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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是童警官吗?”
小张的电话,却不是小张的声音。电信公司的信号卑鄙地窃取了这声音的一部分魅力,但还是足以让童野这位已婚男人瞬间清醒。
童野起身的样子,甚至让人觉得,如果这个声音让他掏出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开上一枪,他也不会有一丝犹豫,即便停职期间枪被缴了上去,他也会想办法把枪弄到手的。
“我~是~。”童野说。
“小张在我们酒店里,他好像喝醉了,你能来接他一下吗?”
“好的。”
这个电话如果是小张自己打,不但不会得到肯定的答复,还会被臭骂一顿,足以想见这个声音的威力。
“在玉海酒店,顶层的怡情阁。”
“好的,我马上到。”
童野的表情像是被手机话筒吸去了灵魂一样。木然的向前走,机械式的从木碗里拿出车钥匙,来到楼梯间,按下电梯按钮,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变化中的数字。
地下停车场的灯光不是很足,幸好他的车比较好认。他打了半天的火,车子才启动,这次他不但没有生气,脸上还一直挂着微笑。
“玉海酒店。”他自言自语地说。
他打开车灯,只有左面的亮了,城市的路灯很亮,这点小问题,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停车场的栏杆还没有打开,他就冲了过去。车速不快,栏杆被一点点推弯,直到它所能承受的极限,才从中间断裂。
瞌睡着的保安上听到声音,才跑出保安室。他追上了正在缓慢行进的车,一看到开车的是童野,以为他是要执行公务,所以就没有多问。想着可以等他回来的时候,再谈赔偿的问题。
车子上了路,童野才开始加速,但心有余而马力不足。他把警灯拿了出来放在车顶上,前面的车子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玉海酒店到了。
门童领着他上了顶层,找到怡情阁。
他站在门口,没有敲门,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像是在等待什么指使。这时门突然自己开了。
他刚抬起腿,要往里面进,突然有人拉住了他的手臂,将他拉了回去,由于惯性,他差点撞上拉他的那个人。
“童野,你怎么了?”心怡说,“你别吓我。”
心怡叫了半天,童野的两只眼睛,还是空洞洞地望着前方。她抽了他一个嘴巴,打的很用力,也许她早就想这么干了。
童野这才清醒过来,对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一无所知,对自己脸上火燎燎地疼痛也不知其因。
“你怎么在这?”童野说。
“你先别管我怎么在这,你告诉我,”心怡说,“你知道你自己是怎么来到这的吗?”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我接了个电话,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好像中邪了。”
“别瞎说,我可能就是累了,梦游而已。”
“梦游,游出二十多公里来。”心怡说,“谁在里面,你知道吗?”
“我哪知道,我认识的人,谁住的起顶层啊。快走吧,让人看见,该叫保安了。”
“那门怎么开了,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心怡朝里面看了看,她有点怀疑童野金屋藏娇。
“我哪知道,也许人家再等人。”童野说,“别看了,快走吧。”
童野拉着好奇心爆棚的心怡,走进了刚刚关上门的电梯。
“对了,你还没说你怎么在这呢?”童野说。
“局长找你都找疯了,打你电话也不接。”
童野赶紧掏出手机看了一下,十多个未接电话,可是为什么他一个都没听见?“找我干什么,回心转意了,要让我复职。”
“好像是有个小姑娘被抓起来了,非要见你,见不到你就不回答问题,也不吃饭。”
“哪个小姑娘,我认识吗?”
“我哪知道,好像叫郝敏。”心怡说,“她父亲前两天在狱中自杀了,现在她又被抓来了,这孩子也怪可怜的。”
“你知道因为什么吗?”
“我不太清楚,她一个问题都不回答。”
电梯门缓缓打开,童野看到这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堂,像第一次见到一样,虽然他刚刚从这里经过,但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行了,你先回去吧,我这就去警局。”
“你一个人没事?我看你状态好像不是很好。”
“我没事,你放心吧。”
童野心里有很多的疑虑,但是他不能和心怡讲,他联想到那天在路边摊吃面,那一口飞翔着的假牙。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异,说给谁听,都可以说是在害别人。
他回到自己的车上,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酒店旁边的巷子口出来,向旋转门那里走去。
他还在想,难道他的朋友们都是隐形富豪,经常出入这种级别的酒店,后来才发现,那个人是他今天刚认识的富人,方武。
方武走路的样子很紧张,无意识地弓着腰,经常左顾右盼,时不时还回下头。进门的时候,好像旋转门会把他推到一样,格外小心。
童野虽然觉查到异样,但局长那么又不敢耽搁,根本没有时间对此,做进一步的追查,即便他隐约感觉到,方武的神情和他自己为何会稀里糊涂地出现在这里有一定的联系。
童野实在想不通,郝敏怎么会突然被抓了呢?难道她一个人跑到方文的病房,想要为她父亲报仇,做了什么不理智的事。
郝敏被抓对童警官的计划,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敲诈计划无法进行,他必须要想办法救郝敏出来。
他的破车这个时候又给他添麻烦,打了半天的火还是不能启动。他从车上下来,打开车的引擎盖,摆弄了几下里面的零件,他也不确定是否管用。
他用抹布擦掉手上的油,然后把引擎盖重重地砸了下去。对这种车粗鲁一点也许会有帮助。
“警官,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啊?”
这个声音,就像有一根针刺进了他的鼓膜,这是电话里的那个声音,只不过比那个时候,更魅惑,甚至可以让人眩晕。
“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童野此时穿着便装,虽然他已经被这声音深深的迷住了,但根植在行为模式里的警惕性是无法关闭的。
那女人指了指放在车上的警灯,算是回答了童野的问题,也间接地消除了他的疑虑。
“你有什么事?”童野说。
“我有个朋友醉了,你能把我把他抬出来,送上出租车吗?”
这个理由,他好像什么时候听到过。
“好的,没问题,”童野说,“他在哪?”
“就在里面,你跟我来吧。”