声抿了口凉水,神色有些尴尬,左右飘忽的视线避开夜子瑞犀利的眼神后落在了他带来的女伴身上。
对方一张娃娃脸略施薄粉,一身有别白皙的麦色肌肤令人过目不忘,黑亮圆溜的大眼睛神采奕奕,薄薄的樱桃小嘴中塞满了食物。
怎么觉得那么眼熟呢?苟芸绞尽脑汁快速搜索,就是没有任何有关这个女孩的信息。难道是她记错了?
正当她沉浸在思绪中时,将一切看在眼底的于傲皮笑肉不笑对夜子瑞说,“夜总,你的女伴好像对这里的食物情有独钟。”
夜子瑞睨了眼自从上菜开始就没听过嘴的叶文西,慵懒着嗓音故意放柔声音问,“亲爱的,要不要等会再给你打包一份?”
“我想要厨子……”
当叶文西略带中性的嗓音传入苟芸耳朵时,原本对他毫无头绪的苟芸暗叫一声忽然明白了什么,看着夜子瑞的眼神多了丝同情,自顾微微一叹:果然是个同志啊!
法国人开了第二瓶葡萄酒,举杯环顾后说,“两位年轻人,谢谢你们替我接风。今天我们为友谊干杯,明天我们一起为利益奋斗。”
夜子瑞挑眉故意看着于傲说,“一辆车,总要有人负责开,坏了有人负责推,最怕的是有人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坐顺风车。”
“夜总别那么严肃,”法国人笑说,“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南滨的开发案而来。”
“JING不提,我都快忘了我们一华还有这么一个项目,你说是不是?于董?”夜子瑞冷哼。
“我们恒阳一向以一华马首是瞻,夜总怎么指示我们就怎么做。”于傲淡笑。
“你们先别动气,”法国人摆摆手,“南滨的问题,我们JING正在研究,都还没找出问题自己人就先打起来了,好像有点不太合适吧?”
听到这儿,苟芸虽面不改色心中却多了丝困惑,JING作为全球做大的投资公司,最擅长的就是引资投资,若没有雄厚的财力轻易不敢和JING合作,因为一旦断了资金链,JING就会毫不留情化为吃人的野兽,所以在商界,JING还有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绰号:屠夫。
在这场洗尘宴上,至始至终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她生怕做错给恒阳带来麻烦,可是眼前这个法国人却和屠夫的形象格格不入,甚至还有些敷衍了事。
这个人……不会只是个前哨兵吧?
苟芸不动声色低声问于傲,“于董,这次JING一共来了几个人?”
“Martin和他的秘书。你亲自去接的机,这两个人你都见过。”
“没有其他人吗?家属?朋友?其中有没有女性?”
“据我所知,没有。Martin还没结婚,没有家属同行,酒店的入住记录中也只有他和秘书,所以应该没有其他人了。”于傲小声说完,奇怪问,“怎么了?怎么想到问这些?”
“不是,我只是有些奇怪而已。”苟芸抬眼,正好与夜子瑞四目相对,对方一脸淡然,唇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难道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了?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更加笃定了她心中的猜测。
“于董,你信的过我吗?”苟芸格外认真问。
“你是我于傲的女人,我不信你还能信谁?”
有了于傲的支持,苟芸翩然一笑,在粉色薄纱长裙的衬托下仿若一尘不染的仙子。
只听她不紧不慢对Martin说,“整个亚太区那么多项目,不怪新任的顾问忙不过来,麻烦Martin替我们恒阳带句话给顾问,我们恒阳一定全力配合JING。”
Martin微醉的脸上有些诧异,随即释然笑问苟芸,“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新任顾问?”
“猜的。”苟芸调皮笑道,内里却大大松了口气,博弈之间,手心已全是汗水。
那日,Martin秘书的购物清单上除了姜汁红糖外,还有阿胶蜜枣,这两样甜度极高的食物一般都被女性当做来大姨妈时的暖宫神器,两样需要一起吃,可见这位主在生理期有着和她一样的困扰。
Martin借打电话的名义暂时离开后,匆匆离席的于傲正想打电话给金问时,一阵熟悉的栀子花香隐约浮动。
“你怎么又来了?”于傲冷着脸问几步外的于双。
于双的美在于她的柔,柳眉微蹙红唇轻咬,惹人怜惜。可惜于傲此刻因为想急切弄清楚状况而没有这个心情与她周旋。JING的新任顾问谁也没见过,而这个新顾问为什么特意隐藏身份更是让人匪夷所思。当务之急,于傲只想赶紧把眼前的困局梳理清楚。可是偏偏于双无理取闹,就像在他心头点把无名火。
“想你。”总是水汪汪的大眼带着希冀,不顾两人的身份上前环着于傲窄腰轻声问:“你想我吗?”
“别闹了!现在不是闹着玩的时候。”拉着脸的于傲环顾四周,想拉开身上的柔然,可于双铁了心就是不放手,生怕闹出动静的他无奈下只能拉着对方来到楼梯间,只听他黑着脸问:“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如果恒阳完了,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于双冷着声说,“没有了最好,我从来就没在乎过这些东西。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们是不是就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除了你之外,我什么都不在乎。”
“哼哼哈……”于傲低声讽刺:“你不在乎的东西,不代表别人不在乎。你那个了不起的亲妈就是一个。当初如果不是她贪慕虚荣,怎么会抛弃你亲生父亲嫁给大了整整30岁男人?还不是因为我大伯的身份和地位吗?虽然你不是我于家的人,但别忘了,你身上流着你那个爱慕虚荣的亲妈的血,你真的会不在乎眼前的这些?”
于傲一字字就像锐利的刺刀扎在于双心头,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上带着绝望的哀戚。于双此刻才明白,原来她在于傲眼中竟然如此不堪。
“你些……都是你的真心话吗?”于双抖着声问。
于傲低头,见胸口处的一双肩膀簌簌发抖,一双饱含惊恐无助的双眼就像受了惊吓的白兔,如同当年被他撞见她和大伯时的情形。
心有不忍的他默默叹气,安抚着那颤抖的背脊缓缓说,“双儿,我们没有退路了。你我从小在于家长大,为了权利地位,父子不像父子,兄弟不像兄弟的情况你还见得少吗?如果不想做别人的踏脚石,那就是只能踩着别人一步步往前走。你和我心知肚明,眼泪在这个争斗的世界只会成为敌人的痛快。所以,别再任性了,也别感情用事,回去吧,双儿,离开这里,也是为了你好。”
“为什么都要斗?为什么要争?难道现在不好吗?”于双依旧不甘心。
“呵呵,处处受人限制有什么好的?我们恒阳受了一华三十前的牵制,爷爷能忍,但我不想忍。”
此刻,于双终于明白了,在于傲的世界,她也只不过是块踏脚石而已。为他做了那么多,背叛家族背叛亲人可最终呢?她只不过是想要他的一颗真心,但眼前这个与她相依了十几年的男人却是个没血没泪的冷血动物。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身份和手上的股份,估计他连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说到底,他和她的母亲有什么区别?母亲为了恒阳抛弃了她的亲生父亲,因为恒阳的财富把她诞生在了这个地狱之中!而她呢?为了得不到的东西放弃了所有,放弃了牺牲她才到的身份,放弃了本该属于她的恒阳……
她,想拿回失去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